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調到150萬資金,朱亙詠順利接下那筆300萬的業務,說等做完了再好好喝一杯。當天晚上是周五,我回了老家鎮上,閑來無事,心想許久沒見到費仁,就上他那兒坐坐。
費仁當時不在,說是出去談生意,太太在店里見是我。費仁太太很是客氣,說稀客,馬上看坐沏茶。我們邊喝茶邊閑聊,費仁太太打電話問了,費仁讓我坐會,馬上就回來。
費仁太太看上去精神很好,比早年看到的樣子年輕許多,精神也好。畢竟現在費仁生意做得好,那些窮困潦倒的日子已成記憶。我想也確實應該這樣,夫妻倆相濡以沫,白手起家,過了那么多的苦日子,如今老天算開了眼,讓窮人過上點好日子。
費仁太太是個傳統的農村女人,一直念著我的好。她說當年真的太窮了,開店做生意錢不夠,還向我借了五千塊錢。她不知道,為了那五千塊錢,我一晚上沒睡好覺,后來是向李冰冰臨時借的,做完親戚那筆轉貸業務才還上的。
聽費仁太太那么感恩,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問生意怎樣。費仁太太掃視一下店里,說都是小生意,也沒什么,有個親戚約費仁去省外投木材,想辦個廠,費仁得投300萬,占點股份。親戚在那邊時日長,人脈也廣,經濟基礎也好。還說街后開發了新店面,覺得不錯,想買兩間做點別的生意,姐夫肯出錢贊助,到時候把這間老店出租,收點租金。
費仁太太是精明的女人,我從不懷疑她在生意上的天賦。聽費仁講,窮的那段日子,太太經常罵他不出去賺錢,沒能力養家,連兒子的奶粉都買不起。如果沒有太太時常的鞭策,毫無疑問他不可能有今天。
茶喝著,費仁沒多久就回來了,估計是應酬,身上有點酒味。費仁太太陪我們坐了會,有人外面喊她去逛街,她應了聲提著包就出去了。
費仁還是老樣子,不善言談,基本我問他什么他才說什么,我提什么話題他才順著話題往下說。
我說:“你小子行啊,生意做這么好!”
他悶了有一會,才看著我說:“賺錢得有貴人相助。”
他確實一點都沒變,說每句話都要經過大腦打打草稿,然后再通過嘴巴變成語言。
費仁是個典型的悶騷男。別看他一臉老實,說到男女方面的,知識可是淵博得很。學生年代我倆百無聊賴,常一塊喝酒,講些葷話題聊以解悶。缺女人的年代,就那樣。
我問了投木材廠的事,他說還沒下決心做不做,得投300萬,還是小股東。木材廠主要做建筑模板的,利潤挺不錯。
他一提到建筑模板,我就想起朱亙詠。怎么朱亙詠做建筑模板,費仁也做建筑模板,我深信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聽亙詠說,他現在也在做建筑模板。”我試探性地問,想從費仁口中套出點眉目。
費仁換了泡茶葉,沖上開水說:“上次他來知道我在做這個,覺得挺賺錢的,說也想做,我剛拿了些樣板給他,還沒做。”
這小子果然又在吹牛皮。當時我心里就暗罵。難怪那晚喝酒問他好板壞板的問題,說不出所以然來。以他那個性,不像會做生意的人,放點高利貸還說得過去。
提到朱亙詠,不止我郁悶,費仁也覺得郁悶。他告訴我,朱亙詠現在可牛呢,一個電話,幾十萬幾百萬的資金,要多少有多少。
聽費仁一說,我就感覺有什么不對勁了。今天他才往我這調走150萬,300萬的業務他都湊不齊,還敢跟費仁吹噓要多少有多少!再說費仁突然提到這件事,難道他們倆在業務上也有往來?我沒有多問,坐了有一會就起身回家了。
一整晚我就尋思著費仁的話,帶著疑問。周日晚上回城后,我打電話給銀行的朋友,讓他幫我查周五轉入朱亙詠的銀行帳號。雖然有些違規,但朋友沒推辭,周一就幫我查了,錢是轉入一個叫費仁的銀行帳戶上的。
毫無疑問,朱亙詠說自己生意如何好如何好,都是吹牛皮的,是費仁生意好。費仁以為他有錢,找他調錢,他再找我調錢,然后轉給費仁,在中間賺取利差。這小子也就會弄這些小聰明,圖點小利。
我立馬打電話把朱亙詠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屁都不敢放一個。我讓他晚上給我滾下來,把屁股洗干凈。他當晚就來城里找我。其實罵歸罵,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會把他怎么樣,照舊是請他花天酒地。
“你小子腦子真是豬腦做的!”一見面我就開罵:“要放費仁錢我不會自己放,還要你在中間插一杠,你小子也太缺心眼了!”
朱亙詠做錯了事,端起酒嘻皮笑臉地賠不是說:“這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別生氣!來,來,哥倆干一杯。”
喝過酒,看他認錯態度還算誠懇,我氣也消了大半。我跟他說,我很支持兄弟做生意賺錢,能賺敢賺是好事,兄弟賺得越好我越開心,起碼我也能跟著享福。但做高利貸跟做正當生意不一樣,高收益就高風險。如果三兄弟都往一塊擠,萬一出了問題,三個就全死一塊去!一旦陰溝里翻船,兄弟仨連個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朱亙詠還算明白道理。我問他錢是不是都跑費仁那去了,他都老實交代。錢都跑費仁那去了,月利率4%,上星期那筆150萬是短期的,利率算5%。相當說,朱亙詠從我這拿的66萬,他只賺了0.5%的利差,為這點小錢他還真敢做。
我當下決定,66萬提息,月利率從3.5%提到4%,臨時150萬的利率也算5%,賺的全部歸我。總之他有多少利差,我全給擠壓掉。想賺,自己去找路子,找不到路子,就把錢退回來給我。問他有沒意見,他摸著腦袋瓜子,嘻皮笑臉說哪敢。
朱亙詠應該明白,我的擔心是對的。賺利差的生意我做過,知道其中隱藏的風險。既然要做,那就必須分開做,資金可以由我支持,但不能放在同一個搖子里,否則不管是朱亙詠還是費仁,一旦誰出了問題,三人就全死一塊了。老掉牙的雞蛋籃子理論,資本經營,分散風險永遠是必須的!
事后我問了費仁,朱亙詠先后分幾筆把66萬退回去了。朱亙詠也確實聽進了我的話,自立門戶,從事高利貸生意。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朱亙詠的親大哥朱琛詠也是做這行的,在業內還小有名氣,實力也挺強的。只要他哥肯幫他,賺錢不成問題。
解決完朱亙詠的事,我跟費仁說了,生意上如果缺資金,可以隨時找我。這么多年兄弟了,安全問題我就不多說,自己小心點。費仁還是費仁,老實,說話都要經過腦袋,只說肯定會很小心的。
我給費仁介紹的第一筆資金是15萬,月利率3%,當然也不是白介紹的,中間有1%的利差。有錢兄弟賺,費仁常這么說。
有了費仁和朱亙詠這兩兄弟,我無疑多了左膀右臂,融資更是如虎添翼。在信托公司上班,利用職務便利做點利差能賺錢,朱亙詠能賺錢,費仁也能賺錢,廣告公司負債壓力減輕后,韜博也逐漸進入狀態,也能賺錢。
月收入的平衡增加,讓我在事業上站穩了腳跟。2005年,我花了十四萬多,開回輛東風標致307,足足美了一個多月。我愛車的程度,甚于愛女人。天天開著愛車四處轉悠。也正是那時候,結識了我現在的太太。
我承認自己是個不知足的男人,小時候就常幻想著跟武俠劇似的,是個大俠,天天有艷遇,幾十個上百個美女,然后三妻四妾的好不快活。和費仁經歷了缺女人的那個年代,到了高一就有了戀愛經歷。從高中到大學,再從大學到出社會,我身邊變得不缺女人。
跟太太談戀的那段時間挺美好,也是怕別人知道偷偷摸摸地談。這種偷偷摸摸跟李冰冰、余秀秀那種偷偷摸摸是有區別,我們有愿望、有將來。不知足是和太太發展關系的同時,還和李冰冰、余秀秀有著藕斷絲連的聯系。
李冰冰還好,偶爾跑來住所一番巫山云雨,余秀秀就頻繁了些。我常說適當點叫藝術,無度就叫瘋狂了,一個男人應付三個女人,說性無能也好,反正我覺得一個就夠我對付的了。有時候我挺羨慕那些花心男,今天這個明天那個不停地換女人,也佩服古代皇帝三宮六院妃子成群,換是我,估計沒幾天肯定得消停了。
實在受不住,我先對余秀秀說:我有女朋友了。言下之意,雖然她心里清楚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但心情還是很不好。聽她的姐妹講,醉了好幾個晚上,沒人知道為什么,來問我,我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心里也很難受。當性里面夾雜著愛的時候,人就會多了份沉重,我能理解余秀秀的心情。
輪到李冰冰我學聰明了些,發了條短信說晚上去相親,家里逼得緊,父母急著抱孫子。可能有些事情你不當面把話說得很清楚,對方心里就多份念想,也更容易接受些。李冰冰畢竟年長我幾歲,也有過情感經歷,能理解我的用意。她回了個“好”字,從此之后除非我聯系她,她不會再主動聯系我。
三國歸一統,我尋思著把太太娶回家。那個時候愜意啊,有種強烈的幸福感。想著將來,再買個房子,生個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男人到了年齡,心也想停下漂泊,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