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聊了一陣,左梅說:“你一個人烤著,我到廚房里去和馬姐說幾句話?!?/p>
鄭亦然說:“去吧,知道你倆肯定有好多話要說呢,我沒事的,這兒一鍋的肉,我在這兒看著?!?/p>
“不準偷吃哈!”左梅說著站起身來到廚房里去了。
馬姐看到左梅出來了,忙說:“你出來干什么?不在里面陪著小鄭說話?!?/p>
“我憑什么要陪著他說話啊,我要陪你說話呢?!弊竺氛f著,坐到灶前,忙著添火。
馬姐看著左梅,問:“妹子好久認識的?”
“我就知道你好奇?!弊竺房脆嵰嗳粵]有出來,小聲說:“認識倒是很久了,就是上次出來到你家來那次,在車上認識的,面對面坐?!?/p>
“看來這姻緣真是講個緣分啊,兩個本來離得老遠老遠的人,可能永遠都不會認識的人,因為有一天無意中坐到一起了,就認識了,還喜歡上了,左梅是不是?!?/p>
左梅想了想說:“我不知道,真的。馬姐,你知道我的心思的。剛從離婚的漩渦里掙脫出來,我對這些事情很謹慎的,不想再受什么傷害了,好累人啊。也許我的想法不對,但是心里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消除。不過,他好像真是有些喜歡我?!闭f完,又朝烤火的屋子看了一眼,生怕鄭亦然聽見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原來的事都處理好了吧。”
“處理好了,什么都辦妥了,現在,我是單身一個,我以前沒有意識到單身是個啥意思,現在慢慢明白過來,單身就是自己給自己作主,不用看別人的臉色,想往哪走就往哪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傷天害理就行了。你不知道,我現在覺得好自由,好快樂,馬姐,我真想永遠這樣下去?!弊竺芬桓睙o限神往的樣子。
“傻妹子,哪能一直單身呢?幾天幾個月可以的,時間長了還是不行的。女人這朵花是需要男人來呵護澆灌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說完,笑了。
左梅說:“馬姐看不出來啊,說話像寫詩一樣,你不去當詩人真是可惜呢。”
“少要諷刺我哈,我說的可是真話。有些事情,自己還是要好好把握,如果是好男人,就一定不要錯過了,錯過就是一輩子的事了,后悔就來不及了。”
左梅嘆了一口氣,說:“我何嘗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既不委屈別人,也不委屈自己,感情來了,擋都擋不住,感情沒有,強求也不行的。如果這一輩子注定我要一個人過的話,我想我還是會好好過的。好了,不說我的事了。我們來說說小米的事。”左梅開始說正題。
“怎么?你這次來真的要把小米帶下山去嗎?”馬姐有些不相信。
“我上次走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小米不適合長期呆在這山上,她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F在,我的事情也處理好了,我自己也在做一些事情,忙不過來。我知道將小米交給別人你不放心,交給我你就放心好了。暫時我讓她幫我做事,每個月給她發工資,生活上不會虧待了她,你完全不用擔心的。小米呆在山上沒有什么發展,但是下去到一個新的環境說不定會有變化的?!?/p>
馬姐憂心忡忡:“妹子,我對你倒是放心的,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只是不放心小米,她不會說話,我怕她吃虧的?!?/p>
“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如果不放心,隔一段時間可以來看她,而且她可以給你寫信啊。為了讓你完全相信我不是將小米拐走拿去賣了,我走的時候,會將我的身份證復印件留給你,電話號碼留給你?!?/p>
“你看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馬姐要生氣了哈!這世上的騙子是多,但是你左梅不是。你還記得你上次和我一起喝酒吧,哭得那個樣兒喲,再高明的騙子都是裝不出來的呢?!瘪R姐生怕左梅認為自己懷疑她,趕緊澄清。
“馬姐,那酒還有嗎?”左梅一聽來了勁。
“怎么?那次還沒喝夠,還想哭一場?別把人家小鄭嚇著了啊。”馬姐調侃左梅。
“不是,今天晚上我不會像那天那樣傻喝了,呆會兒,我們倆將屋里的那個人灌幾杯,看看他的酒量怎么樣。”左梅開始要對鄭亦然使壞。
馬姐說:“好,呆會兒灌他幾杯,讓他記憶深刻。我們這兒待客之道是將客人灌醉,讓他鉆到桌子下去,便是將客只招待好了,不然,害怕人家說我們舍不得?!?/p>
左梅接著說:“怎么不是?我們老家那兒也是,不把客只灌得走不動路,就覺得沒有招待好人家??腿艘补?,當時雖然喝到醉得不行,但是醒過來還是說好,說這家人熱情,哈,看來人性都差不多啊。菜快好了嗎?我肚子好餓了,好想吃你炒的菜啊?!?/p>
馬姐說:“這就好。”然后,叫小米將桌子擺好,碗筷酒杯準備好,把酒拿出來,自己開始往桌子上端菜。
四個人一人一方坐定,左姐開始倒酒。
鄭亦然說:“我不怎么喝酒的。你們這架勢有些嚇人啊。”
馬姐說:“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客人來了不喝酒,便是嫌棄主人家。沒事的,少喝點,你的樣子和你那身板一看就是喝酒的。況且,這酒度數很低,想喝醉都不行的?!?/p>
左梅在一旁附和。
鄭亦然說:“好吧,舍命陪君子了!這一桌子的菜,如果不就點兒酒真是有些浪費?!?/p>
“就是嘛。”左梅端起酒杯來也接了一杯酒。
小米不喝,便在一旁吃菜,看幾個人的熱鬧。
照例先喝了三杯,馬姐便開始敬酒。
頭一敬便是敬給鄭亦然,三杯。
三杯有三個理由:
“第一杯,歡迎你第一次到我們家里做客?!闭f完,一飲而盡。馬姐一女流之輩都這么耿直豪爽,鄭亦然沒法推脫,也端起飲了。
“第二杯,左梅是我認的不同姓的妹子,我很喜歡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鄭亦然連忙說:“當然,喜歡,很喜歡。”說了又覺太那個了,有些慌神。
“那好,既然我們都喜歡她,那就為她把這杯酒干了?!瘪R姐說完,一仰頭,干了,鄭亦然也跟著干了。
左梅心想,馬姐真是人才,這喝酒的理由真是一套一套的,連我也成了理由了。鄭亦然,你今晚上可要小心了!
見酒杯干了,左梅馬上將酒添上。
“第三杯,左梅這次來,是要帶小米下山去,幫她找些事做的,可能以后還會有麻煩小鄭你的時候,馬姐就先在這里謝謝你了。為表謝意,我干了這杯,小鄭你隨便?!?/p>
鄭亦然忙說:“左梅的事就是我的事,小米我當然會關心的,馬姐你就放心吧。你都干了,我怎么可以隨便呢?我也干了?!闭f完,一仰頭又干了。
三杯連著下去,鄭亦然臉上泛出紅光來。
左梅有些心疼,忙夾了菜在他碗里:“來,吃點菜,壓壓酒?!?/p>
鄭亦然感激地看了左梅一眼,開始吃菜。
吃了幾口,左梅又敬了鄭亦然三杯,什么理由也沒有說,只是看著他,鄭亦然什么話也不說,連干了三杯。
馬姐見左梅敬完了,又叫小米敬三杯。小米聽話地站起來,給鄭亦然倒了酒,然后笑盈盈地看著鄭亦然,鄭亦然心疼小米這孩子,二話不說,又連干了三杯。
十幾杯下去,鄭亦然的臉紅得像關公。左梅說:“看來你是好人?!?/p>
“何以見……見得?”鄭亦然說話有些不利索了。
“因為人家都說,喝酒臉紅的人心好。”左梅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鄭亦然。
“那都是沒有根據的事,我喝酒真的不行的。我要吃點兒菜,你們也吃菜啊,我覺得你倆好厲害,像女強盜一樣。”
“好,吃菜吃菜,左梅,歇一口氣再喝?!?/p>
小米沒有喝酒,幾下子便吃完了飯,下了桌子,到旁邊的屋子烤火去了。
幾人越喝興致越高,喝到最后,喝得已經不是酒了,你敬我往的,氣氛溫暖而熱烈。
馬姐趁著自己還清醒,叫左梅和鄭亦然好好喝,自己忙著去熱菜,舀飯。
待吃完飯,鄭亦然已經醉了,走路有些走不穩。左梅還好,因為有所準備,只有些許醉意,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左梅和馬姐扶著鄭亦然到樓上的床上睡下。
馬姐下樓去收拾碗筷。左梅留在床邊照顧鄭亦然,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喝。
鄭亦然喝了躺下,卻不肯睡,拉著左梅的手不放,嘴里胡言亂語:“梅子,你不要走。”
“我沒有走,我在你身邊照顧你呢。”
“梅子,你,你不是人。”鄭亦然看著左梅,曖昧地笑著。
“什么意思,你罵我?”左梅嚇了一跳。
“你是妖精……”見吊起了左梅的胃口,鄭亦然才慢慢補充了一句。
“好哇!你太壞了。”左梅揚起手,作要打狀,“我不是妖精,我是魔鬼,會要了你的命的?!?/p>
“你是魔鬼,你還是天使,知道嗎?你是魔鬼和,和天使的混合體。梅子,我,我真的開始迷戀你了,你知,知道嗎?”
鄭亦然使勁地睜大眼睛,看著左梅的眼睛。左梅避開,在鄭亦然的臉上輕輕地擰了一下:“傻,困了就閉上眼睛休息吧,干嘛還要睜著?!?/p>
“不,我,我要看著你。梅子,你的身上處處都是矛盾,你,你既是最理智的,又是,又是最感性的,我就不明白,一個人的身上怎么會,會這么鮮明地體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呢?梅子,你讓我困惑?!?/p>
“困惑什么,不理我不就對了?!?/p>
“不會不理你的,你占據了我的大腦,我,我……”鄭亦然的酒勁上來,后面的話左梅也沒有聽清楚。
見鄭亦然睡過去了,左梅站起身來,下了樓,和馬姐坐了一陣,然后一起睡了。
兩人睡在床上說了很久的話,說到后面,左梅的眼皮撐不開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