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寒并沒有騙他們，這兩顆裸石，還真的是天然得不能再天然的紅寶石！

天哪！有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么純，這么火、這么大的紅寶石裸石了！

真不知道水至寒是從哪里找來的這種極品！

這小子不會是真的找到了一處深海沉船吧？

陳忠深深呼吸了一次，強迫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畢竟，身旁還有一個視珠寶如命的競爭對手。

然后，他緩緩開口：“小水同學，既然你把我和老朱約在一起，想來你也是有出售的意愿了。那就請開個價吧！”

最好是水至寒自己開價，只要不太出格，自己都會接受。

朱奇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催促表示他也是同樣的意思。

水至寒暗暗佩服陳忠的冷靜。不過，他可不會讓自己太被動。

他對珠寶業如今的行情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手里的這兩枚紅寶石裸石具體值多少錢。所以，還是讓兩位老板自動報價的比較好。

當然，這個報價，也是有技巧的。

他取出兩只水性筆和一張A4白紙，將白紙一分為二，裁成B4大小，和筆配成兩套，再分別遞給陳忠和朱奇。

“陳董，朱董，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小氣的人。我也不想明確地挑動你們倆競價，那樣不免傷了和氣。這里有紙和筆，你們有10分鐘的時間，可以分別寫下你們心中對A號寶石和B號寶石的最高收購價，但是只有一次機會。”

陳忠和朱奇同時眼睛一亮：“暗標？”

從某種程度上說，暗標對他們有利，避免了瘋狂競價而導致的成本偏高的可能。

“對！就是暗標！”水至寒肯定地點頭：“誰在某號寶石上的出價更高，我就把這號寶石給誰！當然，這里不排除有兩枚寶石同時落入一家人之手的可能，但這純靠運氣！另外，陳董，我上午曾經答應過，會優先考慮出售給你們星隕珠寶，所以，一旦您和朱董在某塊寶石裸石上的出價一致，我會把這塊寶石裸石出售給你。”

“好！”陳忠和朱奇頓時來了斗志。

水至寒的這種方式，對他們來說并不算陌生。以往若是打聽到哪里出現了上佳的寶石裸石，他倆同樣會聞風而動，和運州市的其他幾個同級別的珠寶商一起競價。相比之下，水至寒這里，因為只有他們兩人參與，其實成本可以控制得相當低。

金五福和星隕雖然是競爭對手，但那是因為處于同一行業。私下里，陳忠和朱奇可沒有什么不可調和的深仇大恨，也不會出現那種極端的惡性競爭。

不過，水至寒年紀輕輕，又不是學經濟管理和市場營銷的，居然也能想到這種聰明的方式，不免讓他倆對水至寒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如果這小子夠勤快，假以時日，說不定運州市將來又會多出一名杰出的商人！

水至寒笑笑，看看腕表：“現在開始計時。”

陳忠和朱奇下意識地對看一眼，再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有10分鐘的時間，他們當然不會馬上就寫。只有一次機會，他們必須要通過多種方式來了解對手的情況，借以估計對手可能開出的最高價。

這其中，便涉及到許多復雜的心理戰術。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水至寒曬然一笑，沒有再說話。

對這種需要細心觀察和分析的事情，他并不感興趣，他隨意地轉過椅子，面對著身后的那扇由一整塊鋼化玻璃構成的落地窗，安安靜靜地向外遠望。

當然，只是陳忠和朱奇認為他在遠望而已，事實上，水至寒只是利用被“水元府”改造過的腕表上網。反正，陳忠和朱奇無法看到他眼前這個透明而巨大的信息顯示屏。

屋內暫時安靜了下來，正在上網的水至寒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正俯身下視的老師，陳忠和朱奇則是兩個正在比賽中的學生，正竭力地把自己的作品描繪得完善，然后贏得自己所設的獎品。

不得不承認，這種掌握他人勝負的感覺，確實不錯！

十分鐘的時間不長，當意識沉醉在網絡那巨量的信息中時，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看到系統的提示，水至寒輕輕地咳了一聲，轉過椅子：“好了，陳董，朱董，時間到，請你們把手里的競標單給我。”

陳忠和朱奇警覺地互相看了一眼，緩緩放下筆，把手里的紙張微微對折，再往水至寒面前一遞，臉上面無表情。

但水至寒卻從他倆捏得緊緊的紙張上面，感覺到兩人的心情都相當緊張和凝重。

事實上，也由不得陳忠和朱奇不緊張，因為眼前這兩顆紅寶石裸石實在是太罕見，太具有誘惑力了！

水至寒微微一笑，也不點破，接過紙張，攤開之后，目光在兩張紙上飛快地一掃，眼中頓時現出些許的驚訝。

真的是讓他十分意外啊！

他已經料到自己手里的紅寶石應該會比較值錢，畢竟不管是從顏色上，還是重量上，抑或是純凈度上，它們都比他先前在網上搜索到的一些有名的紅寶石圖片要漂亮和純凈，而水至寒唯一能夠參考的價錢，便是2008年香港富比拍賣行一顆4.47克拉的紅寶石戒指，被拍出了556000元的高價。

可那顆紅寶石，雖然也是近鴿血紅，顏色卻比自己這兩顆還要再深一點，并且能看到寶石內有些許的陰影。

水至寒據以推斷，自己這兩顆足足有那個3倍大，顏色也好，再加上通貨膨脹的因素，合計起來，怎么也得上300萬吧？

可是，此刻，水至寒拿在手里的兩份竟價，卻全部都超過了600萬！

足足翻了一倍！

太好了！

水至寒十分得意，自己很聰明地想到了暗標這個方式，不然，若是自己貿然出價，豈不是虧大了，一下子就損失幾百萬？

不僅如此，還會被這兩個老奸巨滑的商人給小瞧！

當然，此刻嘛，肉痛的換成了對方了。

另一個讓水至寒意外的是，他一直以為，陳忠在金錢上，應該比朱奇出手大方。但是，手里的這兩張竟價單，卻實實在在地告訴他，有時候，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

被他命名為A的寶石裸石，陳忠的競價和朱奇的一樣高，都是660萬！

但是在B寶石裸石的競價上，陳忠出價670萬，朱奇的出價卻比他高了10萬，680萬元！

這可不是幾千或者幾萬，而是整整10萬！

深深地看了朱奇一眼，水至寒非常滿意地笑了：“很好，看來今天兩位的運氣都還不錯！陳董，關于A號寶石裸石，你的出價和朱董的一樣多，按照優先原則，這塊寶石裸石歸您。朱董，您在B號寶石裸石的出價比陳董要高10萬，所以，恭喜您，這塊B寶石裸石被您競得。只要你們開具現金支票，就可以馬上帶走它們！這是你們各自的報價單。”

接過水至寒遞回的報價單，陳忠的目光一掃，眼皮微微一跳，既為自己并沒有落空而心中微安，卻也因為朱奇居然也購得一塊而相當郁悶。

同時，他也明白了，水至寒方才為何要那么看朱奇。

“這個狡猾的豬，還真的是有點魄力！”

水至寒之前準備3顆紅寶石裸石，本是預計著，萬一朱奇的出價不及陳忠的話，看在朱奇對自己還算是和氣的份上，他會私下里再賣給朱奇1顆。

不過眼下，既然兩人都各得一顆，水至寒就沒有把第3顆紅寶石裸石取出來。

話說，1340萬元，也確實夠他花好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