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臉色蒼白：“你究竟想怎么樣？”
紫璃嘿嘿地笑道：“我說，我只想問你些事，你若乖乖合作，我自然會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不為難你。但你不肯合作，我就和我說的那樣，把這里的人，全殺了！”
“你敢！”
紫璃微笑：“我相信你聽過我在魔界的名頭，天界的未央一族……”她放慢了語氣：“是我一手殺盡的，是送給你們天界的一份大禮。”
“你……你……”老頭幾個“你”下來，氣喘吁吁，似乎快喘不過氣了。
等老頭順了氣，紫璃噙笑道：“可想清楚了？”
“……”老頭喘著氣，頹敗地道：“你問吧。”
“青琉在哪里？”
老頭搖頭：“我不知道，自從他五年前離開棲鳳山之后，天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紫璃疑惑地轉頭看我，似乎發現了我話里的語病。我呵呵地笑笑，走過去，接手審訊：“青琉和霖鏡在一起上的天庭，我聽說霖鏡出事了，所以才趕過來尋找他的。爺爺，你能和我說說霖鏡的事嗎？”
老頭瞇了眼看我，冷笑一聲，道：“小丫頭，我再也不信你的話了。你昨天上一刻還甜甜地叫我爺爺，下一刻就臨陣投敵了！”
我道：“是你先要殺我的，我自認為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羽族的事情，我也不認為我‘娘’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羽族的事，你有什么資格來決定我的生死？是你不仁，我才不義的。”
“違反天條，與外族人私通生子，本就是不該！是該死！”
我憤怒地抓住他的衣領，剛揚起拳頭就被一個人抓住了，回頭一看，是紫璃。
“別學青琉沖動，”她微笑道：“那樣不好。也別和該死的天界人說什么天條戒律，他們的腦子和石頭一樣硬，根本就不開化，說了也是白說，你只要記得你‘娘親’是無罪的就可以了。”
“……”我慢慢地放下了拳頭。
“你想問些什么？”紫璃問。
我道：“青琉在哪里？”
“還騙我？”她溫柔地微笑，我臉一紅，我這蹩腳的謊言早就被拆穿了……我訥訥地道：“我想知道，現在羽族內是什么樣的情景。”
“原來是這件事。”她笑了，不知怎么回事，我見她瞇著眼笑起來的時候，感覺很像殞。她道：“這件事問我就好了，我大概也清楚一些。”
我臉抽了一下，心想你這家伙說的話，一半真話一半謊言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我怎么敢聽？只怕一聽了，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權當了真話吧。
心里雖是這么想的，但嘴上依然討巧地問道：“那，你能都告訴我嗎？”
她斜眼看我：“只是問霖鏡的事情嗎？”
“嗯。”我不敢多問些什么，忙點頭應是。
紫璃也許猜出了我還在說謊，又也許沒猜出來，但是她還是沒有多加追問，而是道：“以天魔界日來算，五日前，前水族龍王出現在羽族翰墨之地，不知是為何原因。他的出現激怒了鎮守翰墨之地的羽族長老，雙方大打出手，最后兩敗俱傷。”
這個消息我已經知道了！我暗里焦急，忍不住問道：“那羽族呢？羽族里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紫璃微笑著看我，那雙狡黠的眼睛似乎在說：你果然不是在問霖鏡的事。她笑道：“想不到你對羽族還是蠻關心的嘛。”
我臉又是一紅，道：“因為……因為……”
紫璃微微一笑，沒有追究太多，道：“羽族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羽族的焚天**了，他要娶水族公主氤氳以平息羽族與水族的爭斗。”
我如同被千年寒潭之水潑了一身一般，渾身僵住了，不敢置信地問：“你……你說什么？”
焚天**了？我驚恐地看著云飛，他的面容一如畫中的那般俊俏和飛揚，他……他不才是焚天嗎？怎么紫璃會說焚天**了？
云飛不才是焚天嗎？！
只聽見紫璃道：“這個消息來源，我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畢竟羽族的焚天已經消失一百多年了，前不久下界才有傳言他已經轉世了，現在天界又傳他回羽族了……我并不知道這消息可靠不可靠，也許這是真的，也也許，是天界為了欺騙魔界，以保一時安寧的謀略。”紫璃笑笑，道：“這個誰又清楚呢？
我再看一眼云飛，慌亂的心似乎不那么亂了，紫璃都說了，這只是也許而已，未必是真的……
紫璃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青陽老頭，他應該比我知道得要多些。”
我轉頭去看老頭，他虛弱地躺在椅子上，似乎喘出了這口氣，下一口氣就出不來了。我不禁懷疑，我問他話，他似乎還有氣回答我。
但是他還是有氣的，他看到我在看著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虛弱地揮揮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不知道，我在下界鎮守三百年了，天界的事早已不過問，你來這兒，是問錯人了。”
“鬼才信你的話！”紫璃咧嘴道：“你最好老實交代……”
我拉住紫璃，制止住了她對老頭的逼問，我黯然地搖了搖頭，道：“算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的。”
紫璃還想說些什么，我趕緊拉住她：“算了。”
算了，雖然我對這老頭談不上什么好感，但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若再逼問他就太慘無人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紫璃問，我搖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個時候，紫璃道：“那要不要上天，去打探一下虛實？”
“……”也許，真的只有上天，才能打聽到真相了。
我最不想走的一步棋，最后還是要走了。
我悲哀地看了云飛一眼，蒼白地笑了。
我希望，答案是后者。
***
五重天晬天。
我想不到羽族居然是位于五重天，我以為，憑著它高高在上的地位，理應是位于九重天。
紫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難道你以為誰都可以上九重天的？九重天是高神之所在，羽族只有族長鳳凰才可在九重天上有自己的行宮，他人不得擅自登上九重天。”
我尷尬地笑笑，我第一次感覺到奇怪，如果說我只是失憶，可是為什么有好多神仙都不認識？一些本能該記住的常識，卻一點都記不住，難道那忘憂草的效果真有這般神通廣大？
紫璃對天界的路是駕輕就熟，她領著我們一路前行，居然沒有碰上多少巡邏天兵。紫璃道，那是她以前還是仙家之時，常與娘親青琉偷溜下界的緣故，這天界有那條小徑私通凡間，她盡數知道。
但我卻不覺得是如此。
她已經離開天界五百多年，人間一日都能起變化，更何況是五百年？這天界的巡邏士兵理應是有巡邏順序的，他們理應是天界防衛線，又怎么可能會五百年來都不起一點變化？
我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其實魔界根本就已經掌握了天界的防衛線，否則不會任紫璃如此輕易帶著我們這三個蹩腳的“仙人”偷偷潛入。
前行中，我們掠過一隊天兵的上方，本以為他們會和之前遇到的天兵一半，匆匆看我們一眼，認定我們是仙人，便會按著自己的路線繼續巡邏，沒想到他們突然攔下了我們。
難道是紫璃的身份被識破了嗎？
我忍不住大汗淋淋。
但紫璃卻顯得十分鎮定：“諸位仙兵，不知攔下我們可有何事？”
為首的天兵長矛一指我身后，道：“他們似乎是剛成仙的小仙，本應在一重天，怎么越矩上了五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