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青屏山,就是一馬平川了。一路無事。周睿等人的外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內傷也得到很好的調養,霍霜梧心里才好受些許。
青屏山遇險后,周睿不放心霍霜梧繼續呆在火頭軍中,高煦、程知義也贊成,于是霍霜梧被調出了火頭軍,成為了周睿的親兵。說是將軍親兵,其實是將軍在照看霍霜梧呢,飲食起居,都十分妥當?;羲嗖幻飧屑ぶ茴<毿牧?。
霍霜梧除了做做眼保健操之外,終日無事,眼睛又不好使,也談不上沿途看什么風景,只是想到多看綠色植物對眼睛有好處,倒也經??纯茨悄:暮孟衤詭б稽c白的綠色——那時凝霜的松柏吧?
當霍霜梧發現那綠色中的白色越來越多時,這一行人總算是到達晟京了。
周睿大軍凱旋而歸,一路上老百姓準備了好酒好肉,夾道歡迎?;羲嗾戳斯猓X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了吧。
然后就是整頓軍馬,在外城駐扎,得了皇上旨意,犒賞三軍。
周睿、高煦、程知義帶著霍霜梧進城,讓侍女伺候霍霜梧沐浴更衣。黃昏時分,周睿、高煦、程知義連同一干侍衛,護送霍霜梧進宮面圣。
一路上,霍霜梧并不言語,也沒有像那些穿越女主那樣像逛公園一樣大肆欣賞這大順皇宮的美輪美奐,只是稍稍低著頭,籠在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她感覺到手心微微有些濕意。今天面圣,不知會把自己推向什么樣的境地呢?她頗讀史書,明白伴君如伴虎,心里暗暗提示自己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不要出什么差錯才好。
周睿見她如此緊張,不免有點不忍。高煦只是屏氣凝息,程知義沒察覺到什么,只是穩步前進。
到得延英殿,黃門官見了霍霜梧等人,馬上行禮,恭恭敬敬道:“皇上有旨,霍姑娘到來,不必通傳,可直接入內見駕?!?/p>
不必通傳即可入內,這是很大的禮遇啊。周睿三人心中不免感嘆皇上禮賢下士,實在是社稷之福啊。
霍霜梧雖然看了些史書,但始終是現代人,沒有這些階級思想,倒也沒太在意。
進得延英殿,眾人一番行禮,皇帝趙熙先是簡略地對周睿三人一路護送霍霜梧的辛苦表示關切慰問,讓他們去偏殿歇息,然后馬上進入正題:“當今大順,北有漠北之雄,南有荊南之詭,漠北嚴苦,不似大順富庶;荊南濕熱,不似大順清明;故兩國覬覦,時有異動。雖則大順不乏精兵良將,然戰亂既多,募兵亦多,致使爺娘妻子走相送,哭聲直上干云霄,邊境百姓,亦常受滋擾,苦不堪言,伯豪實在不忍。再者,人力既少,不利農事,不利民生國計?!闭f到這里,這趙熙的眼睛竟然有些泫然,頓了頓,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久聞霍姑娘有經天緯地之才,望霍姑娘莫嫌伯豪愚昧,助我北拒漠北,南抵荊南,保我大順百姓!”
如果霍霜梧真的是古代的奇才,倒是可能被這皇帝的一番愛民如子的誠意所感動的,可惜霍霜梧是現代人,看過無數古裝劇,更看過三國,那個哭功了得而又偽善的劉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又怎么會看不出對方在用傳說中的帝王之術呢。除了那句“不利農事,不利民生國計”還有些靠譜外,說什么為了大順百姓統統都是幌子,真正目的還不是要爭奪天下!呵,怪不得他是皇帝,這演技可真是影帝級的呢。
只可惜這影帝的對白在霍霜梧眼中不過是老生常談罷了。
不過霍霜梧不敢把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她一聽皇帝的開場白,馬上把頭“謙卑”地低著,好隱藏情緒呀。
霍霜梧真有先見之明呀,不然她臉上的表情肯定會把皇帝惹怒的。
見對方停止了表演,霍霜梧知道該自己表態了,便學著古裝劇里面說話的口氣說道:“小女子年幼才疏,實在名不副實,安能當此大任?反而是周將軍用兵有道,沉穩干練,程將軍勇力過人,粗中有細,高將軍武藝高強,頗讀兵書,均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噬蠟楹紊崦烙穸箢B石呢?”
趙熙早就從周睿的飛鴿傳書中知道霍霜梧陣前獻計的事了,現在又見霍霜梧寥寥數語就把周睿三人評價得恰如其分,哪里肯放過她:“霍姑娘莫要過謙,軒轅老人之言,非是虛談。至于三位愛卿確是將才,然戰陣之間,不厭詐偽,安能無出謀劃策之人?”
霍霜梧急了,也不跟趙熙演古裝劇了:“皇上,可是我近視呀,連不遠處的東西都看不清,生活都很不方便,還怎么做軍師呀?”
趙熙一臉誠懇,說道:“至于霍姑娘的眼鏡,伯豪必定竭盡所能,為霍姑娘尋回,還姑娘一片清明?!?/p>
遭了,遭了,萬一這皇帝找到自己的眼鏡,自己就沒有理由拒絕了,況且人家對自己還有恩呢!霍霜梧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
又想起那個說什么要以情義打動自己的神秘老伯,霍霜梧真覺得自己成了《射雕英雄傳》里面江湖眾人爭相搶奪的武穆遺書了!
她實在不想幫哪一個爭奪天下,況且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當下又無計可施,便只好用“拖字訣”了:“皇上,小女子有眼疾實在不方便,又一路風塵,不如皇上先派人尋找眼鏡,讓小女子靜養一陣吧。”
趙熙這才微微一笑:“霍姑娘深明大義,實乃天下蒼生之福。”
霍霜梧抽了抽嘴角,心想,自己怎么又深明大義了,這古代的皇帝也太愛戴高帽了吧。只可惜我不是孫悟空,不愛聽奉承話!
霍霜梧把頭又低了低,雖然看不分明,但是她再也不想看到這狐貍皇帝的臉了!
趙熙又道:“霍姑娘,宮中有個養心殿,正可供姑娘靜養?!?/p>
霍霜梧嚇得連忙跪下,說道:“多謝皇上美意。可是小女子乃是一介草民,怎么可以入住皇宮呢?”她看過很多宮廷戲,也看過歷史記載,**女人的宮斗讓她心驚,尤其是《紅樓夢》中那句“見不得人的去處”更是讓她明白到皇宮的黑暗。自己平白的入住皇宮,想不引人誤會怕也難了。就憑自己的水平,怎么跟**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斗啊,難不成去跟她們擺一字長蛇陣么?因此也不管什么丟現代人的臉了,小命要緊哪!
趙熙想是猜到了霍霜梧所想,便道:“這養心殿不在**,而在前殿,大臣若因與朕議事而延誤了歸時,便可于此處歇宿?;艄媚锊槐囟鄳]。再者,要霍姑娘為之效力的人不在少數,若是把姑娘劫去,如之奈何?皇宮守衛深嚴,可保姑娘安全。”
霍霜梧想到之前無端被劫、青屏山遇險的事,明白后面一句才是原因,無語,算是默許了。只是不免在心中暗暗嘆息:同樣是天下奇才,諸葛亮得到劉備的三顧茅廬,自己卻被劫,被軟禁,真真可嘆。“得此人者得天下”,哼,權力對人的誘惑力真大啊。只可惜,這個助人得天下的人,卻連自由都得不到。唉,自己這個奇才怎么當得這么窩囊呢?
嘆息了一回,今天跟皇帝斗智也是累了,便乖乖地跟著宦官、宮女走到那養心殿,歇息去了。
(PS:昨天有親反映我更得慢了,那是因為最近要忙簽約的事,不好意思啊。這不,弄好了,今天趕緊起早來更新。中午還有一更,敬請期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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