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除了子衿,詩琪和安靜,大家都覺得有理,可不是么,安靜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種事兒誰都不希望有第二回,女子的年華耽擱不起啊。
上首的二老自然是首肯的,“不過,子衿身世背景一應不知,只能和安靜一樣從側門進來。”
“兩位大人,子衿的出現已經給安靜造成困擾了,再不敢和她一日過門,子衿愿意做個丫頭,伺候大家也是一樣的。”子衿有些害怕的拒絕,這絕對不可以的,他們是兄妹。
“我也不同意,憑什么要她和我同日過門,我的家世她能比么?”安靜這會子也跳了出來,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詩琪更是不顧男女之別一把捂住詩玲的嘴,看她那樣子又要說話了,還是讓她少說兩句。
詩玲掙扎著,發出唔唔的聲音,涂了丹蔻的指甲深深的陷進詩琪的皮肉,詩宏和丞相夫人趕忙上前將兩人拉開。
沒了束縛的詩玲顧不上其他,言辭犀利的質問子衿,“你能當半個主子,為何卻要選擇當丫環?安靜是你的什么人,你要處處示弱?還是說,你看不起這妾,想要當正妻啊?”
子衿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詩玲跟前,話語懇切,“我自知身份卑微,從不抱攀高枝兒的念想;我之所以向安靜示好,因為我自知理虧,再說家和萬事興,我自然希望府里能紅紅火火,一團和氣。”
詩玲不以為意的一笑,側著眼,“說了這么多,那你為何不走啊,你走了就不會有這些事兒了?”
詩玲才不相信子衿的話,說的比唱的好聽,無欲無求才怪。
可不是,這句話詩玲問到點子上了,若是走了就沒有這些事兒了?可是走了,不是更要引起不便么?再說了,自己和詩琪不是互相傾心么,這一走,謊言不攻自破了。
子衿一副被詩玲拆穿后的驚訝,也不再掩飾,反而笑的更得意些,“你說一個強勢的女子討人喜歡些,還是柔弱點的女子討人喜歡些?我自知身份卑微,自然要比你們都小心,我必須要討好你們,你們才會重視我。”
說著又看著詩玲笑了笑,“你的事我也多少耳聞,你也曾經卑微過,那種心情你應該比他們明白啊。”
詩玲被子衿挖苦,心中生氣,卻也還算清醒,“父親母親,女兒曾經卑微,承蒙您們的恩澤,女兒對子衿的心情深有體會,所以也給子衿一個機會吧,哥哥不是心儀她么,雖說是妾,可也比嫁入普通人家做正妻強百倍。”
子衿還想辯駁,一直養神的丞相開口了,“你們都給我住嘴,子衿就嫁入傅家做妾吧,你們在皇上跟前海誓山盟的,現在反悔,只怕是欺君之罪啊。”
丞相此言一出,屋內竟然靜的出奇,仿佛一頂沉甸甸的罪名已經壓到了脖子上。子衿心里后悔了,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入宮,也就不會有這一些事兒了。
讓自己和詩琪成親,這不是亂倫么?子衿頭腦暈乎乎的,一時間想不出什么法子,轉頭眼淚汪汪的看著詩琪。
詩琪只能干著急,也想不出法子來,父親把皇上都搬出來了,再說了,這點子事兒朝臣也都知曉,如今是騎虎難下了。
大家都心事重重,并沒有喜事將至的喜悅,子衿拖著疲憊的身子倒床就睡下了,頭深深的陷進錦枕,淚如雨下,可是她不想哭,所以努力的控制著,使得身子不受控制的顫動。
本以為和慕容文嘉斷掉的緣分又續上了,誰知老天爺又來了這一出,和兄長成親,這是為天理所不容的。
如是能想出法子還好,若是不能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現在自己不求能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不再給他添亂就夠了。
安靜也是毫無睡意,總覺得老天在捉弄人,自己盼了六年,結果就是這樣的。子衿她不能嫁給詩琪,自己一定要想法子阻止。
“明日如何向皇上交代,皇上放在心尖兒上的人要淪為妾。”詩琪很是頭疼,自己不但沒有保護好子衿,還要與她成親,自己有負皇上所托,也有負和子衿的兄妹之情。
詩琪手握成拳,狠狠的打在了門框上,火辣辣的疼。
當第二日詩琪將此事告知慕容文嘉之后,他久久的沒有說一句話。
“皇上,”詩琪試探的喚了一聲,卻見他沒有反應,“皇上。”
“她還好么?朕心里惦記她。”慕容文嘉發了半晌的呆,才緩緩開口,薄唇有些蒼白。
詩琪跪下低首回道:“回皇上,子衿萬事都好,只是此時她很是傷懷,臣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來,還請皇上明示。”
慕容文嘉苦澀的笑了笑,“朕決定要捧在手心的女子,到了你們丞相府竟只能為妾。”
詩琪不明就里,又見皇上說拿自己和傅家比,心中惶恐,“皇上臣對您絕無二心。”詩琪希望皇上看的見自己的忠誠。
“你起來說話。”慕容文嘉半天才發現詩琪一直跪著。
“臣不敢,求皇上恕罪。”詩琪知道此事觸到了皇上的底線。
慕容文嘉起身親自扶起詩琪,“朕雖難過,卻還不至于遷怒于人,只是有些心疼她。”他作為皇上卻保護不了她。
“詩琪啊,朕對不起她啊。”慕容文嘉嘆道。
詩琪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忽然發現他身上的寒冷氣質早已不復存在,他是帝王,也是活生生的人。
“皇上,子衿不會怪您的,您好了,她才能安心。”詩琪見他們兩廂相愛的人分隔兩地,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詩琪話語間充滿愧疚,若不是父親和詩玲,事也不至于如此。
慕容文嘉知道詩琪所想,拍拍他的肩寬慰道,“好了,你別自責了。子衿已嫁過兩次了,成親也就是個形式,我也信得過你,你要好好照顧好她。”
“皇上。”詩琪有些驚訝,他以為皇上一定會大怒,不想他卻能如此平靜,“此事過后,皇上還會如從前般愛護子衿么?”
“她連兒子都為我生了,注定是我的人,我讓她受盡了苦,用一生償還也不夠。”慕容文嘉真的后悔,自己一時沖動,造成了現在的局面,受傷的總是她。
就是怪自己婦人之仁,總顧念那一絲情分,不忍斬盡殺絕,最后竟也落得妻離子散的地步。自己此時再不可沖動了。掌控了全局,才是最快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