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夜幕開始落下它的一角,子聰孤獨地往回家的方向走,他的傷心、他的難過、他的痛,只有這長長地夜陪著他走下去。
子聰的心也在莫言走了之后徹底的死了,他并不后悔自己沒有把莫言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想這或許是他做過的最好、最正確的決定了。雖然遺憾,遺憾沒有能夠有自己的心愛的人陪伴自己走過生命的最后,可是他依然很欣慰,因為他讓她愛的人不會因為自己而再傷心。
他獨自待在家中,一個人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他不想去醫院,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兒讓他忍受不了。他在醫院,就會想到媽媽,就會想到媽媽臨死之前那張憔悴不堪的臉,那張包含風霜的臉,那張蘊含著愛和痛的臉。他不愿再去承受,他寧愿自己孤獨地死在家中。
他開始在家中收拾,他決定要在自己走之前,把家收拾的干干靜靜的,因為媽媽特別愛干凈,不想看到自己把家弄得一塌糊涂。他從自己的房間開始,桌上擺滿了零食袋,看到這些零食袋,他才意識自己已經這么久都呆在了家中都未曾出去了,可是轉而嘴角上揚,嘲諷自己地說道:“出去有什么用?還不是一個人。自己傷害了莫言和落塵,莫言走了,梓松度假,還有誰會來在乎自己啊。呵呵呵……”說著就傻傻地笑了,那種笑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把零食袋同一撥到了垃圾筐,沒想到相冊也掉了出來。他下意識地撿起了相冊,打開相冊。首頁是爸爸媽媽結婚時拍的照片,那時候媽媽的臉上笑靨如花,是那樣的幸福,甜蜜。爸爸那般的高大帥氣陽光??墒?,他看著覺得爸爸形象已經在自己的腦海中變得模糊了,他好恨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輕易的將自己從前那么渴望見到的爸爸忘記呢,自己真的是一個不孝順的兒子。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媽媽的那張笑得燦爛如花的臉上,好陽光,好幸福,那種笑容是他在十幾年的生活當中未曾看到過的,他低低地叫了聲“媽媽”眼淚就不自覺地落了下來。他把相冊擺到了一邊收拾其他的地方,可是放相冊的時候,里邊又掉出來了幾張照片,那幾張照片是他和莫言的,在海邊,在學校,在游樂場……許許多多照片,這些照片一起串起了他們一起走過的這十幾年,那些回憶仿佛就猶如昨天發生的一樣,那樣真真切切,他的傷痛再一次襲上心頭,是哪班的痛,,他只有自己承受了。
他爬上了床,想要用睡眠來打發自己的時間,可是病痛這一段時間總不讓他安穩,總折磨的他晚上睡不好。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從睡夢中吵醒了。
“誰啊”他頭從被窩離伸出來,說道。
“子聰!你給我開門!”外邊的人怒氣沖沖地喊道。
這一下明顯聽出是落塵,他從床上下來:“梓松,什么事?。俊?/p>
“開門!”聲音提高了一層。
他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只見梓松進來,迎面一拳就照他面門上打來,他躲閃不及,就被打了個鼻青眼腫的,他明顯也有些生氣了“梓松,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你能不能好好說!”
“你還讓我好好說?!庇质且蝗?。
他用手接住這一拳“你不說我怎知道?”
“你為什么不留住莫言?!”梓松的聲音中的怒火可以說已經燃燒到了極點,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我那留得住,她和她媽媽要走!”子聰的聲音有些低。
“那你怎么連句挽留的話都不說呢?”梓松更加憤怒。
“我說了有用嗎?”
“你不說怎么就知道說了就沒有用呢?”梓松強勢反駁。
“梓松,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啊,你倒是說說看???”梓松的語氣眾明顯帶有輕蔑之味兒。
“我和莫言根本就不可能!”子聰有些顫抖地說道。
“為什么不可能?。 ?/p>
“我給不了她幸福,我不能陪她到永遠,我跟她在一起只能給他帶來痛苦的!”子聰說著說著眼角的淚水就流了出來。
梓松聽出了話里有些不對,他著急問道:“子聰,你怎么了?”
子聰站在那兒一直不說話。梓松心中特別著急搖晃著子聰的肩膀用力喊道:“你到底怎么了??”梓松顯得特別焦。
“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子聰說到自己他的淚已經止住了。
“怎么會???”
“我和我爸得了相同的病,只不過我發病比較早,將會走得更早”子聰眼神空洞地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去醫院接受治療?。俊?/p>
“醫院?醫院要是能治好,爸爸當初就不會走,媽媽就不會那么悲傷,一個人將我拉扯大了。”
“子聰,現在的科技特別發達,說不定能治好呢?”梓松關懷地說道。
“沒用的,醫生都說過了。治不好的?!?/p>
“那你也該去醫院啊”
“我想在這個生長了十幾年的家中死去,我不想在那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死去。”子聰看著整個房子說道。
“子聰……”梓松哭了出來,突然拉著子聰,把自從抱住了。
“梓松,別為我難過了。我已經不害怕了,我很快就可以去見我的爸爸媽媽了,那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夠團聚了?!弊勇斃淅涞卣f道,好像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一樣。
“子聰,我舍不得你。不行,咱們還是去醫院吧!”梓松執意要帶子聰去醫院。
“我不去!”子聰堅決地說道。
“子聰,聽我的。只要有希望,既要抓住機會,即使能夠延長生命時間,那也是值得的。我把認識一個特別好的醫生,我們去找他想辦法?!辫魉汕榫w十分激昂地說道。
“梓松……”
“子聰,答應我吧,為了莫言,試一試吧?”
“梓松……”子聰低下頭,思索了一陣。說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