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去十三府。”
我好奇的瞧著十四,這小子是在這玩什么把戲呢?
“這是生存之道,你還是不懂的好。”見我迷茫的看著他,這小子倒是臭屁了起來,一臉的不可一世。我真是想拍死丫,怎么這么沒老沒少,雖然我和他同歲不假,可再怎么說我也是他的嫂子。
“有勞十四弟,送秀兒回府。”剛從馬車跳下來,還沒等看清情況,我們胤祥就抱拳上來連連的感謝起十四。難不成這哥倆是串通好的?
“哪的話,弟弟送嫂子回府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著這哥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客氣來客氣去,腦袋里的問號越來越多。我們家的這位閑散宗人,怎么瞬時成了搶手貨?
我的腦細胞絕對不夠研究胤祥他們兄弟間的貓膩的,索性我也什么都不管,安心的在家等著小生命的到來。臨產期越來越近,我也變的越來越焦躁,可是胤祥呢?這個殺千刀的,突然變的特別忙,理都不理我,整日的跟著四爺廝混,全然忘了我要為他們家新添人口。太醫一趟一趟的不停把脈也攪合的我心神不寧,眼前不停的走來走去的丫頭婆子更讓我大為惱火。
“你別要我了,別要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好了,我哪有你的兄弟重要。你走開走開!”晚上終于好幾天沒露面的胤祥出現在了我的房間,沒等他走到暖閣,我便隨手扔過去了手里的茶杯,華麗麗的碎在了他的腳下。胤祥陰沉著臉站在門口,嚇的所有的丫頭們都紛紛退了出去。可我還是不知危險的繼續無理取鬧著。“去和你的四哥過日子去,去和你的四哥要兒子去!別到我這來!”
“秀兒!”
“幾日幾日的不見我就算了,一見到我還吼我。胤祥,我討厭你!”他的一聲低吼,成功的引來了我所有的眼淚。幾日以來肚子陣陣的絞痛惹的我不知有多少委屈,心心念念的盼著他來安慰我,陪著我,可誰知道他不來見我就算了,竟然還吼我。
“我這不是來了,老夫老妻的,怎么倒像個孩子。”胤祥邁過腳邊的碎片,蹲在我的面前,用他的大手輕輕的擦掉我臉上的眼淚。他若是繼續吼我倒好,這樣一來反而讓我更加的委屈了。索性抱著他痛哭起來。
“我討厭你,你不喜歡我,你更喜歡四哥。”我一面抽泣著,一面開始胡言亂語。
“這是什么話?大男人的怎么是喜歡?都是我太寵你了,不光是見不得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如今竟然連四哥的醋也吃上了?”胤祥不誤責怪的點著我的額頭,一臉的無奈。
“我不過……”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肚子就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這個禍害人的小東西,看來是再也不想要呆在我的肚子里。
“秀兒?秀兒?”接下來的混亂遠遠的勝過于當初我生旋兒的場面。
耳邊不停的傳來接生嬤嬤的聲音,可是我早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聽清她的話,只是剛剛滿身的汗,讓我現在覺得格外的冷。
恍恍惚惚中,我的意識開始慢慢的變得模糊。
“寶貝兒,醒醒吧,媽媽每天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么?這一覺睡的太久了,難道你都不想爸爸媽媽么?”耳邊忽然響起了媽媽的聲音,這個我太久沒有聽見的聲音。我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可無論怎樣的用力都只能瞇成一條縫。而在這縫隙里我只能看見白茫茫的光,別的什么都看不見。只是感覺到一雙熟悉的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輕輕的揉搓著。“十年了,都已經十年了,你怎么都不肯睜開眼睛瞧瞧……”媽媽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努力的從牙縫里擠出一絲微弱的氣息:“媽……我……”
“秀兒!你不許走!秀兒……”是胤祥的嘶吼聲,將我震醒,我迅速的睜開雙眼。
“我在。”我輕輕的拍著胤祥那早已被汗水浸透衣衫的后背,氣息微弱的吐出兩個字。
“秀兒!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胤祥笑的像個孩子那樣,把著我的肩膀,欣喜若狂。
“孩子,我的孩子呢?”猛然發現我那鼓鼓的肚子早就已經變的平坦,我大驚失色的四處瞧著。
“孩子睡了,是個男孩,長的像我!哈哈,皇阿瑪賜了名,弘暾。”
“皇阿瑪這么快就賜名了?”哎,真想不到,直至今日我們家胤祥還是這么受寵,老爺子這么快就賜了名。
“我的福晉吖,今兒已經是十二月十三了,你睡了兩天兩夜了。”
“啊?難怪我這么餓。”我不好意思的揉著咕嚕嚕叫著的肚子,愧疚的瞧著胤祥。
“傳膳。”
康熙四十九年十二月十一日丑時,我和胤祥的第一個孩子,弘暾來到了這個吵鬧的世界,從此開始了他短暫卻精彩的一生。
懷里抱著這個才剛出生的小人兒,緊緊的依偎在胤祥的懷里,那種幸福是我從未感受過的。爸爸,媽媽,還有小弘暾,這是一個完整的家。要是生活能一直這樣風平浪靜該多好,讓我看著胤祥教暾兒讀書,然后看著他一點一點的長大成人,讓我和胤祥一點一點慢慢的變老。沒有別離,沒有失去。很多很多年之后,當我坐在燭光里給我那未過門就守了寡的兒媳講述這一生的故事時,唯有這一幕是最唯美溫馨幸福的。在沒有胤祥和弘暾的那些歲月里,我常常都想著用自己的壽命來多換取片刻這樣的幸福。
“八爺,九爺,十爺,過府來了。”弘暾洗三那天,這三位稀客齊齊的到了府里。你看我就是說嘛,他們兄弟間的貓膩,是我這個女流之輩永遠也研究不明白的。
“別喝太多。”我拉住正欲起身出門的胤祥,不放心的囑咐著。
“我說秀巧丫頭,我們老十三是讓你抓的緊緊的,難不成連兄弟們一起吃幾杯酒也不成了?成,我們不喝酒了,我們今兒就坐著跟你們兩口子說會子話!”這么大拉拉的,除了老十那個健美男還能是誰呢?許久未見的他,倒是又壯了一圈,一面把手里的金盆子甩給立在一旁的春桃,一面坐在了椅子上。
“好些個日子不見,十哥怎么還是愛和我打牙?”我一面起身作揖,一面吩咐著上茶。說不上來為什么,今兒看著老十特順眼。
“當年咱們幾個一處不是一直這樣?那會子你和九哥不是總一起擠兌我?”我偉大的十爺,千不該萬不該提到這句話。原本溫暖的屋子里一下結了冰,這寒冬臘月的,怕是一時半會化不開了。我小心翼翼的瞧著胤祥和胤禟陰晴不定的臉,頓時覺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