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這名字太俗,殞買下怡紅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給它改了名字,改成了逍遙苑,自己在哪里逍遙快活起來了。
他不愧是個大魔頭,小妖怪們施的障眼法半天就露餡了,可是我和他在逍遙苑休憩了兩三天,還是能看到媽媽天天笑不攏嘴,背著人偷偷地數(shù)他的那幾根頭發(fā)。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可是小紅這孩子眼睛特別尖,經(jīng)常能看到媽媽數(shù)“銀票”,就特地跑來和我說說。和怡紅院沒了牽扯的小紅好像變回了普通小孩子的模樣,活潑天真,以前嘴巴守得特別嚴,別人問一句才敢答一句,現(xiàn)在卻是什么有的沒的都會跑來和我說說。
青鸞玉佩我一直藏在乾坤袋中,沒敢拿出來過,畢竟殞是魔主,而青琉是天界的天將,兩人若是見面,說不定會打起來。所以,我沒敢去問殞是否能解除青琉的封印,那個時候,就算殞愿意,青琉那火爆脾氣的家伙肯定不愿意。
剛開始我不明白殞為什么要買下怡紅院,過了幾日,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根本就是離不開溫柔鄉(xiāng)!
他整天枕著花魁柳絮姑娘的大腿,吃著其他姑娘剝好皮的葡萄,看模樣,似乎已經(jīng)樂不思蜀了。雖然他是來救我的,但這幾日他被那么多姑娘圍繞著,都已經(jīng)忘記我了!
“我來找我爹爹,為什么不給我進去?”我不滿地看著攔門的柳絮,她正要進去,和我正好撞上了,卻唆使那些下人不讓我進去見殞!
柳絮眼波流轉,很是嫵媚動人,她溫溫笑道:“瑤兒小姐,老爺現(xiàn)在正在享受溫柔鄉(xiāng),您還是個孩子,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不好讓您瞧見。”
我張大了嘴巴,這、這是什么理由?我剛要開口反駁她的話,柳絮已經(jīng)裊裊婷婷地走了進去,怎么叫也叫不住。
我氣惱地跺了跺腳,憤憤地瞪著那間屋子:死魔頭,有了女人就忘了女兒!好色!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小心被那刀子剮成幾千幾萬片吧!
負氣地離開那屋子,我越想越氣,小紅忙在一旁解釋道:“小姐,你也不要生悶氣了,柳絮姑娘她絕對是故意的。”
我氣惱地瞪了她一眼,道:“我知道女人吃醋就會這樣,可是、可是她怎么把醋吃到我身上吶?”我可是殞的“女兒”!
小紅道:“可是老爺和小姐看起來年紀差不多,你們兩人站在一起,無論是誰看到了,也不會相信老爺會是小姐的爹爹的。更何況,老爺長得和慕容少爺一樣俊俏,有哪位女子看到了不會動心?柳絮小姐也許也是愛上了老爺,但是不相信你是老爺?shù)呐畠海匀粫幌矚g你了。”
小紅分析得有頭有理,我不禁泄氣,但還是最怪殞長得太勾人!
垂頭喪氣地走了幾步,突然撞上了人,我抬頭一看,居然是殞!
“你、你怎么會在這?”我手足無措,那屋里還傳來殞和其他女子調笑的聲音,他怎么會在這里?
殞微微一笑,道:“分身罷了,妖兒你道行太低,還沒修煉到能分身的地步?我可記得,位列仙班的仙人可都會分身術了呢。”
我頓時癟了癟嘴,道:“蝴蝶就是這么沒有天資,你愛笑就笑吧,反正你就愛笑我。”
殞笑道:“哪會呢?我的‘女兒’傷心難過了,我這不是出來找你了么?”
我哼了一聲,道:“可是你卻留了一個分身給她們!”瞥了一眼小紅,我就奇怪怎么她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原來殞又用了老招數(shù),定了她的身。
殞斜著眼看我,似乎含著調笑:“難道你也和那柳絮一般,吃我的醋了,連我分身的醋都要吃?”
我急了:“才不是!你不讓我出這逍遙苑,又不見我,我悶得慌!”
殞道:“說到底還是想見我了對不?”
“才不是!”
“真不是?”他瞇起了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穿了我,每當我看到他這個表情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地泄了氣,哀嘆道:“是……”
殞微微一笑,道:“那真好,難得你只想著我,沒有去想那姓慕容的小子。”
一提起慕容云飛,我便黯然起來,心里好似壓了千百斤重的大石頭,沉得喘不過氣來。想要說,卻又找不出那頭緒說出來。
殞在走廊的欄桿下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對我微笑道:“過來,坐。”
看到他的笑,我總覺得安心。他的笑容總是那么平淡溫和,似乎永遠都不會起什么波瀾,這樣無論我投入多少顆石子,他都會平靜接受。
我在他身邊坐下,仰望星空,惆悵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說,見到了慕容云飛,知道他是慕容云飛的轉世,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不真切。想要去靠近他,可是卻沒辦法融入他的世界里……”
我轉頭看向殞,終于把一直壓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在他身上,我找不到焚天的痕跡。”
殞云淡風輕地道:“轉世輪回最愁人的永遠都是這樣,找不到前世的任何印子。”
“我知道。”我垂頭喪氣起來,“所以我一直都對自己說,他就是焚天,若不是這樣,我一點都不想去接近他了。”
殞沉默不語,我又道:“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不對,慕容云飛和你比較起來,我更想待在你身邊,在無聊的時候,我想到更多的是你,不是他。”
雖然在他面前,我會感到緊張,感到無措,只想給他最好的一面。可是,一旦不在他面前的時候,我就什么都不想了。那個時候,我會覺得,慕容云飛于我,不過只是一個路人。
這讓我感到很害怕很不安,焚天轉世了,于我卻只是路人了,我害怕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殞突然道:“我離開你的這幾天,你似乎變了不少,至少沒有剛見面的時候那么懵懂了。”
我低頭微微一笑,道:“你離開了,我才知道這個人間是這么的有趣,凡人的心思是這么的復雜。”
“不害怕么?這人心難測,沒有讓你害怕?”
“沒有,見多了,就不怕了。”我已經(jīng),對難測的人心感到無奈,就算是碰上了什么變化,我也不會再嚇到了。我只會無奈,只會順其自然,因為我太弱小,無法去反抗那突如其來的變化。
弱小……
對了!
我仰起頭,望向殞道:“殞,你能陪我上西王母那里去嗎?我要去哪里取回我的翅膀,取回我的法力!”
殞眼中閃過一絲晃神,我奇怪,怎么他會露出那種恍惚的神情?
他的晃神似乎只是我的錯覺,很快便恢復如常:“不行,我無法帶你去昆侖。”
“為什么?”這是他第一次拒絕我的請求!
“西王母是天庭的第二把手,那昆侖蓬萊是天庭的重中之重,就算是調動魔界大軍,我也未必能攻得下昆侖蓬萊。這樣的地方,我哪敢去?”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去了,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不能保你安全。”
“我不要你帶我全身而退,我只要你能帶我去到那個地方就可以了。”
殞晃神了,這一次晃神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我無法明白的懷戀,以及癡望。
他是在看誰?
“不行。”殞轉了頭,不在看我,道:“我不能帶你去哪里,你去那里了,你私逃下凡的罪名就落定了,甚至還會背上和魔界勾搭的罪名。到時候,就不止止是開除你的仙籍那么簡單了。”
“我不怕!”
“你又沖動了……”他道:“你以前不沖動的,一點主意都沒有,逆來順受。怎么一覺醒來,就變得這么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