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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一陣暈眩，杜曉黛著實愣了半分鐘，心里的感覺無法言喻，這種連電視劇都不屑再用的橋段竟然在她面前發生了……是可笑、還是可惡？

難道她給每個人的印象都那么拜金？難道她的愛情和婚姻都得包裹著一層勢利的表皮？她就真這么失敗？

她承認，這一刻心里的委屈鋪天蓋地，早已將之前的信誓旦旦覆蓋得無影無蹤了。

她原來沒有那么堅強，還說什么要為了心愛的男人堅持下去，哪怕失了自尊……

原來，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自己，在乎那么一點點不能當飯吃的所謂自尊！

牛排還沒有上，她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了，本來想笑，卻發現自己早已面癱。

“陸阿姨，您不喜歡我可以直說，我是個沒什么本事的普通人，不值得您費錢……”她無力地繼續說道：“您這招雖俗了點，但對我卻挺受用的，我要再厚著臉皮進陸家大門，那是不是會被您說是放長線釣大魚？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

說完話，她強忍著淚，轉身就要走。

這時，服務員端來了她點的黑椒牛排。

“你的勇氣就這么點兒？幾句話就能將你打發了？”陸母露出笑容：“氣是氣不飽的，坐下來吃飯先吧。”

她呆呆站著，腦子一片空白……

眼前這女人到底想怎么樣？既然將話說清楚了，還要留她干嘛？哦……也許是要把某些事情交待清楚，就像之前的蔣母，將所有的一切往她身上攤吧？

想到此，她反而笑了，回到座位上，直接說出讓對方安心的話。

“您放心，我不會跟他說這事，阿姨還有其他吩咐么？”

陸母卻笑了笑：“我敢說就不怕人知道，他知道了又怎樣？我是他母親，縱然做錯了什么，但母愛沒有錯……”

她語塞。

“既然不收錢，那我就真沒辦法了……“陸母又喝了口水，說道：”那我們探討一下結婚的條件吧？“

杜曉黛愕然，直直望著對方的臉，卻半天緩不過神。

“我們陸家有家規，兒子兒媳結婚三年內不得外出單住，而要成為陸家的媳婦，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規矩，對此……你有什么看法？“陸母緩緩說著，就像前一分鐘說的那些話都不曾出口似的。

曉黛真的懵了，她幾次欲言又止，滿腦子問號，就是不知該往哪兒問……

“阿姨……您……“

陸母點的煲飯送上來了，女人皺了皺眉，沖著服務員說道：“這配湯怎么這么油膩？沒有玉米湯么？“

服務員禮貌地回答：“不好意思，這里的煲飯搭配的都是排骨湯。“

陸母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麻煩你了。“

服務員走后，曉黛將自己還未開動的玉米濃湯端到女人面前，說道：“阿姨，這里點牛排才配這玉米湯，您趁熱喝吧。“

“那你喝不喝排骨湯？“女人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湯。

曉黛笑了笑，點點頭：“行，我喝排骨湯。“

接下去的十分鐘，她們沒有再說什么，都安靜地自顧自吃飯，一個西式一個中式，還互相交換了配湯，怎么看都感覺怪怪的……

吃到一半，杜曉黛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明明想走人的，這會兒怎么卻吃得歡了？還有對面的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這會兒也一沒事人似的？

“我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陸母突然抬頭，對著她問道：”怎么樣？有心理準備沒有？“

“啊？“她疑惑。

“我問你，有做陸家媳婦的心理準備沒有？“陸母皺著眉頭說道：”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傻啊？話跟你說明了，陸家媳婦可不是那么容易當的，特別是大媳婦，我這不是嚇唬你，只是讓你有心理準備。“

“阿姨……您剛才不是要我離開凌燁么？怎么突然……“她終于將問題的關鍵問出口了。

女人苦笑：“我不喜歡你，當然希望你離開他，但我這人做事有原則，不想強迫別人，作為一個母親，更不想失去自己的寶貝兒子。”

她再次語塞。

“行吧，給你時間好好考慮，我尊重你們的決定，一切順其自然，將來怎么著了，你們能承擔就行……”陸母拿起紙巾優雅地拭了拭嘴角，補充了一句：“不過要抓緊著啊，下個月是個好月份，別錯過了。”

曉黛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語言功能存在不小的障礙……因為直到女人離開了餐桌，她還是傻著一張臉……

這一頓飯吃下來，她到底聽清了幾句話？

還是那樣吧，不是很明白，又似乎有那么點明白……

當然，在茫然的同時，她也貌似看到了一絲曙光……

那是……黎明前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