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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房緣

第二十八章金石為開

八怪的姑母一家被秀芬的真誠所打動,勸她,要注意身體。表弟表嫂提出,你應(yīng)勞逸結(jié)合,白天你服侍呼喚,晚上就由我們來服侍,我們來呼喚。出乎意外秀芬卻說,八怪是渴望聽到我的聲音,你們代替不了我。大家一想也對,沒有與秀芬爭辨,大家對秀芬刮目相看,肅然起敬。大家已是熱淚滿面。姑媽握著秀芬的手說不出一句話。姑媽也幫著喊:八怪,你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找到媳婦,你自己的心愿也是今生能結(jié)婚成家,如今媳婦兒子就在你身邊,多么稱心,你快睜開眼睛看看他們摸摸他們吧,世界是多么美好,有了妻兒將會更加美好,你快醒來充分享受幸福吧!八怪快醒來。

姑媽知疼知熱的話打動秀芬母子,可是八怪還沒聽到。

方大媽也來醫(yī)院探望,忙勸秀芬:不能廢寢忘食,與他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的身體最要緊,反正他已留下了遺囑,房子已是屬于你的了,你“嫁房”的目的已達到,你不是怕與他同床共枕嗎,他成了植物人你就解脫了,任其自然吧……

話中有話,秀芬聽后怒不可遏斬釘截鐵說:他舍身救小寶,是小寶的救命恩人,親父親,也就是我的丈夫,我們已有了感情,他是我心目中最美的男人,我現(xiàn)在反而渴望能與他同床共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心誠能移山,一月不行二月,月不行就年,只要我堅持不懈,一年二年……總有一天我會喚醒他,與他完婚。

方大媽也被感動,跟著他們一起呼喚。

秀芬會唱的歌不多,為喚醒八怪秀芬還特地去拜師學唱歌,她竟是唱歌的料,一學就會,一小時就能學會唱二首歌,而且歌聲珠圓玉潤,學會后就回到病房唱給八怪聽,她特別愛唱的是《三百六十五個祝福》,《知心愛人》,《不能沒有你》......

為不擾亂大家,雖然秀芬唱得很輕,但還是聲聲入耳,走過病房的人都要停下來聽秀芬唱,可唯獨八怪聽不到,沒任何反應(yīng)。

出現(xiàn)了意外,因長期仰臥,八怪舌肌和下頜松馳,舌根間咽喉墜落阻塞呼吸道,打鼾嚴重,呼吸困難,無法入睡。看到無意識的八怪遭受如此痛苦,八怪唯一的親戚,姑父姑媽及表弟夫妻,覺得與其讓八怪如此沒有尊嚴艱難地彌留下去,不如選擇放棄治療,讓他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四人已在放棄治療的同意書上簽字。方大媽也來勸秀芬放棄,她說:已經(jīng)救治了一個月了,該盡的責任你也已盡到了,不必花錢花心血去等待了。秀芬卻堅決不同意,她鏘鏘有力說:他還沒享受到夫妻之樂,父子之歡,家庭天倫之樂,他會死不暝目,他一定會頑強地挺過去,我相信會有醫(yī)生說的奇跡發(fā)生,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我決不同意放棄治療,八怪一定能活過來!

最終,八怪在醫(yī)護人員的細心救治在秀芬的精心護理下,再次逃過了死神的魔爪,生命體癥恢復平穩(wěn),但仍然對外界的一切刺激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一天主治醫(yī)生找到秀芬直截了當指出:植物人的恢復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住在醫(yī)院也沒有特效藥,主要是靠家屬護理,按摩推拿揉捏,恢復肌肉,及喚醒,你看,在醫(yī)院這公共場所反到不能放聲歌唱,放聲說話,不能全天呼喚,不利于喚醒,況且吃的太單調(diào),營養(yǎng)不全,護理還有諸多不便,況且動靜大還要影響其它病房中病人的休息,況且開銷太大,經(jīng)醫(yī)院研究,你還是帶著他出院吧,在家中還可以放開手腳,多箭齊發(fā),效果更佳。醫(yī)院也會安排每星期來巡診一次。

確鑿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秀芬也只能采納醫(yī)生這個建議,第二天就雇車接八怪出院。秀芬聽從醫(yī)生的吩咐,有選擇性地在八怪的房里放置明亮的圖片、熟悉的照片,播放患者喜愛的電視節(jié)目等,可使患者回憶起心中塵封的往事。

秀芬不但唱,還播放音樂,或在患者耳邊大聲說話,談?wù)撍信d趣的話題。

患者面部的表情變化,是一個用于判斷患者味覺刺激是否有效的指示。秀芬還根據(jù)專家建議,用醋、檸檬汁、芥末、醬油、紅辣椒和鹽這樣的物質(zhì),對八怪作為一種強有力的刺激。還應(yīng)用薄荷油、桉油、大蒜、強烈的香水等進行刺激。秀芬還放開手腳護理,常給八怪清洗頭發(fā)和洗澡等用來改善和增進觸覺刺激。每隔二小時就給他做全身推拿,用溫水擦身、洗臉;八怪解手困難,就用手指為他掏大便;過幾個小時就給病人翻身,轉(zhuǎn)換體位;扶著他坐,還與其它房西一起,強行架著他拖地行走;還用熱水倒入藥水,給她洗腳以增進血液流通;八怪只能進流食,秀芬千方百計熬各種營養(yǎng)湯,還買了九陽豆?jié){機,給他打豆?jié){、米糊、水果汁等喂他;由于時間匆忙,有時沒時間呼喚,同時也為了多刺激八怪,秀芬還專門買了一個MP3,把她及小寶的呼喚、歌聲、講話等錄音,然后把耳機塞在八怪耳朵上,放給八怪聽。

喚醒八怪,與她結(jié)婚,讓他過正常人的日子,成了秀芬堅持下去的勇氣動力。秀芬在心底說,八怪是睡著了,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正是懷著這種心念,她起早貪黑,不辭勞苦,晚上俯在床邊打個盹,她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出現(xiàn)意外,小寶也每天在呼喚聲中入睡,夢中還在呼喚。

秀芬對八怪不離不棄,對自己及小寶很苛刻,沒時間做飯一天就吃兩頓,不是面條就是粥。給八怪卻盡量買好吃的,還天天變著花樣給八怪做飯。她把一只土雞分四份,燉一份剩下的速凍,雞燉熟了后加入洗好的米,再將它們一起燉爛熟,有時用鯽魚燉胡蘿卜,剔除骨頭,有時買了蝦剝盡殼用蝦仁燒熟,然后用軟管喂給八怪吃,鄰居們憐惜的說:心存真愛終有奇跡。

秀芬日復一日為八怪翻身、按摩,日復一日地伺候八怪吃喝拉撒睡。每次伺弄好八怪后,她都精疲力盡。但從不喊苦叫累。在請教熟人后,秀芬得知用刷子刷腳心可以刺激病人的敏感神經(jīng),可以加快喚醒植物人的進程。她買來了一把刷子,每天來回刷八怪的腳心,一刷就是上千次!新刷子變成了舊刷子,上面的毛倒伏下來,對八怪的刺激變小了,她便重換一把。

秀芬還別出心裁,借了一個敲開木魚,在他耳邊咯咯咯地敲,邊敲邊不厭其煩念“心經(jīng)”、“金剛經(jīng)”、“大悲咒”等經(jīng)文。用這優(yōu)妙動聽的聲音驚醒八怪。

三個多月后,秀芬的體力也已支持不住,她想,長久確要拖垮自己及小寶的身體,得多箭齊發(fā),另辟捷徑,速戰(zhàn)速決……她苦思冥想,突然腦際一亮,想起

平常八怪有一種渴望……我何不將機就計,用他想入非非的最渴望最喜歡的,來打動他的心,刺激他,激活他的腦子,于是她勇敢地買了瓶特香型香水,灑在身上,然后行親昵——

多箭齊發(fā)出現(xiàn)了奇跡,八怪的嘴嘬了起來,手也動了起來。漸漸地睜開了眼睛。八怪醒了,秀芬及小寶欣喜若狂,三人抱成一團。

醫(yī)生和護士,八怪的姑父姑媽、表弟夫妻、二個侄女、及方大媽都在短時間內(nèi)趕來看望。醫(yī)生說:這是愛創(chuàng)造了奇跡。八怪姑母忙擁抱著秀芬說;謝謝你們母子,救活了八怪,謝謝!

八怪一一與大家打了招呼,說:我好象睡了一覺。姑媽笑著說:你這一覺已經(jīng)睡了三個多月了,嚇死我們了。八怪問:姑媽,這不是夢吧?姑媽說:這是現(xiàn)實,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王中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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