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突然聽得這頭白虎口吐人言,大為驚訝。待聽清楚它所說之后。陸塵更為驚訝的問道:“虎兄何出此言?”
那頭白虎并沒有回話。只見它就地一滾,登時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相貌十分年輕的道人出現(xiàn)在陸塵面前。
這時,那道人才拜倒在地,恭敬的回道:“實(shí)不瞞老師,弟子先前只想聽聽老師講解大道,聽罷便就此離去。但這數(shù)日聽講,弟子深感老師所講大道精妙無比。為求大道,弟子愿拜老師為師,只為在旁聆聽老師大道。”
陸塵見狀,忙上前去扶。他原本只是想為這些獸類講解些許大道,也好讓它們有機(jī)會踏上道途,參悟大道,從而擺脫輪回之苦。他哪里想過其中會有一頭道行有成的虎妖要拜自己為師。
見陸塵上前來扶自己,那道人執(zhí)意不肯。他伏倒在地,說道:“弟子誠心拜老師為師,參悟大道。還請老師莫要推辭,收弟子為徒。”
陸塵自認(rèn)為自己本身道行低淺,如何有資格收徒。故此,無論這道人如何懇求,他只是推脫,始終不肯答應(yīng)。
那道人見陸塵執(zhí)意不肯收自己為徒,越發(fā)的認(rèn)為是自己誠意不夠,才令老師不肯收自己為徒。故此,他懇求得越發(fā)的勤了。
待被纏得久了,陸塵只得面色微紅的解釋道:“道友不必如此執(zhí)著。道友已修成人形,可見道友道行已相當(dāng)深厚。貧道慚愧,道行低淺,實(shí)不敢收徒,以免貽笑大方。還請道友見諒。”
陸塵如此解釋,那道人如何相信。他在先前陸塵開講之前所聽其誦讀的那篇道德經(jīng),覺得此經(jīng)博大精深,甚為精妙。只是那篇經(jīng)文殘缺不全,讓他感得意猶未盡。故此,他推測陸塵定是還有其他經(jīng)文尚未誦出。再加上陸塵所講大道令自己收獲頗多。為了能夠得窺全經(jīng),聽其講道,他不惜拜師。但陸塵執(zhí)意不肯,令他以為陸塵不愿收妖為徒。
于是,他苦苦思索起來,以期想出個好方法能留在陸塵身旁。突然間,他腦中想起妖族之中有不少妖類為求留在高人身旁聽講,不惜甘為坐騎。
念及至此,他索性心一橫,出言求道:“弟子自知老師不肯收妖為徒。卻是弟子自大了。若能留在老師身旁聽道,弟子自愿成為老師坐騎。還請老師成全。”
陸塵聽得,越發(fā)的尷尬了。他哪里想過收妖為徒有何不妥。這虎妖竟誤會自己只是因?yàn)楸梢难宀挪豢鲜账鼮橥健?/p>
他連忙解釋道:“道友誤會了。貧道從不曾嫌棄過妖族。道友心向大道,貧道自是替道友高興。若能幫得了道友,貧道決不推辭。只是拜我為師,卻是不必了。至于成為貧道坐騎,那更是不必了。”
那道人聽得,只得沮喪的說道:“弟子只想追尋大道,無奈老師卻將弟子拒之門外。為何我妖族想要求得大道會這般困難。”
聽得這道人這般一說,陸塵大感尷尬。他只得問道:“道友為何非要拜貧道為師?”
那道人沮喪的回道:“老師不知,弟子自幼便喜愛修道,以參悟天道為畢生志愿。無奈據(jù)弟子所知,妖族所修之道俱為殺戮之道。然弟子卻以為大道乃是天地至理,如何會行此殺孽。故此弟子云游四方,以期尋得一位明師,在其座下參悟大道。而在聽得老師講道之后,特別是老師講道之前所誦那篇經(jīng)文,令弟子感悟頗多。弟子便知道明師就在眼前。不想老師卻不欲收我為徒,實(shí)是此生憾事。”
聽罷,陸塵呵呵笑道:“原來如此,道友所說的那篇經(jīng)文名喚道德經(jīng)。貧道所知的道德經(jīng)全文已盡數(shù)在講道之前誦出。想必道友已將其牢記了吧。既然道友已得此經(jīng),又何來拜師一說?”
不料那道人聽得此言,頓時連連搖頭,說道:“老師莫要哄我。那篇道德經(jīng)分明殘缺不全。弟子知老師是為弟子著想,故不肯將后續(xù)經(jīng)文誦出。還請老師收弟子為坐騎。待老師認(rèn)為弟子夠資格聽得后半篇,再將經(jīng)文講與弟子聽便是。”
陸塵不曾料到這虎妖竟然這般固執(zhí)。而且聽他說自己不將道德經(jīng)其余經(jīng)文誦出竟然只是顧慮這些。自己也想知道道德經(jīng)其余經(jīng)文,但又能上哪去知道去?更別說誦讀出來與這虎妖聽了。
惟恐這虎妖一直苦苦哀求,無奈之下,他只得如實(shí)說道:“那道德經(jīng)貧道也只知這些。其余經(jīng)文貧道也不知曉,又如何告知道友?”
只可惜那道人一心認(rèn)定陸塵只是不愿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在他看來,即便再退一步說,陸塵只知道這些經(jīng)文,不知道后續(xù)經(jīng)文。但其師門定會有這道德經(jīng)全文。只要自己能夠留在其身邊,終有一日會得償所愿,得晤道德經(jīng)全文。
故此,他仍不肯放棄的執(zhí)意要拜陸塵為師。直到傍晚時分,陸塵被求得暈頭轉(zhuǎn)向。他心地善良,最是見不得人哀求。無奈之下,他只得答應(yīng)下來。
一見陸塵答應(yīng),那道人喜出望外的再次拜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充作拜師之禮。隨后,他恭敬的說道:“弟子曾自取了個道號,名喚出云子。不知老師可喜,若是老師肯賜與弟子道號,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陸塵尚在頭疼,如何會去費(fèi)神替他取一個道號。于是,他隨口說道:“你既已有道號,那便用吧。如今你拜在我門下,須有一事謹(jǐn)記。不可做那禍害百姓,令天下蒼生不得安寧之舉。”
出云子立即打個稽首,應(yīng)道:“老師之言,弟子自當(dāng)銘記于心,不敢忘記。若弟子真做出那等事來,情愿天降雷霆將我打殺。”
陸塵擺手道:“心知即可,何必發(fā)此重誓。今日暫且好生歇息,明日一早,貧道便要趕往周國。”
出云子見陸塵仍自稱貧道,毫無將己視為弟子之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只過得片刻,他便釋懷了。他認(rèn)為老師只不過是心里還不曾接受自己。待日子久了,只要自己好生侍奉老師,屆時自然會將自己看作弟子。
不覺之間一夜已過。到得清晨,陸塵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出云子恭敬的站在自己身旁。他不由好奇的問道:“道友……”
話剛一出口,他旋即回想起昨日他已應(yīng)下收其為徒。無奈之下,他只好改口:“速去梳洗一番,呆會我們便趕往周國。”
出云子聽得,心中甚是歡喜。他遂依言前去梳洗一番,然后又站到陸塵身后等待吩咐。他這番舉動令陸塵感到好不自在。
梳洗完畢之后,陸塵忙吩咐道:“你且抓緊,我?guī)憬柰炼葳s路。”
說罷,他正欲俯身捏土施展土遁。不料出云子恭敬的說道:“老師趕路,弟子自當(dāng)出力。還是由弟子馱著老師趕往周國吧。”
隨即,他就地一滾,化為了原形。化作虎形之后,他恭敬的在陸塵身旁臥下來,說道:“請老師坐于弟子背上,由弟子馱老師趕路吧。”
陸塵見狀,只得依言上到虎背。隨即,出云子一聲虎嘯,頓時四爪生云,飛到了空中。陸塵坐于虎背之上,只感到十分平穩(wěn)。令他不由暗道:“難怪修道之人都喜收一坐騎。以坐騎趕路,果真舒適非常。”
“老師坐穩(wěn)了。”出云子提醒一聲,旋即撒開四爪,踩著云直往周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