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三人突然聞得這許中竟然是一國太子,不約而同的楞在了當場。過得半晌,陸羽才楞楞的問道:“許兄是周國太子?”
許中昂首應道:“在下如何敢再欺瞞三位仙長。在下正是周國太子。”
聽得許中這番話,陸塵正欲開口說話。不料陸羽搶在他之前開口問道:“許兄若是周國太子,想必可以做主。我有一問,若許兄回答令我滿意。我便愿隨太子一同回周。”
許中大喜,忙拱手說道:“仙長有何疑問,在下愿聞其詳。”
陸羽遂雙目直視許中,問道:“若大夏一亂,太子是否會起兵攻夏?”
許中聞言大驚,忙說道:“仙長為何有此一問?”
陸羽絲毫沒有解釋,只直直的盯著他的雙目。許中見其鄭重異常,立即謹慎的環顧四周。確定無外人在旁偷聽,他方才低聲回道:“若大夏已亂,許某不才,愿為天下百姓著想,傾舉國之力起兵攻夏,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周靈兒亦神情嚴肅的插嘴問道:“大夏地大物博,兵多將廣。而你周國不過是一邊陲小國,兵少將寡。若太子起兵攻夏,豈不擔心因此被大夏攻伐,導致周國滅亡么?況且刀兵一起,太子又如何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面對周靈兒的追問,許中毫不遲疑,慷慨激昂的回道:“我周國雖國小民寡,兵將亦不能與大夏相比。誠然許某若忍氣吞聲,向夏稱臣,自然可保無虞。但許某如何能夠只顧自身安危而棄天下百姓于不顧。刀兵一起,天下百姓或許將遭池魚之災,但那不過只是一時之痛。若能換得日后天下太平,這有何不可。保一方無虞,或是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許某寧選后者。縱使粉身碎骨,許某亦死而無憾。”
陸塵在旁聽得陸羽等人問答,心中不勝感嘆:“阿羽和靈兒終是無法忘記仇恨。也罷,人各有志,這卻是勉強不得。”
這時,聽得許中回答,陸羽又追問一句:“太子此話屬實?”
許中昂首回道:“天地為證,若我許中方才的話中有半點不實之處。許某愿受天雷轟頂而死!”
“好,好,好!”陸羽連叫三聲好,遂向許中拜倒在地。許中見狀,忙上前將其扶起,責備道:“仙長為何向我行如此大禮。莫要折殺許某了。”
陸羽正色的說道:“殿下,臣陸羽如今愿與殿下一同回周,自是殿下屬下。方才那一拜,殿下如何受不得。”
許中聞言大喜,執其手,大笑道:“仙長愿與我回周,實乃我周國之福。”
陸羽依然正色說道:“陸某只望殿下莫要忘卻方才所言。待到大夏一亂,立時其兵攻夏。如若不然,陸某當即拂袖而去。”
許中聽他說得嚴肅,遂正色說道:“許某既出此言,必當信守承諾。若所言不實,即便老天不降下天雷懲罰于我,仙長亦可隨時取我首級!”
這時,周靈兒見許中與陸羽這般對話,心思復雜的望了陸塵一眼。隨即她便輕咬紅唇,沉思起來。
過得半晌,她玉牙一咬,當即對許中說道:“殿下,我亦愿隨殿下一同返周。只望殿下信守諾言。如若不然,即便羽哥哥不取你性命,我亦要取你性命。”
許中見她也答應隨自己一同返周,心中更是高興。他心中無愧,自然爽快的應了下來。此番入夏,能招得兩位仙長歸周,他已是心滿意足。
周靈兒見其面露喜色,又補充了一句:“殿下,有一事我須與你說清楚。”
許中笑呵呵的問道:“仙姑請說。”
周靈兒遂如實說道:“我與羽哥哥道行俱不深厚,遠比塵哥哥淺薄。實不相瞞,如今我二人連五行遁法都尚未學會。”
許中先是一楞,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仙姑以為許某是無情無義之人么?許某既已誠心邀請二位回周,又豈會因此趕二位離去。我周國人才不盛,朝上定會有二位一席之地。”
陸羽拱手謝道:“多謝殿下厚愛。我與靈兒雖道行不深,卻練得一身好武藝。我二人愿去軍中為周效力!”
許中聞言,頓時喜道:“如此最好。我周國將寡,二位一至,正好為我周國添二位良將。”
見許中如此,陸羽和周靈兒便不再開口。兩人羞愧的挪到陸塵身前。許中見狀,知兩人有話要與陸塵說,便告饒一聲:“許某今日高興,正好趁此夜色去村外逛逛。這便不陪三位了。”
說罷,他便走出屋外,朝村口去了。
待他走后,又過得一刻,陸羽這才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哥,我擅作主張,不經與你商量便答應去周效力。你……你不會責怪我吧?”
周靈兒見他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遂期期艾艾的抬頭望著一直不曾開口的陸塵,生怕從他嘴中跑出責怪的話語。
陸塵見兩人這般模樣,哪還不知兩人心事。他不由開口笑道:“真是莫名其妙。你二人之事,自當由你二人自己做主。只要你二人不曾做出禍害天下百姓之事,我又如何能管得住你們。”
聽他這么一說,兩人大喜。陸羽咧著嘴笑道:“我就知大哥不會責怪我們。大哥,不若我們三人一同去周吧。以你道行,定能獲重用。如此一來,你既可保一方百姓,又可與我二人相伴。如何?”
陸塵微嗔道:“方才沒責罵你兩句,你反倒得意起來了。如今我只想潛心修煉,以期早日達到師父之境界。我本想讓你二人一同與我修道,共得長生。不想你二人卻始終沒有放下仇恨。唉!”
說到最后,他不禁長嘆一口。自從他上山以來,一直都希望自己兄弟和靈兒能與他一般專心修道,然后共得長生。不料他二人卻始終不曾忘記復仇之事,一直都不肯潛心修道。如今分離在即,他不禁感慨萬千。
陸羽聽得,黯然不已。他也心知大哥是為自己著想。自己三人若同得長生,那又是何等逍遙快活。不過此次決定正是自己從小的心愿。若不達成,自己又如何能夠潛心修煉。
當下,他心中暗暗發誓:“若大仇得報,我僥幸尚未身亡。便回到大哥身邊,一心一意修道,再不過問世事。”
周靈兒心中也極不是滋味。她在心中黯然嘆道:“能與你一同長生,乃我一世心愿。無奈在此之前,我若不替爹娘報仇雪恨。爹娘又如何能在九泉下瞑目。塵哥哥,若事后我僥幸不死,定當回你身旁,一世都伴著你!”
這時,陸塵將兩人面色黯然,遂笑道:“你二人去周效力,又不是一世不在與我相見。為何露出這般神色。況且你二人去周之后,同樣可以修煉。或許待日后我等相見之時,你二人道行卻要比我深厚。呵呵!”
兩人聽得陸塵這般一說,也紛紛笑了起來。三人閑聊多時,不覺已到深夜。陸塵抬頭望望月色,笑道:“現今已到深夜,你二人歇息去吧。我日常功課已落下許多,趁今夜無事,正好可以溫習一二。”
陸羽聽得,只好先行回東廂房歇息去了。待陸羽回屋之后,陸塵正準備開始日常功課,卻發現周靈兒仍然坐在他身旁不曾離去。
見狀,他遂笑道:“靈兒,如今已至深夜,你該去歇息取了。或許明日你二人便要隨許兄上路,回周國去了。若是休息不好,豈不是耽誤眾人行程。”
周靈兒絲毫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幽幽的問道:“塵哥哥,日后你欲做何事?當真不愿隨我們一同去周么?”
陸塵呵呵笑道:“我并非是不愿與你們一同去周。只是大師兄命我送胡姑娘回靈丘。待我送其回去之后,便去周國看望你二人。”
周靈兒剛聽得前半句,心中不勝歡喜。不料后半句便令她不滿起來。她嘟著嘴,低聲罵道:“都怪那只騷狐貍!”
她的聲音極低,陸塵并沒聽清楚,遂好奇問道:“靈兒,方才你說什么?”
周靈兒自然不會讓他知道自己剛才說過什么。她打個哈哈,敷衍道:“沒說什么。塵哥哥,等你送她回去之后,一定要來周看望我。不然,我便用七彩錦帕裹了你。嘻嘻!”
“一定。”陸塵爽快的應到:“不過你二人到得周國,切莫再如從前一般沖動。凡事皆需謀定而后動……“
不等他把話說完,周靈兒便催促道:“我知道啦。塵哥哥,你修煉吧。我再在此坐會!”
陸塵見她催促自己,不明其意,遂依言開始了日常功課。在其閉眼之后片刻,周靈兒癡癡的望著緊閉雙目的陸塵,仿佛要將他關到眼中似的。
不覺一夜已過。待村中雞鳴之時,陸塵睜開了雙眼。一睜開眼睛,他卻驚訝的發現周靈兒竟靠在自己身旁石磨睡著了。
這時,出去后一直未歸的許中走進院內。不等他開口,陸塵便低聲的說道:“許兄,靈兒二人投周,只為完成心愿。貧道只盼你能好生對待他二人。”
許中笑道:“仙長這是哪里話。許某能得此二人投效,必不會做那明珠蒙塵之事。若是仙長放心不下,亦可一同前往周國。屆時仙長便可知詳實。”
聽得他這般一說,陸塵方才笑道:“貧道還有事在身。待貧道辦完事,定當前往周國拜訪許兄。”
許中拱手笑道:“那許某便在周國成京恭候仙長大駕光臨。”
用過早飯,許中匯合隨從,領著陸羽和周靈兒兩人便向陸塵告辭回周去了。陸塵目送一行人遠去之后,也帶著胡鈴兒直奔靈丘去了。
待眾人走后不過一天。傍晚時分,一隊兵馬披著夕陽的余輝,來到了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