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來的五千個日日夜夜,羽湘紀一心一意只管凝魂,端木凌卻是僥幸獲得了容上之神的身體,開始羨煞旁人地四處飄蕩,從此真正過上了瀟灑恣肆的日子,今兒還在神跡開篝火晚會,明兒又去了祈國吃公主殿下的喜酒。
話說回來,自打金靖夕登基之后,煙水寒自是功臣良將一枚,封疆拜爵,這還不趕緊兌現(xiàn)了諾言,當下便跟穆帝請旨,將那位祈國三公主風風光光地娶回了自己府里。
宇文等人原是徹帝朝的大將,穆帝更是大為器重,不止官封一等,更是在原來的封地上加封一爵,使得徹帝朝遺留下來的一眾老臣,雖然一開始心有怨言,后來竟也慢慢釋懷下來,只是逢年過節(jié),對于徹帝的祭祀大典,依舊是宮里宮外最為盛大的典禮,此日百花齊綻,煙火炙烤著天壁,盡顯了帝國的繁華跟凄涼。
只是在想到徹帝之時,宇文也好,阿飛也罷,這一干重臣心下仍舊是隱隱作痛,后來阿飛更是干脆掛冠而去,他道如今乃太平盛世,這祭司的位子做來甚是無聊,將來若是有仗可打,再回來不遲,于是一人一劍,自個兒銷聲匿跡去了。
只是沒過多久,這世上沈霞飛的大作便席卷而來,大街小巷都有那位的真跡,風陵王宇文大人出門一見那些掛著鼻涕的毛頭小子拿沈畫家的神作在擦鼻涕,就沒來由地打幾個抖索,完了開始大力收購此畫,當是接濟那位,那位更是毫不客氣,沒過多久到他府里洗劫一趟,不過這事在宇文大人娶了那位祈國第一女劍士之后,明顯好轉起來,家里有個母老虎,雖那賊偷乃是防不勝防之輩,到底還是守住了最后幾分家底。
后來,阿飛閣下便不在金曌呆了,他聽說別的大陸還有許多新鮮東西,一好奇便御風去了,從此獨自瀟灑,在別處玩得是風生水起。
眾皆是大團圓結局,唯獨端木凌閣下苦惱多多,自打來了這蜃來桃花島,他就明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睜眼閉眼全是蔣琳瑯這個美麗無比的噩夢。
蔣琳瑯自打知他死后,原本是不想再離開蜃來桃花島一步的,在此苦苦修行起來,她本來就資質頗佳,經(jīng)過高人指點之后,如今端木凌閣下想要逃脫她的魔爪,那是難上加難了。金靖夕將一眾家屬接回國之際,問琳瑯郡主愿不愿與他一同前往,琳瑯郡主眼角眉梢瞥著端木凌閣下,笑得那叫一個含蓄:他在哪兒我便在哪兒,皇兄還是自個兒回去吧,等我把事兒辦了,有時間再回來看您跟太妃娘娘,不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后娘娘了。”
把自己偽裝成路人甲努力想要混跡于七傷之中的端木凌閣下,聽到“事兒辦了”四個字,當即抖了一抖,繼續(xù)把自己偽裝成路人甲,第二天就馬不停蹄地逃出島去,奈何那位對他那是萬兒八百年都窮追不舍,一路橫劍追了過去,七傷自是生死相隨,端木凌閣下這一路也算是熱鬧非凡。
“為什么我感動天感動地,就是感動不了你?!”蔣琳瑯不止一次地詰問。
端木凌撫額道:“大小姐,世上好男兒萬萬千,你為何就是……”
“誰讓人家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蔣琳瑯眼淚汪汪,直道自己命苦,攤上這么個冤大頭,她身邊的那些姑娘,誰沒有個好歸宿,就她孤孤單單地可憐著,說不定這輩子還真就這么可憐下去了。
還記得當日,她對金靖夕說了另一番話,說得那是意味深長:“皇兄不在的這五年里,我知藍兒深深掛念著您,這般堅如磐石的女子,此生難得一覓,還望皇兄好生珍惜。”她口中的藍兒便是煙水寒的義妹藍緲,如今時光消逝,那位對金靖夕,卻是真心實意地不改初衷。
金靖夕最初有些茫然,他竟有些記不起那是何等人,想了想道:“你說的,我會認真考慮的。”后來應于朝里朝外的關系,更兼對煙水寒的器重,穆帝到底是納了藍緲這一門妃子,他一生不缺女人,卻是終虛后位,關于這一點,史上也是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