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紫魅,到這,氣數已盡。”紫魅說的很淡然,就好似他早就預料到,他會遇到這般事。已盡?其實不然,他紫魅還有幾個月的性命才對,只不過,他寧愿現在就死了,省得這只妖孽天天纏著他。
自從這只妖孽出現在他身邊,他便發現,自己十七歲后半年的事,卻是怎么算,也算不出來的了。他不似十八歲后的一片空白,而是混亂。混亂得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三日斷魂散……紫魅將自己的衣袂挽起,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發現一條細長卻又血紅的線從手腕一直往上方而去。如果三日內沒有得到解藥,這條細線延伸到心口處,那便真的是無藥可解了。
紫魅放下自己的衣袂,轉身便想走,卻發現自己開始全身無力,剛邁出一步,便差點要跌坐在地上。
“少莊主!”明燁見狀急忙上前去扶他,紫魅依舊不肯接受明燁的攙扶,但是他現在連甩開明燁手的力量都沒有了。他只能怒道,“我不需要妖孽管我!”但是,他還是無力的跌落在明燁的懷里。
紫魅面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以往那般紅潤可愛的模樣早被這蒼白病態給替代了。他唇邊那抹鮮血還未擦去,此時已變成暗黑色的了。
該死!明燁將紫魅抱起,運起輕功就往外奔去。氣數已盡?他明燁向來不相信什么天命,他想要的東西,就是連天也沒辦法從他身邊奪走!所以,他不可能會讓小家伙就這樣從他身邊離開的!
“本莊主和你,毫無關系,你難道要這樣放棄你明教教主之位?!”紫魅望著明燁焦急的神情,語氣平淡的問道。這只妖孽到底在想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以至于他根本不清楚這只妖孽現在為何如此焦急。他死了,與他又何干?
“如果舍棄教主之位能救回你,將它舍棄了又何妨?”明燁沒有思考,便將這句話道出。紫魅一怔,沒有再說出任何的話語。若是平日,紫魅這般乖巧的在他懷里,他一定會十分欣喜,可是現在這般情況才安分的待在他懷里,他明燁可不喜歡。
明燁趕了一天一夜,途中累死的馬已經不知有多少只,平時他梳得整齊的長發此時也顯得幾分凌亂,他喜歡干凈,所以喜歡身著雪色的長衫。可是他現在卻顧不了這么多。他一直抱著紫魅,似乎在他懷里的,是一個不能離開身邊的奇珍異寶。
不過在明燁眼中,紫魅的確就是個奇珍異寶。是一個可以令他癡狂,能讓他展顏一笑,甚至能讓他安心的人兒。這小家伙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明燁在一個屋舍前,拉住了韁繩,身手靈巧的抱著紫魅從馬背上躍下。將這屋舍的門推開。剛邁進門口,四方便有暗器射出,明燁眼神一凜,這種機關還難不住他,若他這么輕易就被難住了,他可就白做明教的教主了。
“夜朔,本教主可沒有心思跟你玩這個。”明燁語氣冰冷,他現在心里焦急的很,恨不得現在紫魅的毒就解了。
話音剛落,從屋里就走出一名男子,身著一襲黑色長衫,臉上笑意盈盈,笑容有幾分邪魅,就似蛇蝎一般。男子眉形修長,容顏俊俏,看上去稍比明燁年長一些。
“教主,在夜朔這,無論是誰,若想治病,都必須經過考驗。即使是教主,也不例外。”夜朔語氣中沒有對明燁的懼怕。夜朔是江湖上有名的魔醫,之所以稱之為魔醫,是因為他有著令人害怕的怪癖。當然,既然稱為魔醫,自然沒有憐憫之心。
“如何測,說罷?!泵鳠罾潇o下來,望著夜朔,他現在心急也沒什么用,況且夜朔這個人,本來就是這般。他不屬于明教之內的人,所以他明燁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近日正研究一陣法,就在庭院之中,若教主能破了此陣法,我夜朔便替教主治病?!泵鳠畹闪艘顾芬谎?,轉身便往庭院而去。庭院中的確擺放著許多的瓷碗,碗里都呈著清澈的水,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
夜朔笑容依舊邪魅,“此陣法只需教主從這之間選出一條路,然后將此路上碗里的清水都喝下。只有一條路上的清水沒有放任何的毒藥。若能走出此陣,教主便勝。若選錯了,走不出,教主的性命很有可能喪于此。”
紫魅緩緩睜開雙眸,望著庭院之中的陣法,一看,他便知道,這乃玉碎陣。所謂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陣就是依照此話而創的。能走出此陣的人,少之又少。只不過,擺陣的人還不太熟悉此陣法,所以紫魅看了一會,便已看出此陣的缺點,想出了破陣之法。
畢竟,皇甫山莊歷代就是以研究陣法,算天命為主,武術為次,他紫魅是皇甫山莊的莊主,即便是真正的玉碎陣,他紫魅也有信心能將它破了。只不過,他對于要不要告訴明燁破陣之法,還在猶豫中。
他不喜歡明燁,甚至是討厭,厭惡。但是,明燁要破此陣,卻是為了他。但是他又不想這只妖孽一直纏著他。
“妖孽,我告訴你破陣之法,讓你免于一死。但日后你不許再跟著我。”紫魅緩緩開口,聲音很輕,但是明燁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只能以此方法讓明燁斷了這種念頭。
明燁眼神冰冷的瞪著紫魅,小家伙就這么厭惡他么?厭惡到這般地步,竟以此來威脅他?!明燁眸里充斥著怒意,他狠狠的道,“你妄想!”
他抬頭望著玉碎陣,冷笑一聲,“我就不信我明燁沒辦法破了此陣!”
夜朔望著明燁的神情,卻也是一怔。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明教教主如此失態過。以前他和明燁交談時,明燁總是一臉的溫柔笑意,讓人根本就不能看透?,F在,這個明教教主竟然因為懷里的一名大約十三歲般的孩童,表現出怒意。
紫魅緩緩垂下眼簾,他是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這只妖孽如此的執著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