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我是真的有事情,老四在電話里跟周東生解釋說到。
沒事,傲雪的事情要不是你還沒那么快弄好,周東生兄弟之間忽然客氣了起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很多時候親情的淡卻是從講“客套”開始的,傲晴在旁邊聽著,她心里想:有本事沒什么了不起,但是沒有本事在這樣一個社會上真的是很難,她或許在告訴自己以后該走的路。
晚上胡青打來電話,說準備回來接傲雪過去了,還在那家廠打工。傲雪跟陳淑嬌說她可能就這兩天到深圳去,陳淑嬌的眼睛里含著淚花。她多么希望傲雪留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來照顧,這是做母親的心愿,但是生活不會答應,連丈夫都不會答應的。
姐,你這身體是不可以做事情的,再說了還有小孩要人照顧呢!傲晴在旁邊說到,可能是在留姐姐,但是也沒有明說,畢竟不是自己當家。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的,你姐夫上班,我只是幫他做做飯,帶著孩子,胡青在那邊租到房子了。傲雪繼續說到。
傲晴沒有再說什么,不過她在想,姐夫每個月只有一千多點的工資,要租房子,還要養孩子老婆,這日子該怎么過呢?想到這些傲晴不禁對婚姻有些畏懼了,要是自己以后面對的是這樣的生活,那么寧愿一輩子單身!
幾天后胡青來接傲雪,周東生沒有留女兒,雖然他的心里也很擔心傲雪會在外面受苦,但是他想那是傲雪自己的路,沒有人可以陪她走到終點。
傲雪自己保護好身體,記得吃藥,有事情跟家里打電話!陳淑嬌看著傲雪上了車,眼淚悄然滑落!
傲雪離開后的那些日子,陳淑嬌每天都在擔心,在電話旁邊走來走去,像是在等電話,又像是準備打電話,但是最后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在旁邊走動。她晚上跟傲晴說起傲雪就會流淚,甚至說:只要傲雪的身體可以好起來,自己減幾年壽都愿意!
媽,你不要胡說了,放心吧,姐會沒事的。傲晴安慰母親,但是自己的淚水也到了眼角。
傲晴,你明天跟你姐姐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傲雪這孩子有什么事都喜歡自己壓著,陳淑嬌對傲晴說到。
嗯,我明天一定打的。媽,睡吧!躺在床上,傲晴的淚水沒有倒回去,還是滑落了下來。是啊,母親連電話都不會打,數字都不認識幾個就跟著到了這座繁華的都市里面生活,她克服了所有自己與這座城市的格格不入,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得好點。
傲雪在另外的城市,病情并沒有好轉,還是靠吃藥養著,那種藥像鴉片一樣纏繞著傲雪,胡青看著自己的妻子每天吃那么多的藥,心里很難受,但卻無能為力,似乎他也習慣了這樣活著,夢想已經被現實磨滅,有的只是一家三口要的生活。每天買什么菜,怎樣讓日子好過點……
學了近兩年的徒,傲晴心里的那種沖出去生活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她也想自己做生意,或許搏一搏單車真的能變摩托,如果真的變不了,那么就步行前進。
獨自等待
南方初冬的降臨,帶走了很多年邁的生命,那些生命像枯萎了的枝葉,經不起寒霜的炙烤。周東生接了老三的兩個電話,都是說村里有人過世的消息,生命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幾時!但是接到第三個老三的電話時,周東生的臉色分明變了,他馬上把妻子叫了過來,然后說自己得回老家一趟,老爺子的身體出了狀況,陳淑嬌一聽愣了一下,然后答道:“放心吧,這里有我呢!
“這里有我呢!”這是陳淑嬌面對生活的勇氣,面對丈夫的一句不變話語。她也不記得有多少次收到過“假鈔”;有多少次因為不識字而……
”當然接到電話不止周東生一個,兄弟幾個都接到了。但是馬上往回趕的只有三個,老五沒有回去,說是正趕上忙碌階段,抽不開身。
老爺子被送往了縣醫院,守在醫院門口的四個兒子當然心里都急的慌,但是這個時候他們才想起那一天是老爺子七十一歲剛過不久的日子。他們祈禱著父親不要有事!
晚上,兄弟四個都沒有回去,在醫院附近找了賓館住下,那個晚上他們四兄弟,兩張床。躺著聊天,誰也沒有睡意。
爸的七十一其實是該熱鬧下的,老四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當初說不參加的也是他。
爸……養大我們真的吃了不少苦,老三的話音落下后,屋子里靜了下來,他們都在回憶,都在暗暗的含著淚水看天花板;看著自己在都市里的回憶錄……
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像一個炸彈在這個平靜了許久的大家庭里面炸開了。老爺子身上有好幾種病,胃病、肺病,但最棘手的是癌癥。聽到這里,醫務室里,幾個大男人哭了。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都要把我父親的病治好,老二抓住醫生的手說道。
我們會盡力的,但是如果你們的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們轉移到更大的醫院去治療,這樣概率可能還會高些。說完醫生拿著病列單離開了。轉院,轉到我做生意的那座城市去,省會城市醫療肯定要發達些,老二發話,老大也贊成,在那里或許自己還可以兼顧到生意。千萬不要告訴爸,就說帶他到那里去看看,他不一直想去看看嗎?老三的話在理,所有的人都點頭。當天下午,他們便租了一輛車前往那座城市。一座讓人沉迷的繁華都市……
一路上四個兒子陪著自己,老爺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只問了一句要去的地方,然后就什么也沒有再說。兒子只是問:感覺哪里不舒服……
老大打電話給老五,告訴了老五實話,要他去把媽也接過去!老五掛斷電話開著車就出發了,手上的工作拋開了,似乎這個時候他才想起那是自己的父親,一個養育了自己幾十年的父親,而這一剎那間感覺父親離自己的距離好遠了,幾近遙遠!接到母親,老五開著車,但是眼里總有淚水,他想哭但是面對母親卻不可以。母親一路嘮叨,問情況,老五只是說:沒事……
住進醫院,醫生給老爺子做了全面的檢查,然后給出了一份驚人的結果。去聽這個結果的只能是一個人,老大去了。
“老爺子來晚了”,醫生搖頭。
你說什么,我爸在縣城的醫院做過檢查說還有時間的,老大激動的沖到了醫生面前,似乎準備動手。
我們這有省份最好的技術設備和醫生,接受事實,老爺子應該還有大半年左右的時間,好好待他,醫生拍拍周東生的肩膀,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閱著資料。
周東生的淚水嘩嘩掉下來,他手捂著額頭抽泣。
大哥,怎么樣?一出來兄弟幾個都圍過來問,周東生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站著的母親?!皼]事,需要在醫院療養一陣!”周東生想讓母親放下心來。竟一臉的正經……
老二,你先帶母親到家里去,弄點東西給媽吃,她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老大支開母親。
我沒事,不餓!母親撐著。
老二,周東生催了一句,老二帶著母親離開了醫院。
哥,父親到底怎么樣了?老三問。
父親……父親……周東生哽咽著。老四、老三、老五都暗暗落淚了!
醫生說父親只剩下兩個月左右,來晚了!說罷,周東生靠著墻壁流淚。老三、老五、老四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水!老二回來看到這一切還沒追問眼睛就已經濕潤了。頃刻間五兄弟沉浸在痛苦當中,生活似乎…………
作品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