慕容文嘉低下頭看著不斷流出的血,平靜的對皇帝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皇父,兒子令您失望了,可是兒子不后悔,如果不爭就不知道對手有多能耐。十一郎,真沒想到你這般有肚才,也許我是輸給了你那張孤寒清傲的臉了,你很會作戲啊。你知道嗎?萬人之上的感覺是多么的妙,可不要像我一樣啊,只怕我的黃泉路還沒走完,你就下來找我了,哈哈哈。”
他說完一陣陣的笑著“我不會臣服于你的,我只是輸給了自己。”說完抓起地上的匕首刺進自己的心臟,重重的倒在鋪滿金磚的地上。
皇帝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慕容文嘉恍如一切并未發(fā)生在自己身邊,陰寒的雙眸定定的望著倒地的慕容文陽,似乎自己的大兄也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恨了。
大王逼宮未遂自裁的消息傳入恒親王府,闔府上下一片哀嚎,悲痛之聲不斷絕。
江兒抱著兒子,默默的流淚,大王的死對江兒來說并不是最大的打擊,更擔(dān)心的是她們母子的安危,逼宮是重罪,也許她們母子明早也就人頭點地了。
自己死了也無妨,兒子還小。大王死了,自己沒有主心骨了。早勸他不要做傻事兒,不聽勸,現(xiàn)在要累的闔府的人了。
大王死了,自己這輩子也算是到頭了,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保護好顯陽,他還未成人,就要草草結(jié)束這一生了。還有就是和慕容文嘉此生無緣,自己雖還是那顆心,人卻早已不是那個人了。
與其死得那么難看,還不如自己動手干凈利落,留個全尸也是好的。
她親自去廚房備了兩碗湯羹,加了砒霜放在桌上,含淚哄著兒子“顯陽,母親喂你喝湯吧。”
小世子看著母親遞過來的湯匙,嗅了嗅,一把推開“難聞死了,不喝?!?/p>
江兒柔聲哄道“好喝,真的,看母親嘗給你看?!闭f著便準(zhǔn)備自己喝。
房門一下子開了,江兒嚇了一跳,湯羹灑了一身。這些人是來抓他們的嗎?趕緊把兒子緊緊抱在懷里。
慕容文嘉從門外進來,看著彷徨無依的江兒,想了想才開口:”大兄的事已無法挽回了,逼宮本是重罪,牽連全府的,不過皇父仁慈,想著要留大兄一支血脈,不欲加罪。你且放心吧。過幾日,便是我登基之日,那時讓顯陽世襲爵位,有我在,保你們一世無虞。”話說完竟再不知說些什么。
江兒就這么靜靜看著他,他還是那般,絕美的唇輕抿著,輪廓清晰,只是那雙深邃的寒眸中再印不出自己的身影了,雖然他還是認真的看著她。
江兒行禮道“多謝,無須擔(dān)心我們母子?!闭f完才發(fā)現(xiàn)陣陣寒意,原來衣裙早已被汗?jié)窳恕?/p>
江兒本想再說些什么,卻竟不知開口能說什么,半晌才道“那個女子可還好嗎?”
慕容文嘉一愣,哪個女子,是丞相的女兒嗎?她怎么會知道的。“尚可吧。沒有好與不好?!敖瓋阂娝辉刚劶?,也緘口不言了。
大王的喪禮按親王最高規(guī)格操制,皇后知道兒子沒了,也是傷了心神,后悔從未關(guān)心兩個兒子。
慕容文嘉勸慰,死者長已矣,生者猶可追。兒子就一個了,去了的就去了罷,只看活著的罷。
登基大典如期進行,受完禮,祭了天。改國號,忙著各個附屬國的朝拜,重新整頓各處職務(wù)。自己身處高位了,卻倍感寂寥,不知道她們母子可好?
待整頓好一切。這日丞相覲見,慕容文嘉當(dāng)然知道丞相前來所為何事。
待丞相行完禮,賜了座,不等丞相開口,慕容文嘉先道;“丞相來的正好,朕正好有事要與丞相商量。”
丞相謙卑的低低頭?!半薮蛩阋⒎鲅惨惶恕!?/p>
丞相一聽皇上要威服出巡,嚇得一跟頭跪在地上“臣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皇上有何事交予臣就是。”
慕容文嘉擺擺手“朕的心意已決,定是要去的。朕答應(yīng)過詩玲,會給她天地間最珍貴的東西。朕是一國之君,豈能食言。”
丞相惶恐“皇上不必理會與小女的話。”
皇帝抬手攔著“朕要拿著那最珍貴的東西迎娶朕的皇后。你讓她安心等著,明日先著人迎詩玲進宮。”說完摸摸扇柄“暫時入住翊坤宮吧。朝中之事還望丞相與詩琪詩宏替朕把關(guān)。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朕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皇帝挑明了說,丞相反而覺得在理,看來皇上是真的重視傅家啊,丞相一甩兩袖伏地道:“臣一定鞠躬盡瘁,望皇上放心。”
詩玲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比丞相府不知好多少倍。
慕容文嘉看著滿臉歡喜的詩玲開口道“喜歡嗎?暫時委屈你住翊坤宮,待朕回來,朕從正門把你迎進來,入住中宮,可好?”
詩玲歡喜的欠了欠身“謝皇上,詩玲很是喜歡,皇上出去可要快去快回啊,詩玲等皇上回來。”說完一臉?gòu)尚叩牡皖^。慕容文嘉似笑非笑“朕定當(dāng)歸心似箭。”
子衿所在小村莊知道天下易主已是二個多月后了。
王旺去了一趟鎮(zhèn)上帶回來的消息,說是大王怎么行次皇帝失敗,十一王登基成為了皇帝。子衿聽王旺說完,呆呆的走神,也喊不答應(yīng)。
王旺急的伸手摸摸子衿的額頭,方把子衿嚇得一驚,撥開王旺的手,瞪了王旺一眼仍舊做手中的活。
累一天了,吃過晚飯,沉沉睡去,小爺在一旁睡不著,他不想待在這里,更討厭王旺,他的娘親是個漂亮的女子,王旺長的很齷齪,他不想讓他當(dāng)自己的爹。
雖然阮灝君不是自己的爹爹,可是他覺得爹爹就應(yīng)該像阮灝君一樣,風(fēng)度翩翩。他睜著大眼睛開著黑洞洞的屋頂,也許自己的爹爹真的就是那樣的人。
身邊的子衿翻了個身口中嘟囔“慕容文嘉,你讓我走,慕容文嘉......”
小爺好奇,母親喊夢話呢,慕容文嘉是誰啊,總聽娘親喊這個名字,這個人是誰,是自己的爹爹嗎?還是別的什么人啊。
小爺不死心,使勁的搖醒子衿,子衿瞌睡朦朧的道:“小爺,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讓娘親摸摸?!?/p>
小爺躲開子衿的手,子衿摸著小爺“怎么了,不舒服嗎?怎么鬧脾氣,夜深了快睡吧。”
小爺忽然開口:“娘親,我想知道我的爹爹是誰?”
子衿聽著小爺?shù)膯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本來離他們就遠,現(xiàn)在更是遙不可及,更何況他根本不要自己,也不知道有小爺?shù)拇嬖凇?/p>
子衿糊弄小爺很多次了,他聰明,騙不了他,還不如告訴他讓他死心,只是可憐了小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永遠也不會見到他的親爹。
子衿歉意的擁住小爺,親親他的額頭“小爺啊,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成為你爹爹的人,他就是你爹爹。他不要娘親,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闭f完忍不住的辛酸,哭的失聲。
小爺懂事拍拍子衿的肩膀,知道娘親心里的苦楚,也不提要爹爹了,只拍著子衿的背哄著,“娘親,我永遠都做你兒子,不會不要你的。”娘倆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