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院使再不敢說下去,最好的法子便是將整個壞了的腿鋸掉。
“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快說。”慕容文宴心焦無比,如此說來總還有一絲希望。
曹院使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回王爺,最好的法子便是將腿鋸掉,傷痛才不會蔓延。”
慕容文宴一聽,身子頓時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癱軟在床,頭深深的陷入錦枕。
別說是慕容文宴了,就連慕容文嘉都倒吸一口冷氣,鋸?fù)龋@要多大的勇氣,這得承受多大的疼痛?
慕容文宴眼睛直直的看著床帳,鋸?fù)龋荒茕復(fù)龋约菏怯猩矸莸耐酰跄苋萑套约簹埲保退闶侵魏昧耍慌?.....
慕容文宴疲憊的搖了搖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外邊的侍衛(wèi)通傳,“啟稟皇上,八王妃求見。”
“傳。”慕容文嘉掃了眼外邊。
片刻便是一陣急切的腳步,“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八王嫂平身吧。”慕容文嘉微微點頭示意八王妃起身。
“謝皇上。”八王妃恭敬的謝了禮才起身。
“王爺。”八王妃也顧不得其他了,趕忙坐在床邊輕聲喚了一聲。
慕容文宴這才有了點意識,“王妃,你來了。”
“妾本在外候著,卻聽聞一個小廝出來稟報說王爺有恙,妾顧不得許多,就冒昧求見,”八王妃柔聲的給慕容文宴解釋,轉(zhuǎn)而又向慕容文嘉賠罪,“妾有失儀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八王嫂不必介懷。”慕容文嘉也不在這上面揪細(xì)。
“王爺,你剛才是怎么了,可嚇著妾了?”八王妃緊張不已,就怕他有個好歹,趕忙細(xì)細(xì)的檢查。
慕容文宴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曹院使說我若想要根治,必得鋸?fù)取!?/p>
“萬萬不可啊,妾不忍心王爺受那么大的罪過,再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豈能割舍。”八王妃聽了花容失色,不停的搖頭,淚水留的稀里嘩啦。
慕容文宴一笑,“王妃別哭,本王也和王妃一個意思。”
“真的。”八王妃這才止了淚。
慕容文嘉在一旁看著他們夫妻情深,“本王可真是羨慕八王兄,取得如此賢惠體貼的王妃。”
“皇上也該娶妻了,可有中意的人?”慕容文宴撇開自己的心事,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慕容文嘉的終身大事。
“八兄你就別操心我了,對了我著人送了些藥材,多少起些作用。”慕容文嘉不愿提及此事,慕容文宴和八王妃相視而笑。
八王妃待慕容文宴謝禮,“多謝皇上賞賜。”藥材其實也用不上,不過情還是要領(lǐng)的。
“我出來的也有些時候了,該回去了,八兄你好好調(diào)養(yǎng),切不可心急。”慕容文嘉說著便起了身。
“臣招待不周了,待哪日臣身子好了,再進(jìn)宮謝恩。”慕容文宴躺在床上想要起身恭送。
慕容文嘉伸手一攔,“那就等八兄身子好了再說吧。”
“恭送皇上。”屋里的人紛紛跪地相送。
送走了慕容文嘉,八王妃才急切的問,“王爺,真的只有這么一個法子么?”
“是啊,連曹院使都這么說,那就是唯一的法子了。”慕容文宴有些氣餒,耷拉著頭。
八王妃溫柔一笑,輕輕撫著慕容文宴的臉,“王爺,你別不痛快了,這腿是萬萬鋸不得的,你想想若是以后......那可怎么使得呢?”
“王妃思慮周全,可是本王的腿疼的厲害。”慕容文宴有些苦惱,孰大孰小他還是清楚,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娶了個王妃,自己雖身子不便,卻想表現(xiàn)得有男子氣魄些。
八王妃了然的笑了笑,“王爺,妾知道你心里想的,服用麻沸散可控制疼痛。”
“可是。”麻沸散雖好,可終究不是長遠(yuǎn)之計啊,且麻沸散需用酒送服。
“王爺,妾希望王爺能做個完整的男人,只要控制好分量,不怕的。”八王妃楚楚可憐的哀求著。
慕容文宴不忍心辜負(fù)她的一片心意,其實王妃所想的的確是最周全的,“本王對你有愧。”
“夫妻間,不說這些。”八王妃一臉的明媚。
“本王今生娶你足矣。”慕容文宴深情的擁住愛妻。
慕容文嘉出了八王府,看著夕陽斜下,興致很高,一路前往御極前常去的天宏樓。掌柜的一見這架勢趕忙清了場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弓首伺候著,這位可比從前更了不得了。
慕容文嘉只帶了侍扇,其他人只守在這周圍,確保皇上的安全。
“掌柜的,老樣子老地方給咱爺上菜。”侍扇也許久沒過這日子,久違之感,吼得也順溜兒。
掌柜的咚一聲跪下,“草民......”掌柜的許是緊張草民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蹦出口。
“快去吧,別耽擱了。”侍扇料著是被主子的威嚴(yán)所懾,開口解圍道。
掌柜的得了令一溜煙兒的辦事去了,一路到了后廚,掌柜的才喘了口大氣,又偷偷的捂嘴笑了,“咱這酒樓可伺候過天子啊,嘖嘖,咱這樓可稱得上天下第一樓了。
菜上齊了,掌柜的小聲的問侍扇,“大人,皇上親臨小店,草民感恩戴德,草民就在門外候著,您有吩咐只管吱聲。”
“罷了,咱爺用膳不喜有人守著,你也不必伺候,該作甚作甚去吧,有事我自會找你。”侍扇三兩句打發(fā)了掌柜。
侍扇從干凈的綢絹中拿出一根銀針一一檢驗了吃食,正要試菜,慕容文嘉一手?jǐn)r住,“罷了,朕沒打算用,給朕斟一碗茶。”
侍扇斟了茶,慕容文嘉抿了一口,“朕待會子要離開一陣子,你可守好,待朕回來。”
“皇上放心,這些菜......您多少用些?”侍扇見主子未用午膳,這晚膳又不用了。
“朕不用了,你吃吧,這桌都賞你了。”慕容文嘉一勾唇,聞了聞茶香,笑著道。
侍扇正為難著,卻見慕容文嘉就起身了,“皇上您現(xiàn)在就要走?”侍扇小聲的問道。
“可不。”慕容文嘉甕聲甕氣的回道,兩手張開一攤,等著侍扇伺候著更衣。
侍扇也不再勸了,誰不知道皇上急著去見娘娘,想著趕忙給慕容文嘉拿出了備換的衣袍。
“朕先走了。”慕容文嘉說完便開了門,往另一個房間去,開了窗戶往外望了望,嘴角微微一彎,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