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班的時候,左梅沒有什么事,便將QQ掛上,看鄭亦然在不在上面。昨天要問的事半句沒問,盡說了些無關的話,但是那些話說得又是那么自然,不是無話找話。
鄭亦然在線上。
左梅剛一掛上,就看到鄭亦然有消息發過來:在嗎?
左梅心想不至于這么快吧,打開頁面一看,時間顯示的是上午的九點十八分。
左梅敲了幾個字:“不好意思,上午臨時有事,沒有在辦公室,讓你久等了。”
鄭亦然說:“呵呵,沒事的,我以為你隱身了呢,隨便問問你。還好吧,這一段時間。”
“還不錯,謝謝你的關心哈。”左梅和鄭亦然客氣。
“不要動不動就說謝謝啊,原來說過的,叫你有什么事就聯系我,其他方面的不懂,但是法律方面的還是懂一些的。”
“瞧你說的,什么叫懂一些啊,你是專家呢。真正的專家,能遇上你,真是我的運氣好呢。”左梅說的也是實話。
鄭亦然說:“左梅,你不是說有什么事要問問我嗎?我這會兒沒事,你問好了,一定為你解答。”
“嗯,是這樣的,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猶豫不決,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種種,我已經正式決定和他離婚了。”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離婚對一個女人來說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見慣了太多的掙扎在離婚漩渦里的女人。你不要沖動,要考慮清楚。”鄭律師著急地打出一段話過來。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前面是坦途還是懸崖,我選擇了,便不后悔,也不想再折回。正如你上次所說的,給彼此一點時間,將很多東西再看透一些,我覺得我看得差不多了,現在的真相是我和他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離了也許還會有好日子過,不離我將是死菜一碟。”
“這樣啊,左梅,我并不希望你走到這一步,摧毀一段婚姻容易,建設一個家庭難啊。但是如果你作了決定,不管是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在婚姻里,寧要尊嚴,不要茍活。在這一點上,我佩服你的選擇。看來你們的婚姻問題的確比較大,三個人深陷其中,繩子已經結成死結,必須有一個人來將這結解開,目前看來,只有你才可能將死結解開。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你作出的犧牲太大,對你太不公平了。”
“當愛已成往事,就沒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了,放手,才是最好的出路。目前,我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
“你說得對,選擇放下,既需要勇氣,更需要胸懷。左梅,你是一個有勇氣和胸懷的女人!”末了,鄭亦然點出一個翹起大拇指的表情發過去。
左梅有些臉紅:“什么勇氣不勇氣的喲,我前段時間表現得太沒有風度了,太不果斷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左梅,你不能這樣說。很多話,我們說起來都容易,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我們勸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但是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不是那么輕松,那是一個痛苦的過程,需要時間的。說起來,有那些傷痛的過程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你又體會了一種人生的滋味,樂觀地講,你的人生經歷又比別人多了一些,當你真正走出去的時候,你會發現,有些事并沒有你當時想像的那么慘不忍睹。”
左梅說:“你真會開導人啊,看來這離婚于我而言還是一件好事呢。”
“至少我來看,是好事。左梅,協議簽了沒有?”鄭亦然問道。
“只是草擬了一份協議,還沒有正式簽。兒子的扶養權歸他,房子歸我,車子歸他。我有些擔心,怕他們耍什么花招或者哪一天上法庭。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吃虧的,我并沒有收集什么證據證明他是過錯方,如果他硬要將房子分一半去的話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想問問你這方面的事情。心里有個準備。雖然我很想早點離婚,但是有些問題還是要在離婚前冷靜地處理好,免得留下后遺癥。”
鄭亦然說:“據我來看,他主動要求上法庭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他那樣做將把自己置于一種非常不利的境地,你們最后肯定會走協議離婚那條路,這點你盡可以放心。也不必去收集什么證據,太難了,像這種案子,如果不是捉奸在床的話,法官很難采信你的其它證據的。想證明他重婚取證更難,讓你一個女人去做這些事情太為難了。房子歸你,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所,至于兒子的扶養問題,如果他的經濟條件如他說的那樣好的話,也可以暫時交給他,你可以按月打生活費,同時將兒子多帶帶。但是精神撫恤金,我的意思還是要要,多少你自己可以再想想,但是必須要要,因為他必竟是過錯方,而且給你的精神帶來了很大的傷害,這在法律上也是說得走的。他給不給是他的事,你要不要是你的原則問題。”
“唉,真是麻煩,這婚姻真是有些可笑呢,開始的時候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到了撕破臉的時候,什么都不顧了。”左梅苦笑。
“這就是現實。沒有辦法。我們不想遇到,但真是遇到的話,只有積極地去面對,逃避不是辦法。我希望你能夠盡快將這件事情解決,讓自己好好透口氣,因為我知道離婚過程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女人在這個過程中受的傷害太大,我不忍心看你再受那些罪,早點解脫出來,早點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好,聽你這么一說,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心里也明亮了很多。謝謝你啊!”
鄭亦然說:“看你又客氣了哈,剛才說過的不要說什么謝謝不謝謝了,再跟我客氣我可要生氣了啊。”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瞧我這記憶,這兩個字說習慣了,一下子還真改不過來。嘿嘿。”
左梅接著說:“還沒問你呢,你養的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幾歲了?”
鄭亦然說:“我有個女兒,今年八歲了。”
“那你結婚晚呢。光顧了事業了吧。女兒好,我好想有個女兒呢,天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教她唱歌跳舞,寫字畫畫,可惜現在要不成了。”左梅有些傷感。曾經和吳清源憧憬過,要是哪一天政策允許了,就再生一個女兒,兒女雙全,多好啊。但是現在,倆人已經走到了離婚的份上,再也不可能再生一個女兒了。
鄭亦然沒有注意到左梅的情緒變化,一提起女兒就來了精神,對左梅說:“我空間里有我女兒的照片,你進去看看,她長得特別可愛,是我的心肝寶貝呢。”
左梅忙進了鄭亦然的空間,打開一看,果然看見一個大眼睛天使般的女孩子。有一張是在雪地里照的,穿著一件紅紅的棉襖,腦袋歪著,笑得像春天的陽光,嘴里露出潔白細密的牙齒,讓左梅一下子想到了“齒如編貝”。
“小家伙太可愛了,像個天使一般,鄭律師你真有福氣!她媽媽在哪里上班?”
好一陣子,鄭亦然那邊都沒有回話。
左梅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