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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房緣

第五章房東房西

阿熊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阿興及他岳父不知什么時候早已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后起身走了,他急急忙忙起了床,下樓剛洗好臉,只聽得阿興在喊:許師傅,吃粥。阿熊忙說:不,不,不,我天天習慣買早點,我還是去買后邊趕路邊吃。阿興忙說:買來吃的早點總不及自己燒的粥好吃。阿興岳母也附和:我已經給你冷過了,半冷半熱正好吃,也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阿興岳父也說:昨晚我們反

客為主睡你的大床也沒客氣,吃點粥你卻客氣,是不是今晚不讓我們睡了。

阿熊被說得面孔紅了,這,這,這……他結結巴巴。

孫梅也說:我已經多燒了粥,你不吃也是浪費。

已在吃粥的小虎端著粥碗邊吃邊過來拉邊說:老伯伯,別客氣,快去吃吧。

阿熊突地一個轉身,冷不防碰著了小虎的碗,咣啷!碗落在地上,小虎差點要哭出來,孫梅急忙奔來安慰:是老伯伯沒注意,不要緊,不要緊,再拿一只碗

就可以了。

小虎才沒有哭出來。阿興忙過來掃掉,孫梅母親又為小虎盛好了一碗,小虎又拉起阿熊說:老伯伯,咱們一起去吃吧。阿熊再也推讓不過,想起昨天孫梅丟碗的事,知趣說:那我用自己的碗筷。阿興嫣然一笑說:我已是拿你的碗筷了。不謀而合,二人齊笑。大鍋粥既香有膩,阿熊自父母及妻子死后已多年沒喝過這

粥了,他喝了二大碗。咪咪笑。然后自己洗了碗筷,放回自己碗櫥中。然后急急忙忙踏起小三輪車去上班。

阿熊走后阿興對妻子解釋:他拾金不昧,他還把大床讓給我與你父親睡,自己睡沙發床,不加房租,難能可貴,咱們留他吃飯是還人情,吃小虧占大便宜。孫梅也能接受,嫵媚而笑說:就像吃食堂,讓他自帶碗筷,這也行,今后聽你安排。

吃過早飯,阿興帶著丈人到派出所去領錢,老人說出了錢數,錢包的樣式,及中間有一張身份征,派出所一核對,天對地對,很容易領回了錢,老人對房東

敬而恭之,他決定報恩,為房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都去上班了,小虎也去上學了,孫梅父母手腳勤快,在租住屋無所事事,反而發慌,倆人無事找事做,就把阿熊家來了個徹底大掃除。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左右才算忙完。阿熊下班后回家一看,二位老人在家,樓上樓下樓梯及衛生間還有他的房間已全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連他的洗臉巾、浴巾、床單、被套、枕巾也被洗過,阿興丈人還拿來了剛買的香皂、牙膏牙刷及刷口杯、洗發劑、木梳、剃須刀等日常用品。阿熊要付錢,阿興丈人拒收。感人肺腑,由此及彼,阿熊想,既然他們都愛清潔,自己也不能再在他們面前丟人現眼,出乖露丑。他忙找出了不常穿的新衣服,走進衛生間,用太陽能熱水器洗了浴,用香皂擦了又擦,還用洗發劑洗了頭,還刷了口,剃了稀稀拉拉的胡子,梳了頭。修飾了一番才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阿興已在喊:許師傅,我們在等你吃晚飯呢。阿熊推不了,心想,方便面也吃膩了,落得吃現成食換口味,下次就少收一點房租金吧。阿興已把他的碗筷拿了出來,并倒好了酒。阿熊有自知之明,他又拿出了一只碗,放在自己面前。阿興會意,笑了笑,就把菜一一夾到他碗中。分給他吃,一家人全接受。邊吃阿興邊往碗中添菜,阿熊只得全吃光,反而吃得多了。

孫梅已被丈夫及父母說服,今天只得硬著頭皮坐在一起吃。她偷偷瞧房東,嘴中及身上的怪味消失了,牙齒也已刷過,吃相有所改變,她沒有反胃。

喝酒時阿興先發制人:許師傅,今天別去棋牌室,在家陪我丈人丈母娘搓小麻將。阿熊打了下趄齬,孫梅忙接上:許師傅,我父母難得來,也難得求你。阿熊想縮也縮不了,只得答應:好!一會后,有人來喊阿熊進棋牌室。阿熊回絕。要是平常,來人會把阿熊拖走,今天見他家有客人,熱鬧非凡,也就知趣而去。阿熊為改吃相,為改說話不“叼X”,憋得滿頭大汗。孫梅見了竊笑,不由自主捏緊拳頭,暗暗助威:許師傅,加油。小虎直截了當鼓氣:老伯伯,堅持到底就是勝利。阿熊只得堅持。

吃好了晚飯,阿熊拿出了麻將牌,與阿興一起陪二位老人搓麻將。孫梅炒出了瓜子還泡了茶。比棋牌室中還招待得好。他們還是農村的老習慣,五角一“鍋”。到了九點半鐘,玩得正盡興,孫梅下令,停!齊聽從,馬上就休局。一盤賬,阿熊只輸掉了二元錢。這樣的麻將才有益,他樂呵呵。睡覺時三個男人天南地北講了好一會話,越發親近。

早晨阿熊起身一看,自己換下的臟衣服已被倆老人洗干凈了,并喊他吃早飯,他感激得說不出一句話。下班后,阿熊特地去理了發,吹了風;洗了磨了牙,臘黃的牙齒變得潔白;還到超市買了二身新衣服、三瓶長城干紅葡萄酒、飲料、鹵菜及魚肉。小虎見他回家,忙禮貌地上前與他握手,逗趣說:“老伯伯,我外公外婆來后你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干凈利索了。幾個人一齊朝他看,齊贊。阿熊反到不自在,臉紅到耳根。他把酒菜傳給孫梅,阿興見了忙說:許師傅,酒菜我已買好,你何必去破費?阿熊莞爾一笑,說:老人一到就作我家的保潔工,我得請請他們,同時我總不能一直吃你們的,也得意思意思。阿興不響了。孫梅忙去燒菜。阿熊洗了澡換了新衣出來,晚飯已準備就緒。今天有了雙倍的菜特別豐盛,就像酒席。男人喝酒,女人及小孩喝飲料。今天阿熊竟沒發出叭、叭、叭的聲響,嘴中也不漏食,鈀牙也深藏不露,吃相廝文多了,說話也清晰流利多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人越喝越盡興,很隨和,話也多了起來。孫梅及母親吃好后客氣地說:許師傅慢慢吃。小虎吃好后也說:老伯伯慢慢吃。阿熊孤身只影,從來沒有人請他吃過飯,沒有小孩奉他為長輩,從來沒有人這樣尊敬他,他感動得潸然淚下。又有人喊他搓麻將,阿熊在棋牌室也輸怕了,反有了一種恐懼感,同時家中熱鬧了,他不想走,他直截了當回絕了。幾次回絕后就沒有人再來喊。

房東房西越來越親近,阿興得天天做生意、接送客人,沒空。孫梅也人生地不熟,阿熊提出,星期日(他每星期六得加班)由他陪倆位老人及小虎游宜城。齊同意。星期日,孫梅準備好干糧及水,讓他們帶上,他們一早出去要到傍晚才回來。

宜城山美水美人更美,宜城是個好地方,詩中的詩,畫中的畫,碧水家園勝天堂。老人及小虎都玩上了癮,一連五個星期日踏遍了宜城的風景區。阿熊與他們相處得更親近了。

月初,阿興付房錢時,阿熊拒收,說:算是我交的飯錢。推來推去互不相讓。阿熊風趣地說:倆位老人一到,使我也享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我吃相也改好了;說話也請晰流利了;修起邊幅,愛清潔;特別是戒掉了送錢的大麻將……我還要給老人付保姆費及調教費呢!哄堂大笑。孫梅老實不客氣收回了房錢。

王中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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