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安靜,我勸你不要說,你把這些話忘了,我會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詩琪有些激動,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自己的心已經交給了她,她卻想要全身而退了,休想。
安靜受了一通無名火,心里也生起氣來,“你憑什么不讓我說完?”
“你想說什么,你想說你不愛我了,你想離開我,你想都別想,你就是死了也只能是我的。”詩琪終于爆發了,什么都可以忍,但是不能忍受她離開,他上前緊緊抱住她“安靜,求你別離開我,我已經離不開你了。”詩琪說完狠話馬上就后悔了,他知道安靜的脾氣,越是強硬只會逼她越遠。
安靜本來一心美好的剖白被詩琪攪合成這樣,這還不算,還說了這么多強硬的話,安靜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也許今天不適合談這些,“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來吧。”
安靜一把推開他,轉身而去。
詩琪看著漸遠的背影,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他后悔了,為什么自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也許,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呢?想到這里,他遲鈍的步伐又有了希望,他稍微加快了腳步,希望能夠追上她,好好聽她說話。
安靜一個人在前面走著,沒多久微微轉頭就看到詩琪在后邊遠遠跟著,也不打算理他,才出宮門不遠,竟然碰到盧知行和一眾小廝。
“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盧知行看著臉帶怒色的安靜,不知道她又為何生氣,只是笑著問她。
安靜有些意外,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便換了個心情笑問:“盧知行,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你去哪兒了?臨走都不打聲招呼。”
“我打不打招呼,于你來說都是多余的,你本就不在乎我,我走了這許久,你還不是一樣好好的?”盧知行一改往日的紈绔形象,溫潤如玉的笑著,舉手投足盡顯成熟男子的風范。
“也不是..”安靜被盧知行說的不好意思了,這種話總是傷人的,她也想要委婉一些,畢竟盧知行待自己很好。
盧知行一擺手,“好了,別說了,我不想你搜腸刮肚的找理由。”
安靜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了頭,心里想著詩琪呢?他不是一直在自己不遠處的身后跟著么?安靜轉頭看了看,心里又多了些許的失望,一個人影一下子躲了起來。
要是他此時站出來,走到自己的面前,跟自己一同面對盧知行,或許她還是可以原諒他的,可是他為什么躲起來呢?擺明了不信任。
“安靜,你在想什么?在這兒說話不方便,我們去那邊一些,咱們好歹也算是故人一場,敘敘舊吧。”盧知行笑的清爽,似乎不再把安靜當做心儀的女子,而是許久未見的老友。
安靜對詩琪特別失望,也就不再顧及他的感受,為了一個不信任的人而丟掉一個朋友實在不劃算,“好啊。”
兩個人步行著,走了很遠,直到看見一條橫著的蕭條的靜如死水的河才停下,盧知行有些惋惜的問安靜,“怎么辦?這條河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既然過不去,那就停下吧,走了這么遠,也算足了。”安靜有些傷感,不知道是在說盧知行還是說自己。
盧知行總算收攏了笑容,一臉嚴肅的看著安靜,“是啊,我也這么認為,其實要過河的方法有許多,也許我會選擇乘船,而你會選擇繞過去,可是不管怎么過了河,我們的路途終歸是不一樣了。”
“你變了,從前的你只會拿小廝出氣,逞威風,一副長不大不知愁滋味的樣子,現在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我還是喜歡之前的盧知行,自然。”安靜看著變化不小的盧知行,心中有些難過,他們也算是朋友一場,而安靜總是虧欠盧知行的。
盧知行有些苦澀的笑了,能不變嗎?當他在別處聽到她成親的消息,足足喝了一夜的酒,最可恨的就是喝醉以后竟然更加清醒,連酒也麻痹不了的痛苦都挨過來了,也在沒有什么東西是接受不了的了?該是放手的時候也就不要想著再挽留了。
“是啊,你都成親了,我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為了你而孤獨終老吧。”盧知行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輕松的調侃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雖然氣氛很輕松,可是安靜卻笑不出來,“對不起,從前我甚至沒有當你是我朋友,我總是只想著擺脫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不過我就像雞一樣,糧食吃多了,總想嗑兩粒石子磨一磨,可是石子到底不是糧食,偶爾一兩次可以,時間長了到底消化不了。”盧知行也不管粗不粗俗,就讓這最后一次會面輕松的結束吧。
安靜也強顏歡笑著,“原來我在你心里就是石子啊。”袖籠的汗巾都捂得發熱了,本來就打算還給他,現在能親自交還給他了,“你的汗巾,總算可以親手交給你了,往日對我的照顧,我只能說聲多謝。”
盧知行接過那條汗巾,還帶著她的余溫,盧知行雙眼有一些濕潤,隨著風,盧知行揚起了手中的汗巾,飄飄搖搖飛了起來。
安靜見汗巾子被風吹走了,提著裙裾就要去追。
“罷了,就讓它去吧,把我對你的心意也一并帶走,你還要我留著它睹物思人么?我不想在回憶里痛苦,沒有那些過往,我就能做回那個瀟灑的盧知行了。”盧知行抓著安靜的手臂,靜靜地看著汗巾越飛越遠,既然都要放下了,就要徹底,留著它,只能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心底的那個人不屬于他。
安靜鼻子酸澀非常,“你是打算徹底的忘掉我么?朋友都沒得做了。”
“你別哭,我不想看見你掉眼淚,即使你沒有選擇我,我也希望你過的好,我會把你埋藏在我的心底,只要不去觸碰,我也會開開心心。”盧知行到底還是心疼她的,只是她的身側不該是自己,自己沒有資格替她擦眼淚。
安靜還是抑制不住的哭了,蹲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至于哭什么安靜也不明白,她只知道一個人感情受挫之后會變得成熟,盧知行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