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唯“鼓起勇氣”如此善解人意的請求,陳浩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婉轉的說:“過段時間吧,好嗎?最近實在是比較忙,恐怕沒時間招待你。”
一唯微笑著點頭,沒再說什么。
就算她心里再急,也不能表現出來,何況,真去了實驗室她也看不懂,她只是試探一下,這個男人對她接受到什么程度,防備還有幾分。
被拒絕她微微有些受挫,但也能理解。
他是獨自一人完成這個研究項目,這是很少見的;而學校能破例支持他,也很難得。他費盡心力爭取到這樣一個不被打擾的環境,自然不歡迎外人光臨。
一唯要弄清楚的是,他不想讓別人參與也不想讓別人看到的,真是他自己引以為傲的研究成果?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就在一唯迅速調整好心態,想著怎么樣能盡快去接近陳浩的時候,陳浩似乎對自己剛才的拒絕有些不忍,又微笑著說:“當然,如果一唯小姐也有興趣的話,歡迎!”
這倒是一唯沒想到的,瞬間滿腦子充滿了疑問。他如此慷慨的對她不敞開了實驗室的門?那里面不是有他的秘密嗎?他不是應該很小心的直到實驗成果公開為止,都不讓別人發現嗎?
他是根本不認為這個“無知”的女孩能發現自己的秘密?
還是真的問心無愧?根本沒有竊取張教授的研究?
不管心里有多少疑問,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來。
一唯驚喜的笑著點頭,說:“嗯,一定去!”
她的確是驚喜的,雖然滿腦子疑問,但是她去最終確認這些疑問的門也打開了。那里倒底有沒有秘密?也許憑她的學識的確看不出來,但是,大家都別以為子風會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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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一唯在想辦法了解陳浩和他的研究,那邊子風則在深入的調查張教授,以及他當年的研究。
如果能弄到當年張教授研究的一些材料,和陳浩的研究進行對比,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當年張教授死得很突然,膝下無子無女,而他的夫人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工作,更不會插手,最終接觸到那些研究材料的只有可能是他帶的那幾個學生,以及學校最后接手那個實驗室的人。但是,別忘了很多工作狂都有將工作帶回家的習慣,特別是張教授家就在金蘭大學家屬區,離他的實驗室相當近,他家里只要沒有將他的遺物全部處理掉,就應該還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而調查他的遺物,特別是電子版的信息,也很可能可以查出他與小宛的死是否有關。
只是,要完全接觸到張教授的遺物,必須要經過他夫人這一關,要能取得她的信任,甚至是幫助。
這并不是容易的事!
首先,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子風并不能冒然信口開河的告訴張夫人,張教授的死有問題需要調查;其次,他更不能告訴張夫人,張教授可能和小宛的死有關……
那么他要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接觸張夫人,讓她準許他調查張教授的遺物呢?
也許唯一的切入點就是張教授當年的研究,就算張夫人再怎么不懂丈夫的事業,但是一個男人即將成就一翻大事業(至少從小宛當年的說法來看是如此),即將有很大的成功,或多或少會在妻子面前有所表露,這畢竟是一件值得他得意的事!
可是,在張教授死后,張夫人卻沒能得到任何丈夫之前所說的“大利益”,就算她真心不懂,心里應該也會有所疑問。
子風出現在張夫人面前,自報家門,并且很直接的告訴她,因為當年張教授的研究材料似乎憑空消失了,自己是受人委托來調查此事,他并未說委托人的姓名,只說是當年跟隨張教授的一名學生。
張夫人據說原來也是一名老師,后來身體不好,加上張教授的確太過繁忙,她便辭職在家做了全職太太,專心照顧自己和丈夫。兩人也算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感情不錯。張夫人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看起來依然比較年輕,但是,張教授去世兩年多了,她依然獨自一人居住。
聽到子風的說詞張夫人深信不疑,忙請他進來,并且似乎終于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似的,急切的說:“是的,當年我先生也跟我提過,說是這項研究很了不起,可以造福整個人類,而且有人愿意出巨資來推廣……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先生死后就再沒人提這件事,我又對他們學術上的東西完全不懂,去問過他們學院的院長,說是清理實驗室的時候并沒發現什么重大成果……倒好象我想趁先生的死來敲一筆錢財一樣……我只好做罷!沒想到真有這東西?”
子風點點頭,安慰的說:“很可能是張教授去世后,第一個接觸到那些材料的人做了手腳,事隔多年,我也是最近才接到委托,所以,查起來會很困難?!?/p>
張夫人萬分感慨,嘆息著說:“為了這些東西,我家先生真是付出了半生的心血,最后死也是死在實驗室……可憐,誰知道他這一走,就被別人據為己有!太可惡了!可是……”
她抬眼看著子風,轉而疑惑的問道:“是誰現在想起來調查呢?為什么當時,我家先生走的時候,不見出來說話?”
子風淡定的說:“這我也不是太清楚,委托人只是說覺得這件事一直在心里放不下,所以,想查個清楚。當年為什么不提……應該也有他的苦衷吧!”
張夫人微微點頭,傷感的說:“只是,事情過去這么久了,這要從何查起?”
子風沉吟著說:“我想問您幾個問題,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
張夫人點點頭,說:“你問吧,我盡量……”
子風問道:“張教授去世的那天,有沒有提過跟誰在一起?”
張夫人回憶片刻,說:“那天晚上,他說有個很重要的實驗要到凌晨才知道結果,所以一直沒有回來。半夜三點多就接到電話,說他病發了……”
說到這里,她再次深深的嘆息,說:“為了實驗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我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居然就再也回不來了??!”
子風沉默片刻,讓張夫人的情緒恢復些,才繼續問道:“您仔細想想,那天可能有人跟他在一起嗎?”
張夫人苦笑了一下,說:“既然是他的學生委托你的,他不是應該更清楚嗎?事實上,他那幾個學生很可能都在那里……哦,除了小宛,這孩子也是可憐,年紀輕輕遭遇那樣的橫禍,倒在我家先生先走了?!?/p>
她再次看著子風問道:“你知道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