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棺槨,孤男寡女。
趙璋迷迷糊糊地伸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公子,你醒啦!”伴著這聲溫柔的關懷話語,映入趙璋眼簾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心肝寶貝蕙妹妹,眼前的蕙兒臉上雖然還有絲絲淚痕,但雙眸間卻流露出一股無比的喜悅幸福——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情郎舍身相救更能感動在心呢!
“好妹妹,你讓哥哥找的好辛苦,以后再也不要一聲不吭地走了,好嗎?當我求求你了~!”趙璋慌張地拽住蕙兒的雙手,像小娃娃跟大人討糖吃一樣,來回晃著蕙兒的玉手祈求著。
“公子…”蕙兒望著情真意切的孩童般的趙璋,淚珠子又止不住地垂落下來,幸福的淚水縱是淌上千年萬年也是無妨的,只是更慌了一旁的趙璋。
“好妹妹,你別哭了,是我的不好是我的不對是我的錯,我昨晚要是早點察覺到,就不會讓妹妹受了這么大的苦難!”趙璋道完,使勁地抽起了自己的臉,“啪~啪~啪~”一連就是好幾下,嚇得蕙兒一把抓過他的手按在懷里:“公子…是蕙兒自己不好,怨不得公子,就算昨夜之事再重頭抉擇,蕙兒也只能如此這般行事,蕙兒只要公子能把我記住些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傻妹妹啊,傻妹妹,你倒是從一個人心中抹去苦戀之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嗎,這世上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我連下一步要往哪邁都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啊,那天大道上妹妹的回眸一笑把我的魂魄勾去了七八成,從那以后我就時時刻刻把妹妹的絲帕藏在懷里,朝思暮想。蒼天有眼啊,多謝了那幫攔馬車的歹人,要不我也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尋妹妹的芳蹤了。你還記得林中那晚嗎?與妹妹分食雉雞翅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心。而后趕往奉元城的路上,妹妹一直未曾搭理,我便死死地盯著車門,期盼著,哪怕就是露出一絲絲門縫也好啊!呵呵,到了奉元城里,妹妹“咚咚咚”的三下敲門聲把我從無底煉獄里救了出來。與妹妹在奉元城里開心玩耍讓人覺得縱是拿那漫漫江山來換,我也是左右搖頭不允的!此生,讓我們做這地上的牛郎織女,寸步不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趙璋動容地說完,抱著蕙兒的雙手更緊了一些。
漫漫江山,時光流水,唯有郎情妾意永長存。
蕙兒聽完趙璋的真情告白,默默地把身子斜倚在他的懷里,聽著小情郎的呯呯心脈,雙眸含淚,滿臉幸福。
jinfe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
“公子~!”不知過了多久,蕙兒輕聲對趙璋說道:“公子,今日我倆困在此處,不知何時才能出去,蕙兒便想告訴公子身家,蕙兒乃是宿州人氏,閏名喚作馬皖蕙,母親早逝,從小跟著爹爹過活,跟著爹爹行俠仗義,對兒女之情本不放在心上,只是遇著了你這壞人…”蕙兒說到動情處羞澀地垂下了頭。
一旁低瞅的趙璋聽到蕙兒的表白,深受感動,擁著蕙兒的雙手又緊了幾分:“蕙兒妹妹,其實“朱重八”乃至今后的“朱元璋”都只是個代號,我本名喚作“趙璋”,王字章,并不是什么濠州人氏。我不是這界的人物,但也不是什么妖怪!”趙璋說完苦笑了一下才接著道:“我十六歲便告別了最親近的師傅來到這一界,肩上時時刻刻壓著一個天大的重任,只有與蕙兒妹妹在一起才是最開心最喜悅的!來,親親~!慶祝一下我們永遠在一起了!”
豬哥璋三句不離本行,色心大動,俯下豬頭,瞇著豬眼,噘著豬嘴湊向了懷里的蕙兒。
“呀~壞人…!”蕙兒奮力起身落逃,豬哥璋“波”地一聲親到了蕙兒身后的墻壁:“呸,呸,呸!小乖乖這么滑頭,看來我不使點手段是不行了!”親吻完墻壁的趙璋滿臉淫笑道。
“呀~不要!”
“來嘛,乖,聽話,別跑!”
“乖,哥哥抱抱!”
“呸,不要!”
墓室里的兩人便繞著金絲楠木棺來回跑著,最后竟是趙璋“體力不支”地趴在棺裹上粗聲喘氣,隨即“啊”的一聲,雙手一垂,“昏死”過去。歡鬧中的蕙兒不知有詐,急忙跑過來搖晃著趙璋失聲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嚇蕙兒,你不要有事!蕙兒不跑了,公子,你快醒醒啊!”
忽然,“哇~”的一聲,棺槨上的“尸體”蹦了起來,張牙舞爪,只是瞅著了雙眼含淚的蕙兒,雙手高高舉著,愣在一旁——這女兒家真是水做的啊,淚珠來的也太快了。
蕙兒見趙璋沒事,也不追究他欺騙之罪,只是掄起粉拳雨打著趙璋的胸堂:“公子,蕙兒不鬧了,我們再去坐會吧,這里沒有糧食和水源,我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蕙兒只想在公子懷里“睡著”。”
“不怕,有我在,一會我就把這墓室給拆了!”趙璋拍拍蕙兒的后背寬慰著,道完,眼神隨即打量起這間墓室——墓室有三面墻壁都繪制著佛像,唯獨在他跟蕙兒前面的那道墻上赫然書著一個“佛”字,只見那佛字的單人旁書得似個往右下行走的人,弗字最后一豎竟一直延伸到了地面。
“哈哈~我知道了!”趙璋興奮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高興地說:“蕙兒妹妹,我的好妹妹,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趙璋說完興奮地把棺蓋用力一掀,嚇得一旁的蕙兒以為他失心瘋了,慌忙勸說:“公子,你這是干嘛,人死為大,你不要這樣啊!”
“傻妹妹!”趙璋拉起驚慌失措的蕙兒:“你來看,這是什么!”
楠木棺槨里空無一物,底部有一條梯道向下延伸著,梯道右側的空地上落著幾盞長明燈,燈的中央置著一個青銅爐子。
不會兒,趙璋便拉著蕙兒下了梯道。
密室比上面的墓室窄小了許多,只見除了趙璋身后的梯道沒有安置東西外,其他的三面墻壁前都擺放著一個書架,上面放滿了蒙著一層厚厚灰塵的書籍——這應該是一間藏書室。
忽然,一絲若有若無的陰風朝趙璋和蕙兒吹了過來,“公子,我怕!”顫聲說話的是有些恐慌的蕙兒。
陰風吹到臉上的時候,趙璋望了眼地上的幾盞長明燈——燈舌雖然只是輕輕地動了一下,但沒逃過他的眼睛。自從趙璋進到這密室后,他就緊盯著密室里的任何動靜——他不是怕死,只是身后跟著蕙兒讓他覺得就算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過。
倆人走到了長明燈前——燈是用璞玉制成的,上面是圓形的燈盞,中間的燈柱長短剛好夠一手握著,往下是圓圓的小底座。趙璋數了下燈盞,是六把,但燈形似擺的北斗七星陣,理應有七把才對,這一數把趙璋也嚇了一跳——有其他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