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鎖孔里轉了一圈,門應聲而開,一抬眼,卓夢被屋子里的景象嚇了一跳:家里的燈是開著的,她沒有打掃的地方被人打掃干凈了,桌子上還零零亂亂地放著一些商場的袋子,每一個都裝得滿滿的……有人進了她的屋子,她卻想不出是誰。
“你回來了!”
聽到那熟悉而歡快的聲音卓夢才放下心來,她都忘了,施洛洛有她這里的鑰匙。
“你怎么來了?”
看到施洛洛,卓夢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起來。施洛洛嘟了嘟嘴,嘴上一邊埋怨著一邊從廚房出來向她走去。
“來看看你唄,本來想約你出去吃飯慶祝一下的,可你一直沒回來……沒辦法,我就到商場里隨便買一些東西回來,今晚我們燙火鍋吃吧。”
笑了笑,卓夢依著施洛洛的意思說道。
“好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聽著卓夢像是奉承的話,施洛洛故意揚了揚頭,高興得連尾巴都翹了起來。
“過來看看吧,看我買了什么好東西,我可告訴你啊,今晚我可不動手,你自己下廚。”
施洛洛一邊說著一邊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卓夢正要走過去幫忙的,但胸口突然一陣惡心,她停住腳撫住了胸口,一雙眉毛因為痛苦都擰在了一起。回過頭的施洛洛見到她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東西,她一臉的擔心。
“你怎么了?”
卓夢想假裝地笑笑,要告訴她她沒事的時候,更兇猛的一陣惡心從腹部直沖上喉嚨,來不及解釋,她急忙向著衛生間奔去。
施洛洛跟著她到了衛生間,看到她伏在馬桶邊上不住地吐出穢物她嚇得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終于將肚子里的穢物吐了出來,卓夢才舒服了一些,不過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扶著墻,她勉強地打開了水閘讓清水清理著她吐出來的殘物,打整了一下,她扯過身旁的紙巾擦著自己的嘴,轉過身,她看著一臉擔憂的施洛洛勉強露了點笑容,安慰著她說道。
“沒事,就是小惡心而已,我們去弄湯鍋吧。”
雖然她這么說著,但是施洛洛還是有些擔心。
“真的嗎?”
“嗯。”
她點了點頭讓施洛洛安心,但自己的心里卻是有些心虛的,躲過施洛洛的眼神,她向衛生間外走去。
“夢夢。”
施洛洛突然叫住了她。她轉過身,有些奇怪地向她看去。施洛洛看著她一臉的蒼白,欲言又止。
“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那個……
卓夢聽明白了施洛洛的意思,那一刻,她的瞳孔一點點的放大,身為女人,她早該料到那個可能了……
……
從醫院里出來,卓夢整個人都是呆滯的狀態。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施洛洛一見到她出來急忙向她迎了上去。
“怎么樣?”
她問得急切,一臉的擔憂,這種事情發生在卓夢身上,她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卓夢并沒有回答她,眼神看向別處,一點神采也沒有。
施洛洛也不再追問她,目光看向她手上的檢查單,當真切地看到檢查結果的時候,她還是嚇得睜大了眼睛。
“你……真的有了……”
“孩子”兩個字都還沒有說出口,施洛洛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卓夢的表情,她真怕自己說錯了話會讓卓夢不舒服。
卓夢無神地看了施洛洛一眼,什么也沒有說,慢慢地向前移著步子。
施洛洛抬著剛剛還扶著卓夢的手,看著卓夢那單薄無助的背影,她心里一陣揪緊:上天是在玩弄卓夢嗎,這一次,它又給她開了一個那么大的玩笑。
……
回到了小木屋,卓夢依舊像是丟了魂一般,走到沙發前坐下,她眼里的焦點都是渙散的。隨她一起回來的施洛洛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她想上前去安慰,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皺起了眉頭,施洛洛再不忍還是向她拋出了現實的問題。
“現在……你打算怎么辦呢?”
施洛洛直直地看著卓夢失魂落魄的樣子,咬緊了牙關,她才將剩下的話問了出來。
“孩子……你是要,還是……”
施洛洛……”
孱弱的聲音打斷了施洛洛的話,卓夢的眼無神地看著地板上的一點,她幽幽地開口。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對吧。”
施洛洛瞪大了眼睛,對于卓夢說的話,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的話太繞口了,她明白不過來。卓夢并不在意她是否聽懂了她的話,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扯開了嘴角,她揚開了溫柔的弧度。
“他是我的孩子呢……孕育在我身體里的孩子。”
雖然肚子里的小東西都還只有兩個月大而已,但這樣貼著,她仿佛真的感覺到了他的呼吸一般,這種感覺……好奇妙。
施洛洛看清了她臉上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猜到了她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了。蹲在了卓夢的身旁,施洛洛仰望著她的臉,她的眼里全是憐憫的心疼。
“你……打算要這個孩子了,是嗎?”
聽著她的話,卓夢收斂了笑意,她的手還覆在小肚子上,感受著肚子里的那股氣息。
“嗯……我打算把他生下來。”
呵……多愚蠢的一個決定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施洛洛理清著腦子里紛亂的思緒,她的眼里滿滿的心疼慢慢聚集,漸漸地脹紅了眼睛。
“夢夢,你要想清楚,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你要生下他會很辛苦的。”
聽了施洛洛的話,卓夢低下了眼,說道。
“我知道……生下他我會很辛苦……可是……”
她看向了施洛洛,眼神雖然還是渙散的,但施洛洛看得到她眼里閃爍地執拗與堅定。
“那又怎樣呢……我母親,不是也一個人把我生下來了嗎?”
施洛洛沉默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