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游擊隊剛撤下了河堤,敵人就尾隨而至。永平只好讓隊員們邊打邊退,本來他們是想再度悄悄潛回尚家村,可是現(xiàn)在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一路向而去。
瘋狗似的敵人緊緊咬住游擊隊不放,高強和永平把隊伍分成了兩組,輪換掩護撤退,明德見一下子擺脫不了敵人著急了,高強發(fā)出了撤退命令后,他還趴在一個大石頭后面不動,敵人沖到了眼前,他的**響了,四五個敵人聲而倒,敵人只稍微遲鈍了一下又撲了上來,他要再裝火藥已經(jīng)來不及了,敵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他將掄起槍一陣猛砸,敵人見只有他一個,便向他圍了過來。他怕敵人圍住后難以逃脫,彎腰拾起敵人尸體旁邊的一條槍,左沖右突刺刺見紅,身邊已躺倒了七八名敵人的尸體,敵人畏懼他的驍勇,始終不敢近前。高強見聽到喊殺聲后回頭一看見敵人正與大叔對峙,便大聲喊道:“大叔快趴下,我來救你,”說著反身殺了回來,高強突然殺回四五個圍住明德的敵人全倒在了他的槍口下,長貴見狀手端機槍也殺了回來,大片敵人倒下了,高強拉起明德對長貴說:“快撤,一會敵人就沖上來了?!闭f完三個人一起向前猛沖,終于進了永平防守陣地。高強對明德說:“大叔,你找地方隱蔽起來,等敵人過去后你就去找陳先生,讓他去救治傷員,再想辦法搞一點藥品。你找人負責把傷員從牛娃家轉(zhuǎn)移到三仙洞,讓永安娘和桂芳照顧。然后再去找縣委,把我們的情況向縣委匯報一下??瓷霞墝ξ覀冇惺裁葱碌闹甘?。”明德點了點頭。剛轉(zhuǎn)過一個山嘴,路邊有個水磨房,房門上了鎖,水渠里非常少的水已經(jīng)凍干,明德急忙跳入渠中,貓著腰鉆進了磨房下邊的水輪坑中。
天色快黑了,游擊隊還是沒有擺脫敵人的追擊,前面報告離游擊隊一里多路發(fā)現(xiàn)了很多敵人,高強和永平分析可能是陶家坪鄉(xiāng)保所的保丁,或者是金岔鎮(zhèn)的自衛(wèi)隊接到了金安鎮(zhèn)的命令,摔部進行阻擊。他們企圖把游擊隊逼進陶家坪下游的一個狹谷,上下夾擊徹底消滅游擊隊。陶家坪鄉(xiāng)保所只有十多名保丁,憑游擊隊的力量完全有可能沖過防線,但如果再加上金岔鎮(zhèn)自衛(wèi)隊,可就不那么容易沖過去了。因為金坪、金岔、金安是秦嶺南麓三個有名的重鎮(zhèn)。金岔鎮(zhèn)去年新成立了自衛(wèi)隊,有七十多人,還有一挺機槍。為了慎重永平?jīng)Q定避過追擊的先頭部隊,在敵人尾巴上狠狠地咬一口,然后再悄無聲息的分散游擊隊,三人為一組,從不同的方向躲過敵人,天明前潛回尚家村匯合。
過了一道河轉(zhuǎn)過一個彎,前面道路曲折,川道變窄,是一個天然隘口,河水嘩嘩從大路右邊隘口擠出。大路緊靠坡跟,永平讓游擊隊迅速爬上山坡埋伏在草叢中。
不一會敵人過來了,前面的敵人見這里地勢險要,怕游擊隊在這里有埋伏,停止了前進,向左邊的山坡上開始了搜索。
永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著敵人一步步地走近,如果被敵人發(fā)現(xiàn),游擊隊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就在這時從后邊趕上來的黃營長站在大路上對坡上望了望說:“幾十個游擊隊還有那么大的膽,敢在這里設(shè)下埋伏,他們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自顧不暇。不要在這里磨蹭,趕快追擊,不要讓那伙游擊隊逃之夭夭。”搜索的敵人立即下了山,敵人的隊伍又向前開進。
永平見敵人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從懷里掏出匣子槍“砰砰砰”三槍三個敵人的就應聲倒在了地上。隊員們聽見永平的指揮槍響了,也紛紛向大路上的敵人開了火,手榴彈接二連三的在敵群中開了花,密集的子彈向冰雹一樣打得敵人四處亂竄,大路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敵人的尸體。不少敵人見無處躲藏就跳下到了右邊的河中。永安更是興奮異常,他已經(jīng)打倒了四個敵人,其中就有三個敵人是跳下了河后剛爬上對岸就被永安打中的。跳下水想逃命到對岸的敵人見上岸的敵人全部報銷,又慌忙轉(zhuǎn)過身返回河中向大路上爬。秋生和春旺兩個人,埋伏的地方離大路最近,他們聽到永平的槍響了后,每人先甩出了兩顆手榴彈,見炸倒了一大片敵人后,又專找當官的打,當官的一死,當兵的像沒王的蜂一樣到處亂竄,有的竟然向游擊隊埋伏的地方逃跑,這樣正中了游擊隊的下懷,還沒有等他們爬出幾步就被子彈射中。長貴的機槍更是了得,一陣掃射,敵人割草一樣,一片一片的倒下。
永平見敵人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大喊一聲:“沖??!”隊員們紛紛從草叢中、大石后躥了出來個個像小老虎一樣沖向敵群。高強和長貴兩個人兩挺機槍迅速占領(lǐng)了隘口的制高點,向反身前來救援的敵人猛烈掃射,敵人一時被阻在隘口下,不能前進半步。
黃營長剛過隘口不遠,聽一后面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馬上意識到后面的部隊遭到了伏擊。他立即指揮部隊回援,但隘口道路曲折,再加上游擊隊的兩挺機槍封鎖了道路,部隊沖了兩次都被打退,氣極敗壞的黃營長像瘋了一樣,把全營的所有重武器全部集中起來,九挺機槍同時向隘口的制高點狂掃,子彈壓得長貴和高強抬不起頭來,眼看敵人就要攻上來了。正在這時,游擊隊已經(jīng)打掃完戰(zhàn)場,永平摔游擊隊全部上了制高點,一陣手榴彈又把敵人打了下去。接著永平喊了聲“撤!”游擊隊迅速向金安方向撤退,轉(zhuǎn)過一個山嘴,三三兩兩的游擊隊員立即分散開,在草叢、溝渠、山坡、樹林中隱沒。
半夜時分游擊隊員分別回到了尚家村永平家,除一名隊員受傷外全部歸隊。永平把傷員安排在隔壁的明禮大伯家中。大伯、大嬸藏好了傷員后又主動過來給游擊隊做飯。
永平安排隊員們休息后對永安說:“趁天黑,你去姑夫陳先生那兒,讓他過來給傷員治療一下,我們過了明天就把傷員送回三仙洞?!庇腊泊饝宦暎统隽碎T。
他過了河蹬上河堤沒有直接進西街樓,而是向南繞到街后,來到陳先生藥鋪的后門。他輕輕地敲了幾下后門,不大一會門開了,他閃了進去,門又輕輕地關(guān)上了。陳先生見是永安,就問:“又是誰受了傷,嚴重不?”
“是一個隊員受了傷,在胸部,很嚴重,傷員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p>
“那恐怕要用西藥治療,可我這里沒有西藥,怎么辦?”
“那里有,你說出地方,我就去弄?!?/p>
“你們今天不是襲擊了保警團的營部嗎?”
“對,我們是襲擊了保警團的營部?!?/p>
“難道你們就沒有見到藥品?”
“沒有啊,你是說保警團的營部有藥品?”
“你想想,敵人那么多的傷員,他們沒有藥品,能行嗎?”
“對呀,可是敵人的藥品在什么地方呢?”
“現(xiàn)在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搞到藥品。”
“那一個地方?”
“你們今天火燒保警團重點保護的軍用布匹,又偷襲了保警團的營部,還打死打傷了那么保警團的士兵。保警團這次來金安只帶了一個醫(yī)生,忙不過來。下午,葉世謀來讓我去給軍醫(yī)幫忙,我就過去了。我看到軍醫(yī)給傷員用藥是從鎮(zhèn)公所左邊的第一個房子里拿出來的,只是那里面的藥品不多,我進去過,我估計那里面的藥品已經(jīng)用完了,一定在什么地方還有藥品,你想敵人全部出動了,原來的駐地一個敵人也沒有,他們能把藥品放在沒人的地方嗎?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鎮(zhèn)公所的某一個地方?!?/p>
永安聽姑夫這么一說,猶豫了一會說:“你先去我家看看傷員,我去弄藥去?!?/p>
“你一個人怎么去啊,那可是鎮(zhèn)公所,里面有幾十個保丁?!?/p>
永安說:“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搞到藥品的,你給我哥和高強說一聲,不要他們惦記?!?/p>
陳先生見永安決心已定,知道擋不住了,就說:“你可一定要小要心!”
永安笑了笑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p>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后門,在河堤上分了手。
永安來到鎮(zhèn)公所門前,見門外有兩個崗哨,門內(nèi)還有兩個崗哨,他一時無法混進去。便從一個小巷子進去,來到了鎮(zhèn)公所的房后,上次救哥哥挖洞的那座房子的后墻全部用一層磚重新貼起,連一個窗戶都沒留。他又向前走幾步,來到了鎮(zhèn)公所上房的后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房高墻光無法攀援。他又順著墻跟轉(zhuǎn)一了圈,到了西山墻,他發(fā)現(xiàn)在山墻的頂部一并排有兩個窗戶,只不過這兩個窗戶實再是太高了,那是專供板樓上透光用的,沒有窗欞,只是用幾頁瓦壘成了梅花狀。永安想從這里上去,可是那兒去找這么高的梯子呢?夜深人靜,朦朧的月光照著這寂靜的大地,風吹樹梢,地上搖曳著斑駁的陰影。永安在幾戶人家的前后院子搜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一戶人家的房后靠著一大堆蓋房子用的木料。他喜出望外,來到這堆木料前,仔細的看了看,瞅準了一根最長的松木椽。他把它抽了出來,扛到了窗子下,靠在窗口上。他緊了緊褲帶,給手上唾了幾口唾沫,搓了搓雙手,然后抱著椽子像敏捷的猴子一樣,“蹭蹭蹭”幾下就上了窗口。他一手緊緊地抱著椽,另一只手小心地把窗子上的瓦一頁一頁地取下,又慢慢地放到另一個窗臺上。最后一頁瓦取掉后,他把頭伸了進去,可是頭進去后腿卻怎樣也無法提起來伸進窗子,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況且窗子還在半墻上,沒有辦法著地。他只好又慢慢地退了出來,又把椽向里靠了靠,使椽梢超過了窗口,他搖了搖椽覺得很穩(wěn)當,然后他才抱著椽再次爬了上去,這次他到窗口后又向上爬了稍許,先把兩條腿伸了進去,等雙膝進去后才一只手離開了椽,用五指緊緊摳住窗口,然后另一只手也摳住了窗口,雙腿慢慢地垂下去,一只手換到了里邊的窗口,然后另一只手也換了回去,這樣雙臂慢慢地伸直,兩只腳終于落在了樓板上。
樓上什么也看不清,他不得不靜靜的站在那里,好一會才勉強能看到一點黑黑乎乎的東西,這里不像莊戶人家的樓上,堆放柴草,家具,織布的機子、紡線的車子,犁地的木犁,套牛用的繩索等農(nóng)具,有的只是一層厚厚的灰塵。永安摸索了一會來到了樓沿,見樓沿上沒有梯子,他只好抱著柱子慢慢地溜到了地上。
永安靜靜地站了一會,聽到了東面房間里傳來了輕微的鼾聲,他懾手懾腳地來到了小門口,用手輕輕一推,門開了。借著窗口透進來的朦朧月光,他看到了惺紅緞被下面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他近前仔細一看這個人竟的保長魏開泰。他此時正在香甜的睡夢中,臉向床外側(cè)著,口中的涎水順著口角垂到了枕頭上,枕頭下邊露出了手槍的槍柄。永安一把將手槍抽了出來,槍口指著魏開泰的腦袋說:“不許動!”低沉的聲調(diào)中飽含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魏開泰猛然驚醒,當他看清是尚明德家的二小子時,驚愕的雙眼顯出了一種極不甘心的無耐。永安接著用同樣的口氣說:“你給我聽好了,不許出聲,否則我打爆你的頭,把放藥品房子的鑰匙交給我,然后把我?guī)У侥莾??!蔽洪_泰點了點頭,他伸手剛拿起衣服,被永安一把奪下。永安在每個口袋都認真的摸了一遍,摸出一串鑰匙,他問:“這里面那一把是放藥品的房間鑰匙?”魏開泰拿起那串鑰匙,指著一把說:“就是這一把。”永安把那把鑰匙從鑰匙串上取了出來,握在手中。然后把衣服扔給魏開泰。魏開泰慢慢地把衣服穿好。
永安用魏開泰的褲帶把他的手反綁在身后,又用他那臭襪子把他的嘴塞住,壓著他出了大門。在魏開泰的帶領(lǐng)下,他們來到了前排房子最東邊的那一間房前。魏開泰站住不走了,永安取了他口中的襪子問:“是這里嗎?”魏開泰指著門說:“藥品就在這間房子里放著?!庇腊灿职岩m子塞進了魏開泰的口中,然后回過身拿手中的鑰匙打開了房門,當他回過頭來看時,魏開泰早沒見人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寂靜的小院依舊籠罩有清冷的月光中,難道魏開泰人間蒸發(fā)了?他慢慢地退了回去,隱蔽在屋椽下的墻跟,注意地觀察周圍的動靜,不一會魏開泰從房子的拐角處懾手懾腳的走了出來,急忙向后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哼著,因為他的嘴被堵著,所以發(fā)出的聲音就像一頭豬進了菜地一樣。永安急忙趕了上去,魏開泰到了一個門前用頭撞擊著門。永安一槍打過去,魏開泰一頭倒了下去,躺在那不動了。
槍聲打破了沉寂的夜空,鎮(zhèn)公所的大院里一下子亂了起來,各個房子的燈全都亮了,詢問聲、叫罵聲,此起彼伏。永安快步跑到放藥品的房子中,進門后立即把門關(guān)上。他剛轉(zhuǎn)身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房間里放的全部是藥品,一箱一箱藥品整整齊齊的堆放在房子的中間,像一座小山一樣。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時他也茫然了,他不知這些藥都是些什么藥,究竟拿那箱藥能治療隊員的傷。
正在他猶豫之際門外傳來了大群人跑動的腳步聲,并拌有大聲地叫罵,還有凌亂的槍聲,他知道那是敵人來了。他先抱了一箱藥退到了門口,輕輕拉開了門,一群敵人正向這邊趕過來,他順著墻跟快速跑到拐角處,藏身于山墻后的陰影中。敵人進門了房間,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大門口,此時大門口早已被敵人封鎖,兩挺機槍架在了大門口。永安掏出槍“砰砰”兩槍,兩個敵人應聲倒地,敵人的兩挺機槍叫了起來,響聲就像爆豆子一樣,子彈在永安的前后左右“嗖、嗖”亂鉆,他急忙退到了山墻的拐角處。
敵人在放藥品的房子中沒有找到人,聽到前門響起了機槍的叫聲,一窩蜂地向前門沖來,正好到了永安的身后,永安一顆手榴彈甩了出去,敵人立即爬在了地上,永安又是兩槍,兩個敵人倒在了地上,其余敵人急忙向后退去,當敵人看到只有一名游擊隊員時,又轉(zhuǎn)身沖了過來,永安抬手又是幾槍又有幾個敵人倒下了,但這次敵人并沒有退去而是拼命向永安這邊沖了過來,眼看到了跟前,只聽敵人大聲的叫喊著:“游擊隊只有一個人,快過來,抓活的,”盡管永安是神槍手,接連打倒了幾個敵人,但敵人還是沖到了跟前,就在他奮力拼殺時,他被幾個同時涌上的敵人按倒在地,手上的槍也被奪下。一個敵人很快掏出了繩子,就在他準備捆綁永安的時候,永安一下子咬住了敵人的一根手指,只聽“咔嚓”一聲,敵人的一根手指被齊生生的咬了下來,敵人手上的繩子掉在了地上,一只手捂著另一只手,殺豬般的嚎叫著。永安趁此機會一腳踢倒了一個敵人,就向大門口沖去,敵人緊緊地在后面追趕著,他們一心想抓活的連大門口的也不叫了,十幾個敵人揮胳膊挽袖子,準備活捉這個只身闖入鎮(zhèn)公所大院的游擊隊員。正在這時從大門口擁進來一批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大門口的敵人全部消滅,永安抬頭一看,竟然是哥哥永平帶著游擊隊殺了過來,后面追擊永安的敵人一見游擊隊沖進了大院,扭頭就向后跑,游擊隊一陣射擊,敵人丟下了五六具尸體逃進了后面的一座房子。
兩挺機槍從窗口向外噴射著火舌,游擊隊被阻在山墻的拐角處,幾名游擊隊試圖從墻跟溜過去,但是還沒有接近窗口就被敵人發(fā)現(xiàn),一個手榴彈丟了過來,兩名游擊隊員受傷,其余游擊隊員只好退了回來。永平喊:“扔手榴彈!”幾顆手榴彈在窗前爆炸,趁著手榴彈騰起的濃煙,永平和長貴又順著墻跟溜了過去,這次還沒有等敵人發(fā)現(xiàn),永平和長貴就每人又扔出了兩顆手榴彈,然后猛然站起來沖到了窗下,又是兩個手榴彈從窗口扔了回去,敵人的機槍啞了。春旺一腳蹬開了門抱著機槍就向里面狂掃起來,永平過來拉了他一把說:“停一會,不要誤傷了自己人,”春旺剛停止了掃射,游擊隊員一擁而進,負隅頑抗的十多名敵人全部被消滅。
游擊隊在永安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存放藥品的房子,永平見到這么多藥品高興地說:“這可是好東西,支隊正需要,全部搬走?!庇螕絷犙杆俅驋邞?zhàn)場,可是找遍了所有的房間沒有找到葉世謀,通過對俘虜?shù)挠崋枺胖廊~世謀今天晚上和豹子回家去了。長貴說:“算那個狗東西命大,暫且讓他多活幾天,不過早晚都難逃游擊隊之手?!苯又榔矫畹溃骸摆s快撤離,保警團聽到槍聲一定會趕回來的?!庇螕絷犜谟榔降膸ьI(lǐng)下迅速地撤出了鎮(zhèn)公所,出了西街樓回到了尚家村。
高強把游擊隊迎進了院子,見到那么多戰(zhàn)利品高興得拍著永平的肩膀說:“這次我們在敵人的胸口上挖了一塊肉,黃營長和葉世謀恐怕不好向上面交差?!?/p>
永平笑著說:“我們管他交差不交差,這幾天我們真痛快,把敵人打得暈頭轉(zhuǎn)向,保警團還在陶家坪滿山遍野找我們呢,我們卻殺回了金安,掏了他的心窩子,特別是我們順手牽羊劫了藥品,這可是個特別大的勝利啊,要不是永安進了鎮(zhèn)公所,我們還不知道敵人在那里存放了這么多的藥品,看來敵人這次看管的物資除了布匹外,還有這些藥品。現(xiàn)在兩樣東西全丟了,讓他們哭去吧!”
高強說:“保警團明天得到消息,一定會回來的,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撤出尚家村?!?/p>
“撤到哪里去呢?”永平問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回三仙洞休整一陣子了,讓敵人在這里折騰去吧!”
“那這么多東西我們能帶走嗎?”
“藥品我們就地藏起來,等過了這一陣子敵人防守松了,我們再想法子給支隊送過去。”
永平聽高強這么一說,也同意于是就說:“那好,你讓同志們抓緊吃飯,藥品就交給我了?!?/p>
高強拍子拍永平的肩膀說:“一定要注意保密!”
永平笑了笑說:“你放心?!?/p>
永平來到了廚房,明禮大叔老兩口正在給同志們做飯,他把大叔拉出來附著耳朵對他說了藥品的事,大叔說;“你放心有個地方非常保險,這個地方只有你爹和我兩個人知道,就在咱們后山有個洞,那是我和你爹兩人挖金時挖的,現(xiàn)在年長日久了,洞口都長滿了蒿草,把東XZ進去,保準敵人發(fā)現(xiàn)不了?!?/p>
永平說好:“那你現(xiàn)在就領(lǐng)我們?nèi)?,藏好東西,我們還要出發(fā)?!?/p>
明亮大叔點了點頭。
永平讓永安長貴春旺秋生負責幫忙把東西搬到了洞里,還有多余的槍枝彈藥也一同藏了起來。
陳先生也給一個隊員動手術(shù)取出了子彈,另外兩個隊員傷勢較輕,陳先生也給他們上完了藥進行了包扎,見陳先生收實完畢,永平高強把他送出了村口。
雞叫頭遍時游擊隊悄悄地撤出了尚家村。
天明時游擊隊到了劉家灘的三叉路口,永平讓大家在河邊稍微休息一下,隊員們便在河邊洗臉喝水。高強正在給重傷員喂水,永平也在傷員身邊悉心的照料。這時從劉家灘方向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隊伍迅速集合起來隱蔽在小河對面的樹林里,永平讓春旺和秋生帶著幾個隊員把傷員迅速送往三仙洞,其余隊員作好戰(zhàn)著準備。
槍聲越來越激烈,突然有人從村子里跑了出來,高強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李木匠,他說:“不好,可能是區(qū)委被敵人圍住了?!痹捯魟偮淅钅窘尘偷搅诵『舆叀?/p>
高強大聲喊:“李區(qū)長——”
李木匠抬頭一看,見是高強和永平,就向樹林這邊跑了過來,他還沒有站穩(wěn)就大聲說道:“快去救陳虎和玉婷永貞他們吧,他們被敵人圍在村子里出不來了。我是拼命才沖出來的?!?/p>
永平問:“有多少敵人?”
“有一百多人,是敵人的正規(guī)部隊,前天咱們消滅了峪口前來換糧的幾十個敵人后,敵人惱羞成怒為了報復,調(diào)來了一個營就住在了金坪鎮(zhèn),專門對付咱們游擊隊。昨天我們區(qū)委在劉家灘發(fā)動群眾,抗糧、抗租,召開了群眾大會,晚上就住在了劉家灘。誰知一個地主偷偷地跑到金坪鎮(zhèn)報了信,一百多敵人在天還沒有亮時就包圍了村子。我們在群眾的掩護下,沖了出去,可是出了村子我們才發(fā)現(xiàn)永貞沒有沖出來,陳虎又帶著我們沖了進去,可是這次進去后,敵人突然縮小了包圍圈,我們沖了幾次都沒有沖出來。后來我們分散到群眾的家里躲藏了起來,但是看到敵人在兇殘的折磨群眾,我們又沖出來利用房舍、村道與敵人周旋,最終敵眾我寡,只有我一個人沖出來了?!?/p>
永安聽完李木匠的敘述后,立即就要沖進村子去救人,高強攔住了永安說:“敵人一百多人,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三十幾個人,冒然沖進去,恐怕難以取勝,到時候人救不出來,還會連我們也搭進去。”
永安一聽急了:“難道我們就此算了,眼睜睜地看著讓敵人把陳書記一伙人抓嗎?”
“當然不會讓敵人把我們的同志帶走,我們要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不但要戰(zhàn)勝敵人,更重要的是要把我們的同志安全的救出來?!备邚娛畷?zhèn)定的說。
永平想了一會說:“敵人抓到了人,一定要急于把人壓回去,所以,一會敵人就會撤出村子,我們想辦法在路上埋伏起來,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把我們的同志救出來。”
高強說:“這個辦法好,我們就埋伏在虎頭嶺上,那里地勢險要,兩邊山大林深,有利于我們隱蔽?!?/p>
永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游擊隊立即出發(fā)從三叉路口向東,在虎頭嶺上迅速役伏。
太陽剛從東邊的山嘴上露出了小半邊臉,就看到敵人從大路上向虎頭嶺方向走來,一百多人的隊伍稀稀拉拉就有半里多長,他們?nèi)齻€一群,兩個一伙,一邊走一邊笑,高興的談論著他們今天的收獲,每個人手里都提著大包小包,槍梢上掛著搶來的雞鴨,雞鴨們被吊著極不舒服,一邊在蹬腿扇翅膀,一邊不停地叫著。這支隊伍完全不像是在行軍,到像是逛廟會一樣興高采烈。陳虎、玉婷、永貞被五花大綁著走在隊伍的中間。
敵人的指揮官完全沒有想到,在老虎嶺上竟然有一支游擊隊正嚴陣以待在等著他們。他們滿以為游擊隊聽到他們正規(guī)部隊后會嚇得躲在山溝里不敢露面,所以他們驕橫跋扈,不可一世,在這老虎溝里像游山玩水一般慢慢地走著。
高強見敵人慢騰騰地上了嶺,就叮囑永安一定要死死的盯緊陳虎幾個人的周圍,在同志們沒有被救出時,千萬不可大意,在戰(zhàn)斗打響之后如有敵人想對他們開槍,一定要搶在敵人前面將敵人射殺,永安點了點頭。接著他又對長貴說:“戰(zhàn)斗一打響后你第一個沖下去用匕首迅速把捆綁同志的繩子割斷,帶領(lǐng)他們向山上撤退?!遍L貴也點了點頭。
前面的敵人剛上嶺就坐在路邊休息了,后面的敵人接著也慢慢地上來了,這時永平大聲喊道:“打,給我狠狠地打!”一時間槍聲大作,敵人亂成了一團,長貴手握機槍一邊打一邊沖下了山,機槍怒吼著,敵人四散逃走,永安一槍一個,不一會陳虎周圍的敵人全部被永安打死。長貴沖到大路上后,幾步趕到了陳虎同志面前,他手握匕首挑開了三個人身上的繩子,一手提著機槍一手拉著永貞向路邊一滾,躲在了路邊的草叢中,陳虎從敵人尸體上撿到兩支步槍,一支給了玉婷,一支他拿在手中,然后拉著玉婷一縱身也跳到了路邊。
永平見陳虎他們已被安全救出,便命令隊員們甩手榴彈,一陣手榴彈過后,敵人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向嶺東逃跑,一半向嶺西逃跑。永安見敵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便命隊員們沖下去,隊員們高聲吶喊著,迅速沖了下去,大路上躺滿了敵人的尸體,永安命令放過逃向東面的敵人,全力追殺西邊的敵人,游擊隊站在嶺上居高臨下,又是一陣手榴彈,炸得敵人哭爹喊媽,幾十名隊員像打活靶一樣一槍一個,敵人只恨爹媽少生了幾條腿,連滾帶爬向山下逃去,但他們跑得再快也跑不過空中飛行的子彈。短短幾分鐘就將逃向西邊的敵人全部消滅。
打掃完戰(zhàn)場,游擊隊迅速向西,在劉家灘他們把敵人搶走老百姓的東西如數(shù)還給了老百姓。將那個給敵人通風報信的地主抓了起來,召開了群眾大會公開槍決,群眾拍手稱快。
大會后有七名青年報名參加了游擊隊,下午游擊隊撤出了劉家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