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找個律師咨詢一下,有備無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無”。左梅覺得李紅梅說的話很有道理。
找誰呢?
左梅把自己的腦海全面地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有律師朋友。再把朋友的老公老婆也濾了一遍,還是沒有。
左梅一下子坐在沙發上,有些沮喪。
活了半輩子的人了,連一個律師朋友都沒有交著。左梅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
以前和吳清源好著的時候,左梅像個傻子一樣,生活上什么都不太懂,不知道哪里交水電費,不知道哪里交房貸,不知道在哪里買氣,甚至連電話費網費都沒有怎么去交過。錢由吳清源管著,家由吳清源當著,事由吳清源辦著,自己樂得清閑自在。一天只知道單純地上上班,寫寫字,聽聽音樂,和朋友聚聚,好多生活常識都不懂。
記得有一次,左梅靠在吳清源的懷時,吳清源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深情款款地說:“我身邊所有的人和事我都能搞定,不讓我費心,就是你讓我頭痛,有操不完的心。你呀,你呀,真真兒是讓人又愛又恨呢。”
左梅聽了,撒嬌:“所以嘛,人家才嫁了你的呀。唉,問你,你會不會有一天離開我,不要我了呀?”
“怎么會呢?我倒想離開你啊,但是離開了你你什么都不會,我怎么能夠放心。”吳清源信誓旦旦。
左梅滿足地笑了,幸福地笑了,蹭著吳清源的下巴,一副惹人愛憐的小女人模樣。
但是現在,那些話還回蕩在自己的耳畔,但說話的人已經走了。
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左梅后來看了網上的一篇文章,才知道男人對女人好,發誓說自己要陪她一輩子的時候,那一刻并沒有撒謊。
他說話的那一刻,他就是想陪她一輩子,就是想永遠對她好,因來那一刻的她是多么得可愛啊。但是時過境遷,一切都將變化,女人的容顏變了,男人的心也變了,慢慢那些話也如柳絮一般被風吹走了。這不怪男人的,如果說了一句話就非要為那句話負責的話,可能所有的人都寧愿變成一只不會說話,不會發誓的小狗狗,也不愿意變成人的了。
左梅想,為什么男人的失信對女人的傷害那么大呢?這就是女人的錯了,錯在她們誤把一時當成了一世,把沖動之言當成了生命之誓。
這怪不得男人的,女人,要怪就怪自己。左梅,你也一樣,別怪吳清源不講信用,怪你自己分不清罷了。
那天,電視里的一個專家說,當一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老公會離開自己的話,她的悲劇也就開始了。
左梅覺得這句話好像專門說給自己的一樣。我就從來沒有想到過吳清源會離開我自己,所以他現在離開了。如果還有下一次的婚姻,我想我會時時想到這個人有一天會離開我的,那樣想的話可能行為就不一樣的,結局自然可能不一樣了。
唉,想遠了,還是想想自己認識哪位律師朋友吧。左梅強行把自己的思緒從漫無邊際中拉了回來。
“律師,律師……”左梅的腦袋飛快地轉動著。嘿,前段時間坐火車的時候不是在臥鋪車廂碰到過一個律師嗎?他好像姓……姓什么呢?對了,姓鄭,叫鄭律師!
左梅一下子高興起來,總算認識一個!
但是馬上又垂頭喪氣: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呀,怎么聯系得上他呢?
電話,電話,為什么當時不問他要個電話號碼呢?為什么呢?
左梅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
他當時好像給自己留了個什么聯系方式呀,是什么呢?噢,想起來了,他給我留了一個QQ號!就寫在一張便簽上的。
左梅的思緒越來越清晰,當時的情形歷歷在目。
但是,那張便簽在哪里呢?回來后,也忘了及時加他的QQ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左梅只記得當時好像隨手將那便簽放進了包里的什么地方。但是包里的小地方多,到底放在哪里也忘記了。
左梅從沙發上彈起來,將上次出去用過的那個背包從衣櫥里翻出來,開始找。
左梅邊找邊嘀咕:“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千萬不能扔了啊!”
先把外面的包翻完,只找到了幾包沒有用過的濕紙巾和幾塊忘了拿出來的零錢。
左梅心里有點發慌。
拉開拉鏈,開始找里面。
包里有些亂,雜七雜八的,紙紙片片的很多。左梅將包翻過來,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抖到桌子上,一張一張地理出來看。
車票兩張。
皺巴巴的餐巾紙幾張。
零錢硬幣若干。
一串珍珠項鏈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里面的。
終于看到了一張折疊著的黃色的便簽紙,心里跳著打開一看,卻不是,是以前進超市的時候寫的備忘錄。上面寫著什么米、牛奶、洗發水的。
左梅不愛記事,忘性也大,經常是開始想好了要買什么東西,結果興沖沖地跑到超市面對著琳瑯滿目的商品時,腦袋一下子發蒙,不知道買什么了。后來,干脆寫在一張紙上面,進去了照著單子買,直奔主題,又不浪費時間,又不亂買東西亂花錢。
沒辦法,這些方面不開竅,只有想笨辦法了。
左梅將那張用過的備忘錄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繼續找。
又找到了一張便簽,是淡綠色的,左梅當時有一種本能的預感,這張便是寫有鄭律師QQ號的那一張了!
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果然是!上面用簽字筆工工整整地寫著鄭律師的QQ號,后面還認真地附上了自己的名字:鄭亦然。
左梅覺得這個名字好聽,用普通話讀起來很響亮,單從字面上看很有文人氣,左梅有些喜歡這個名字。
“鄭亦然,鄭亦然。”左梅叫了兩聲,自言自語說:“我可要找你麻煩來了。”
左梅將那些整理出來的雜物統統扔進垃圾桶,將包放好,把紙條拿著,到書房打開電腦,上了QQ,開始查找。輸了紙上的QQ號,按了一下確認,然后對話框里顯出一個網名:風急天高。
左梅加為好友,半天沒動,知道對方可能沒在線上,便下了線,關了電腦。
只有再找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