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起了不詳的預感,本來順其自然的打算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警惕地看著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么?”她笑靨嫣然,我驚懼地叫了出來:“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危險的瞇起眼睛:“我要讓鳳凰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你不能這樣!”我叫道,“大戰在即,你若殺了焚天,天界大亂,難道你想天界落入魔界囊中?”
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彎了腰,似乎我說了什么白癡的話。笑完了她說:“焚天算什么?天界沒了他照樣能抵抗魔界入侵!莫非,你當我水族無人?”
“呃……”天界的兩大天生仙族是羽族與水族,一族住天上,一族盤踞凡間水域,平時打死不相往來,但魔界來侵時,兩族攜手共同抵抗魔界大軍--這是霖鏡當年給我講解天界局勢之時的原話,那潛意思難道是說,其實水族其實是有能與焚天媲美的能手?難道說,在很多年前,霖鏡其實和那個人一樣能干?太難以置信了吧!
“你在想什么呢?”一聲冷哼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看著這精心裝扮的美艷女子,勾起嘴角懶洋洋地笑了:“我在想……你真的能得逞嗎?”
“你……”
“對了,”我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是水族族長嗎?”
“不是。”
于是,我更放心了。
氤氳很生氣,大概是氣我這個她根本看不上的低能力小仙同樣看不起她吧。
我憐憫地看著她道:“你絕對傷不了焚天的。”
她更生氣了,懶得再和我說,一個定身術把我定住,就自顧自地布置殺局--在門口細密地灑了許多白.粉,那一定是沾身斃命的毒粉;她還把一條肥肥胖胖的蟒蛇變幻成凳子,變化之前,她捏著蟒蛇的頭,大大地撐開它的嘴,得意得把它長得嚇人的獠牙亮給我看,那本來是很嚇人的,但前提是那條肥蛇沒有流口水的話;最后她準備了毒酒,但她似乎沒察覺到自己捧著一瓶毒酒,笑靨嫣然的模樣其實給她自己下降了許多檔次,因為她讓我想起了怡紅院的姑娘們。
等她準備好一切,門外響起了小童的聲音:“公主,羽族的焚天到了。”
公主?我驚訝,這個“威武”的女人居然是個公主?公主不應該是美麗動人,和藹可親,溫柔善良的嗎?氤氳哪個地方像公主啦!
而這個時候,氤氳拿出了公主的氣質,含蓄大方地吩咐道:“請他進來。”
“是。”
隨著小童的離去,我的心緊了起來,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雖然知道他是那么的強大,強大得似乎天底下沒有什么能難得住他的……
門開了,少年烈火傲然挺立的身姿闖進視野,我以前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和焚天長得那么像。
少年烈火優雅地踩著白.粉走進來了,猶如高貴的君王。他走過,優雅地撩起袍子坐下,凳腳變成蛇頭張口咬住他的腳,結果磕了一地的碎牙,它含淚灰溜溜地變回凳腳,而他恍若未覺。
哼,果然氤氳的殺招一點都奈何不了他!但是……
他從進門開始,居然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反而一直盯著坐在我面前的氤氳!這實在太過分了,我、很、生、氣!
不過他的下一句簡明扼要的話就讓我消了氣:“我要帶走她。”
我頓時眉開眼笑。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氤氳壓低怒氣的冰冷聲音:“好,你把這杯酒喝了就可以把她帶走了!”聲音,已不復先前笑容的那般甜美,我想,她一定被焚天直接的話給氣壞了,這個女人老是愛生氣,以后一定老得快,哼哼!
哼,你以為你叫焚天喝他就……
好吧,他還真的喝了。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下,心里著急也喊不出來。只見他含笑對氤氳點了點頭,眼光望向我,起了身,解了我的定身術,牽著我的手,帶我走。
期間,一言不發。
出了氤氳的房間,焚天摟著我左拐右繞,走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他四處張望附近是否有人,確定沒有人后,鼓起嘴巴把嘴里含著的毒酒吐了出來。我膛目結舌地看著他的舉動,這,不是在模仿我去清風觀時的舉動嗎?
那毒酒吐到地上,迅速地腐蝕掉了地面,一眨眼的功夫,平整的地面凹了一大塊。焚天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什么都沒說。
我擔憂地看著他,正好他轉頭,視線撞上了,他就開口噼里啪啦地砸下來了:“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我……”
“回來就回來了,你怎么就那么笨,正好被那毒女人給抓住呢?”
“她……”
“被抓住了你怎么就不想法子逃跑呀?你平時一被抓住不是會想盡方法逃跑的嗎?”
“那是……”
“你來天界怎么就不直接來找我?不認識路嗎?隨便找一個人說來見我,不就會有人帶你過來了嗎?你……”
我決定,等他說完。
過了不久,他好像感覺口干了,于是停了下來。看著我,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放柔了:“有什么話想說的就說吧。”
于是我憋著的話蹦了出來:“氤氳在門口灑了毒粉,你沒事吧?”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兩眼一翻,啪噠一聲往后倒去。我趕緊接住他,呆呆地看著他在我手里變回小孩子模樣。
哼,還說會快點長大,見面時害我我還以為真的長大了,沒想到還是一個小屁孩!
現在該怎么辦呢?我看看四周,沒有人,想開口喊救命突然想到這地方可能還是氤氳的地方,叫了反而壞事。于是無奈之下,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帶著暈倒的小烈火去羽族。
***
怨念。
按理說,我抱著小烈火一路狂奔,理應在羽族境內順通無阻,可是為什么那幾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羽族長老一從我手中接過小烈火,一轉頭就命令人把我丟進大牢了?至少應該說一聲謝謝吧!
哼,等焚天醒來看你們怎么跟他交代!
我氣鼓鼓地蹲在打牢里,拎著大牢里鋪在地面上的稻草一根,無限怨念地畫圈圈。
一個人進來了,我驚喜地抬起頭,馬上就失望了,去,居然不是焚天。
“濮陽長老要見你,快點起來。”那人不客氣地趕我起來,二話不說就給我上手鐐腳鐐,拖著長鏈子帶我走。
這是羽族對待恩人的謝禮?我更加怨憤了,這羽族也太不講理了吧。
我進了一間暗室,那人退了出去,只留我一個人面對一個背影。那長老轉過來,顯然是個中年人,一點都沒有長老樣。
他冷漠地開口:“妖兒,好久不見,還記得我是誰吧?”
“……”我絞盡腦汁地思索了一遍,然后無奈地請教道:“請問您是?”
他頓時不悅,皺起了眉頭問:“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
我更無辜了,其實我失憶以前就是一個迷糊的人,腦袋不靈光不說,就連記憶力也不怎么好,換句話簡單地來說:其實我也就只記得焚天一個人而已,其他閑雜人等真的記不住……
所以,我恢復的記憶少得可憐,但全部都塞滿了焚天。
所以,這個人,也許身份很顯赫,對我很重要,但……我還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長老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說道:“罷了罷了!你記不住也就算了,你究竟來天界有何事?”
我不由得一愣,他的語氣顯然已經不將我當作一名仙人,而是天界外人。我奇怪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氤氳是這個語氣,他也是這個語氣,而我的仙氣也未減弱,顯然還是一個仙人,他們這些身份高貴的仙人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看得出來又怎么會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見我不回話,那長老又問:“那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
“不是你那又是誰?當時也就只有你在羽主身邊!”
聽到他那篤定的話語,我不悅地皺起了眉:“說到這里,我還沒問你呢,明明是我救了中毒的羽主,將他帶回羽族,為何你們還將我關入大牢?難道這是羽族對待恩人的態度嗎?”
這一回是他愣住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驚異,我心里隱隱有些明白:他,也許想不到印象中那懦弱的小仙子會如此反擊唇舌吧。
其實,他震驚是正常的,因為就連我回想起那過去的記憶,也忍不住驚訝我過去怎么那么笨呢!
長老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與沉著,他低聲威脅道:“不管你目的如何,你的仙籍已除,就不應該再踏入天界一步,再接近羽主一步!”
我仙籍已除了?我雖然驚訝,但我更憤怒他的最后一句話!哐哐鐺鐺,我擰碎了普通的手鐐,咬牙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若要我離開焚天,我做不到!”
長老危險地瞇起了眼睛:“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
他緩緩地舉起手凝聚仙光,那速度極慢,顯然是在給我反悔的余地。我自然不會示弱,抬起手,用與他相適的速度結聚法力……
此時,鐵門吱呀一聲開了,先前領我過來的人冒出一個頭道:“羽主醒了,要見妖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