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風從張夫人那里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本來張夫人留他吃了晚飯再走,他婉拒了。此時張夫人的心情肯定非常不好,需要一個人安靜;而且畢竟不熟,一起用餐會比較尷尬;再說拿到可疑的東西總希望第一時間解開迷團……所以,子風出來就匆匆給沈博打了電話,讓沈博在醫(yī)院等他。
在了解情況之后,沈博自然二話不說幫他拿去檢驗。沈博自己有個實驗室,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基本上這些事情用不著勞動其他同事,他自己就能完成。
子風在旁邊一邊等著,一邊跟他聊著案子相關(guān)的一些事情。
很快,沈博便有了結(jié)論,回身對子風說:“當時在場的那個孔文哲說張教授是吃了藥之后感覺好些了,去休息了之后,病情又嚴重甚至昏迷了嗎?”
子風點頭說:“是的。查出什么問題來了嗎?”
沈博拿著兩瓶藥,舉起其中一瓶,說:“這一瓶是**片,一般心臟病人用來急救的藥物,起效很快,我想,他是吃了這種藥然后感覺好些了。”
然后他舉起另一瓶,說:“這里面本該是安定片,有的病人在吃了**之后雖然病情緩解了,但是感覺煩躁不安,會吃一片安定穩(wěn)定情緒??墒恰F(xiàn)在這里面裝的并非安定,而是興奮類藥物,對于心臟病突發(fā)的病人來說,這是催命藥!”
這一結(jié)果并不讓人意外,子風嘆口氣,說:“也就是說,張教授其實是吃了‘安定片’之后才導(dǎo)致病情更加嚴重,來不及救治而死亡。“
沈博點頭,說:“**雖然已經(jīng)過期,但是并沒有查出有其他不良的成分,倒是這瓶安定,很明顯有問題……如果當時拿去檢查一下,應(yīng)該很容易發(fā)現(xiàn)。”
子風苦笑,說:“問題就是,當時沒人去追究,因為都知道張教授心臟不好,所以,他死于心臟病根本沒人懷疑。在場的孔文哲倒是覺得有問題,可他怕若禍上身,什么也不敢說。哎——”
他再次嘆氣。
沈博笑了,說:“怎么,這個案子很犯難?”
子風聳聳肩,說:“難就難在,時過境遷。而這個人又做得太高明了,當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現(xiàn)在……要挖到證據(jù)太難了!”
沈博看看手上的藥瓶,說:“這個可以當做證據(jù),但是,恐怕只能證明張教授的死有問題,無法證明是誰換了藥?!?/p>
子風點頭,說:“是啊,能知道張教授的用藥習慣,還能有機會不著痕跡的把藥換掉,肯定是和教授走得最近的人,可是,他們也有正大光明接觸藥瓶的機會,所以,即使發(fā)現(xiàn)誰的指紋也不能證明什么。而且……事情過去這么久,我們現(xiàn)在才說張教授的藥有問題,恐怕也很難取信于人?!?/p>
兩人都沉默下來。
沈博忽然問:“你還是懷疑陳浩?”
剛才在他做檢驗的時候,子風已經(jīng)將陳浩的事也都一一告訴了他,所以,他有此一問。
子風摸摸鼻子,說:“只能說他現(xiàn)在是最有嫌疑的一個。對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問道:“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控制心臟病病發(fā)的時間?”
沈博想了想,搖頭說:“食物、藥物和情緒都有可能導(dǎo)致病發(fā),但是,這個沒有準,即使有人用藥物刺激他病發(fā),也很難控制具體時間?!?/p>
如果這一切是陳浩所為的話,他稱自己拉肚子無法去實驗室,目的就是為了不把自己牽扯進去。可是,他又怎么能事先就知道張教授那天夜里會發(fā)病呢?
子風微微皺眉,隨即調(diào)侃道:“看來這問題你小子也搞不定了?”
沈博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在你身上試試?”
子風似乎想到什么,并沒理會他的反擊,瞇了眼眸,沉吟片刻,說:“也許我知道了,刺激張教授的也許并不是藥物?!?/p>
沈博微微揚眉,知道這家伙應(yīng)該是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并沒插嘴,安靜的等他說下去。
子風閉目思索片刻,說:“張教授出事的那天,是小宛的生日,這一點張教授應(yīng)該記得很清楚,而想刺激他的人也完全可以利用小宛……”
沈博靠在實驗臺上,好整以暇的問:“可是怎么利用?當時不是就張教授和那個孔文哲在嗎?這樣看,不是孔文哲更有嫌疑?”
子風搖搖頭,說:“孔文哲自然有嫌疑,他自己也知道,如果這件事查起來他是最有嫌疑的人,所以他才不敢說。但他太過明顯,如果他這么想將自己推到嫌疑犯的位置上,做案手法就不用這么隱蔽了。這藥肯定是在當天才換的,試想,如果是他換了張教授的藥,那天他還會去實驗室嗎?”
沈博反問:“所以呢?”
子風笑笑,說:“能不在現(xiàn)場,而刺激到張教授,也可以有很多種辦法,比如——手機短信、或者**之類的東西。”
沈博微微點頭。
子風已經(jīng)站起來,說:“我相信張夫人什么都沒扔,幸虧她將張教授的東西都保存下來,不然……恐怕還真的不容易找到線索?!?/p>
沈博看看時間,不太贊同的說:“你剛從她那里出來,這么晚,又要去打擾人家嗎?”
子風微笑著反問:“出了這樣的事,你想她能吃得下、睡得著嗎?”
沈博識趣的閉嘴,得知自己的丈夫有殺人的嫌疑,而且他的死也有問題,張夫人又怎么能心安?所以,子風才覺得這時不用太多的考慮禮貌問題,能早日破案才是關(guān)鍵。
張教授的死,和小宛的死,雖然前后相差了幾個月,但是子風相信,這兩案子應(yīng)該是相連的,破了其中一個,就不難破另一個。
在去見張夫人之前,子風還是給她打電話詢問了下,她的確保存了張教授的手機,只是已經(jīng)關(guān)機很久了,張夫人不確定還能不能打開,子風禮貌的表示馬上過去取。
之后,他又和一唯通了電話,一唯其實一直在等他電話,手機一響看到是他,就第一時間接聽了,心急的問:“怎么樣,大風?有什么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