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霍霜梧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不和諧的聲音,引得霍霜梧大囧,然而那微微皺起的遠山眉卻讓徐沐之起了憐惜之心。
徐沐之努力的定了定心神,故意湊在霍霜梧耳邊,輕輕的說道:“害得霍姑娘受此苦,都是沐之不好。”
得,自己肚子餓了又怎么跟他扯上關系了呢,霍霜梧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道:“徐公子,這——”接下來,她也不曉得說些什么了,就是知道,那些話兒也被對方的體溫給融化了吧。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霍霜梧卻覺著十分溫暖,當然啊,誰有這么一個人體暖爐都會覺得暖的,只是,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讓超級美男心甘情愿的為自己當人體暖爐呢。
是的,這需要本事,而不是福氣,因為天下奇才并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勝任的。
徐沐之抱著懷中那一份柔軟和溫熱,也不是沒有心神蕩漾的時候,但是,更多的是計劃得逞的笑意,還有,一份隱隱的舍我其誰的霸氣。霍霜梧沉醉在那溫暖中,自然是沒看到的了。更何況,即使兩人四目相對,她也未必能看得出來,這種能力并不是眼鏡就能夠給予的。當她明白這一點,已經是以后的事了。
反正就現在的霍霜梧看來,這種溫馨的時刻總是過得特別快,好像不一會,耳邊的風聲就停止了。霍霜梧明白,兩人已經到達那處破落的小屋了,自己也應該離開徐沐之的懷抱了,但是,她實在有些不舍得那帶有淡淡梅花香的溫暖。
暖香塢,美人醉。
徐沐之心中明白自己的計劃又前進了一大步,不由歡喜,自然趁機用多幾錢個人魅力,故意低下頭,將自己的下巴輕輕的抵著霍霜梧的頭頂,故意放低聲音,道:“霍姑娘,我們到了。”
霍霜梧像蚊子叫般的應了一聲,趕忙離開徐沐之的懷抱,臉上那抹桃紅,不僅沒有散去,還開得絢爛了幾分。
徐沐之微微一笑:“霍姑娘,里面雖然簡陋,倒也能避風雪,請姑娘不要嫌棄啊。”
霍霜梧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呆呆的點點頭,便隨徐沐之進去了。
唉,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用來形容霍霜梧這時的精神狀態實在是最好不過了。這時就是徐沐之在里面挖了個坑,她也會跳進去的。唉,日后,當她想起這一天的情景,怕是要感嘆自己當真掉進了一個感情的大坑了。當然,這時后話咯。
卻說霍霜梧隨徐沐之進得屋里來,只見著是個簡陋的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幾乎發霉的稻草和幾根胳膊兒細的木柴,就什么也沒有了。奇怪的是,這里并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屋里滿是灰塵和蜘蛛絲,反而頗為干凈,倒像是有人打掃過的樣子呢。
霍霜梧一時也沒有懷疑徐沐之什么,只是好奇的問道:“徐公子,這屋子怎么沒有蜘蛛絲什么的呢,難道是天氣冷了,蜘蛛也冬眠了?”
徐沐之一開始還以為霍霜梧看出了什么端倪,但是聽她的口吻,又只是好奇,便找了個借口,笑著用贊賞的口吻道:“霍姑娘確實見識廣博,荊南、大順、漠北交際處的蜘蛛,其習性特殊,到了深秋就會深藏起來,霍姑娘言其冬眠,實在貼切呢。”
霍霜梧聽得對方竟然用贊賞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心下歡喜,也不理會其中到底有沒有邏輯可言了。就是她認真的時候,也分不清楚啊,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就是看過了《昆蟲記》,心里也沒底——說不定這個時空有這樣奇怪的蜘蛛呢。
呵呵,可惜我們的女主不多看一下《西游記》,喜歡冬眠的,倒有可能是蜘蛛精,不過這也是只是可能罷了,還不一定呢。
卻說徐沐之見搪塞過去了,心下松了一口氣,又暗暗責怪屬下沒有把事情辦好。雖然自己素來偏愛清潔,但是既然計劃要在破落的屋子中圍爐夜話,這屋子怎么也得有點破落的樣子吧。
就在霍霜梧背對著徐沐之的當兒,徐沐之眼里閃過一絲淡淡的不滿神色。當霍霜梧轉過身來的時候,他又是一名偏偏濁世佳公子了。
這時夕陽西下,屋里顯得有些昏暗了。在這昏暗中,又響起了那不和諧的聲音。
徐沐之道:“霍姑娘,本來沐之應該到附近打些野味回來,但是,沐之實在不忍心留姑娘一人在屋里,為今之計,只有委屈姑娘,吃點干糧將就一下了。”
霍霜梧還以為對方要帶自己出去打獵呢,可知這時雖然是冬天,但是天黑的時候正是許多動物回巢的時候,正好下手捕捉呀。霍霜梧連日趕路,天天吃干糧,半點肉也沒有吃得,實在是膩味了那沒多大味兒的干糧了,加之近日又累了一日,期間不乏驚心動魄的場面,消耗血糖極多,實在應該補充一些蛋白質和脂肪的。因此,聽到徐沐之這句話,霍霜梧不免有些失望。只是既然對方是為自己著想,也不好出言說什么了。
徐沐之本來還以為對方能出言請求自己帶她去打獵,好進一步抓住對方的心呢,既然如此,也只得罷了。心里不由得暗暗贊賞對方的善解人意了。這還真是他第一次由衷的感受到一個女子的好呢。
一抹笑意,偷偷的爬上了徐沐之的嘴角。在昏暗的環境中,反而有了不一樣的能夠蠱惑人心的魅力。也許這就是光與影的搭配吧。霍霜梧看的呆了,只得為自己找了個這樣蹩腳的借口。
霍霜梧剛想到光與影,徐沐之就把屋里的木柴和一堆稻草堆起來了,他掏出火折子,把那堆易燃物點燃了。屋里頓時有了搖曳的火光。
霍霜梧靜靜的看著徐沐之擺弄那一堆東西,覺著自己剛才光想著事兒,顯得有些慵懶了,怕是會給對方留下不好印象,不由有些忐忑。只是那忐忑的心思,很快就被光與影中那張俊臉給招安了。
如果說在夕陽余暉下,徐沐之更有飄逸出塵的佳公子風范,那么,在這橘黃的燈火中,那張本來白皙的臉卻顯出古銅色來,臉上的線條也不再柔和,倒是顯出幾分剛毅來了。這種剛毅的感覺,跟周睿的是不一樣的,周睿是典型的將軍風范,而徐沐之則是剛毅中帶有溫雅。
一想到周睿,霍霜梧不禁心里一驚,怎么自己會不自覺的那周睿跟徐沐之比呢?她還記得在帳中一夜未眠的心情,還有對上周睿眼神時的臉紅心跳——那分明是,分明是……為什么今天會不自覺的拿周睿和徐沐之作對比呢?難道,難道,之前那種感覺是假的嗎?還是,自己根本上就是外貌協會的,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霍霜梧心里思緒萬千,竟然連徐沐之遞給她干糧也沒接。
“霍姑娘,霍姑娘?”徐沐之何等聰明,看霍霜梧的神情,就是十分也猜著了九分,心下有些不喜:那個周睿,差點就將自己的人給搶去了!倘若自己再來遲一點,這個天下奇才,怕是要歸大順所用了!
只是,心里的不悅,不能表現出來,徐沐之臉上還是掛著波瀾不驚的微笑,語氣中還是帶著殷殷關切。
徐沐之叫了好幾聲,霍霜梧才回過神來,見著徐沐之手上托著一個類似電視上演的光酥餅的東西,明白是對方給自己干糧了,不由得有些抱歉。她向對方道了謝,接過來,小小的咬了一口,也沒有嘗出什么味道來,只是默默的望著那一堆柴火,好像在火光中看到了那張剛毅的俊臉。可是,不一會,那張俊臉漸漸淡去,被另一張溫雅的笑臉取代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見異思遷的人嗎?霍霜梧不由得有些頭疼。
徐沐之明白自己必須馬上阻止霍霜梧的胡思亂想,好繼續自己的計劃,便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霍霜梧的額頭,柔聲道:“霍姑娘是身體不適么?”
那溫熱,透過皮膚,漸漸的暖透霍霜梧全身。她的思緒漸漸的回來了。
霍霜梧喃喃的道了句“沒事,多謝關心”之類的話,徐沐之正色道:“霍姑娘請聽沐之一言,也不枉沐之此行。”
霍霜梧見對方說得鄭重,也暫時拋卻了那些兒女情長,說道:“徐公子請講。”
“霍姑娘可有疑問,今日沐之還給姑娘的物件,沐之是怎么得來的?沐之又如何得知是姑娘之物?”
霍霜梧這才想起這件事來,之前的注意力都被漠北的敵人和徐沐之的俊美給吸引過去了,哪里還顧得上眼鏡的事情,不由得為自己的花癡慚愧地搖搖頭。
徐沐之說道:“沐之聽聞霍姑娘當初曾被大順當成是奸細,那時候就不見了此物,對吧?其實,那是桑曉戰將軍給帶走了。木離軍師曾師從軒轅老人,知道于十月初七出現于大順軍中之人,身患罕見眼疾,身上戴有此物,乃天下奇才,得此人者得天下——”
“那么,是你們把我的眼鏡弄走了?”其實霍霜梧很不愿意打斷別人的話,但是,她實在不喜歡天下奇才這個詞,尤其是經歷了今天的惡戰,親眼目睹很多無辜的人為自己而死之后。
徐沐之也不怪霍霜梧無禮,說道:“是的,姑娘的出現已經驚動了大順軍,桑曉戰將軍不能將你一并帶走,只得把此物帶走。日后作為,作為——”
“作為引誘、要挾我的工具,對吧?明知我沒有眼鏡不行,就故意把眼鏡帶走,以為我就會因此歸順荊南,為荊南奪得天下建言獻策,對吧?”霍霜梧不禁有些惱火,自己整整幾個月來因為沒有眼鏡,生活上遇到了多少困難啊,居然是政治家的計策!他們就是要等自己忍無可忍的時候主動前去歸順,著實可惡!
霍霜梧心里有火,連帶的對徐沐之也沒有好氣:“二皇子,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還要把眼鏡主動還我呢,就不怕我得了眼鏡,繼續幫大順效力,讓大順如虎添翼么?”
徐沐之早就料著了霍霜梧會有這樣的反應,臉上還是波瀾不驚:“沐之相信,霍姑娘為天下蒼生計,斷不會如此。”
那清清朗朗的聲音,讓霍霜梧的火氣漸漸的消了些:“那你為什么還要把眼鏡還我?把眼鏡掌握在手中,不是更好么?”
徐沐之做出為難的樣子,道:“其實,將眼鏡收入囊中,并非沐之所愿,這其實是父皇和皇兄的意思。父皇和皇兄一味的要開疆拓土,屢屢出兵,進犯大順,不僅毫無所獲,還勞民傷財,沐之實在不忍。沐之時常向父皇進言,可惜父皇不聽。”
霍霜梧嘆了口氣,看來這個皇子是個不得父親心的愛好和平主義者呢,剛才自己真是錯怪他了。
她正要開口為自己剛才的無禮致歉,徐沐之不在乎的笑笑,繼續道:“父皇這次出兵攻打大順邊境,其意不在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為了引出姑娘來。到時,他們自會讓姑娘心甘情愿歸順荊南的。”
“我歸順荊南,為什么你要阻止?荊南一統天下,難道你不想嗎?”霍霜梧覺得,徐沐之作為荊南的皇子,這樣做怎么說都說不過去。
徐沐之早有準備,沉聲說道:“如果要以天下蒼生的安居樂業為代價,沐之情愿不要一統天下。只要三國子民能老有所終,幼有所養,那么天下間有三個姓還是一個姓,又有多大區別呢?”
霍霜梧被這句話徹底震撼了。這二皇子說的話,跟自己送給漠北國君的寓言故事所蘊含的道理,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只是,自己的寓言故事更多的是嘲諷統治者一般黑的嘴臉,提醒老百姓不要為統治者迷惑罷了。而徐沐之的話,卻有了以民為本的思想!
霍霜梧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面前這個人,會不會是穿越同人?
(PS:仔仔今天四千更哦,獎勵一下仔仔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