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坐上老五的車往老家趕了,兄弟幾個都盡量滿足老爺子的要求。回到家老三的擔子重了,他是唯一一個那年留在家里的兒子。老二當場就留下了五千塊錢,并說每個兄弟都拿出五千,老爸想要什么就給他買!或許那個時代錢的確可以代替太多的東西了,要不然就沒有那么多人在外面拼命地掙錢了!
老三接過了老黑的擔子,不過他由于是在家照顧老爺子,所以就不需要拿出五千塊錢了!其實老三也知道,五千只是個開頭,不夠還會一直加上去的,加到不能再加為止。本來周東生還有什么想說的,畢竟他的錢不多,但是他沒有開口。
老爺子到后來不能躺著睡覺了,因為背上腐爛的厲害,每天晚上老太太守在輪椅邊聽著老爺子的呻呤無聲地流淚。有時候老三也會站在門口掉眼淚,或許這種景象老大、老二、老四、老五是無法體會的。
有天晚上,老爺子對守在一旁的老太太的說:“我可能熬不了幾天了!”“老五還沒結婚,以后你要他們要多幫著點老五!”
呸呸,你說什么瞎話啊!老太太在一旁說。
“你以前不是老閑我嘴巴多嗎,往后的日子你可以清靜一陣!”老爺子繼續說,老太太拉著老爺子的手哭泣,那種悲痛的聲音讓站在門口的老三痛的張開嘴巴呼吸。
第二天,天氣放晴,太陽老早就冒了出來。老爺子說想出去曬曬太陽,老太太叫來老三,把老爺子推到了屋前的草坪上。在陽光下面,老爺子閉著眼睛,微微仰起頭輕聲對老太太說:時間過的真快,以前傲雪、傲鵬、傲晴還是在這片草地上玩“過家家”的小孩子,一晃,傲雪都有自己的小孩了!時間過的真快、真快,說著,說著,老爺子的手扶椅上滑了下來。老太太跪地大喊:“老頭子,老頭子,你不能就這么丟下我一個人啊……”老三哭著打電話給老大……在外的四個兄弟聽到這個消息,拼命的往回趕。老三,緊緊握著老爺子的手,大喊:“爸,你要等等,等老大、老二、老四、老五回來啊,他們就快回來了!”老爺子還真睜開了眼睛,后來聽人說那是人死前的一種“回光返照!”
他們都回來了?老爺子問老三。
都回來了,就快到了,老三流淚回答。
不是要等過年才回嗎?老爺子問。
不等了,爸他們不等過年了!老三大哭。
不等了?爸等不到過年了,他們來了嗎?老爺子就這樣重復地問著。老三不斷的回著:“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面朝著那條曾經兒子一個個邁出去的路,老爺子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老三的哭聲痛徹著整個村莊!五兄弟全部回來了,但是那個時候老爺子已經走了,面朝太陽走了。
傲鵬,傲晴幾乎是同時接到了喪訊。傲晴當場就大哭了一場,傲鵬在學校并沒有大哭一場,而是含著淚水往回家的路趕。傲雪沒有回,不是因為她出嫁了的原因,只是周東生說她身體不好,帶著孩子,又是在深圳就別回了,等過年時上山多給老爺子燒點紙好了!
回到家傲鵬跪倒在爺爺的……爺爺曾經常跟傲鵬說:人就像地里的一把泥土,它在風雨中護著自己上面的那顆植物,等植物收獲了,它就會在風雨中化為一粒粒灰塵,直至飛向另一個世界!傲鵬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天空,鞭炮瞭起了一片灰塵,傲鵬不知道爺爺屬于哪一粒!
作品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