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臻賢的臉上雖未有過多的表情,可連林龍已經(jīng)走了都沒有看見,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朱毓秀一聽到林龍的話就直愣愣的盯著徐臻賢看,目光里都是不可思議和不相信,任由著林龍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徐臻賢過了一會看都沒看朱毓秀,追上林龍和她肩并肩的走著。
朱毓秀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一高一矮的身影出奇的和諧般配。
“林龍我們來著做什么?”徐臻賢還是和以往一樣,將手架在林龍的肩上,隨意的問著。
林龍看著徐臻賢不說話,黑亮的眼睛閃耀著動人的光芒,徐臻賢舉手摸了摸林龍柔順的長發(fā),挑起一縷抓在手心里把玩著,“既然這么感激我,晚上陪我睡一覺吧。”
林龍一聽心里想這個人還是平時一樣沒正經(jīng),看來這件事也沒有放在心上,自己還以為??
“找朱老伯還有正經(jīng)事,別在人家的家里這么放肆。”林龍抽回自己的頭發(fā),沒好氣的對徐臻賢說著。
徐臻賢只好將手重新放回到林龍的肩上,隨意看著四周,也不管林龍到底來找朱老伯什么事情。
“朱老伯,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您了。”
林龍對正在廚房里準(zhǔn)備著要出攤的朱老伯打著招呼,朱老伯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將手在身上擦拭干凈。
“林龍,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朱老伯有些疑惑的問,雖然他早就知道了,可沒想到會是這么早,在他的認(rèn)知里,這些讀書人一般都不會天才蒙蒙亮的時候起床的。
“一日之計在于晨,當(dāng)然不能荒廢了。”
聽到林龍這么說,朱老伯越發(fā)覺得這少年的品性真的不錯,朱老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林龍這才又說:“朱老伯,我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你盡管問,老頭知道的一定告訴你。”朱老伯滿口答應(yīng)。
“朱老伯,不知道你們是一直都是做餛飩生意了,還是?”
“這真給你說對,我們兩口子本來也不是做這個生意的,以前是住在鄉(xiāng)里的,自己種田養(yǎng)活自己的。
也不瞞你說,當(dāng)初我們朱家,我父母那輩好幾個孩子,我排行老五,當(dāng)時家里也就幾十畝田,勉強(qiáng)能養(yǎng)活家里的人。
后來我同你朱大娘成了親,家里也分了家,分了一塊田,也夠我們兩口子吃喝了,可這地越種收成越差,加上后來我們歲數(shù)又大了,也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地也種不下去了,就搬到這江南城里做起小本生意來,還好你朱大娘手藝好,才過上如今的好日子哦。”
朱老伯將家里的情況全部都同林龍說了,林龍只是聽著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偶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朱老伯心里將林龍當(dāng)成自家的人看待,也不同林龍客氣:“林龍啊,你問這些事情做什么啊?”
林龍笑了笑,“只是有些好奇,想知道你們家的餛飩是不是祖?zhèn)鞯模趺次兜肋@么好。”
林龍陪朱老伯聊了一會,帶著徐臻賢又出了朱家,這次沒有碰到朱毓秀了。
“你怎么知道朱老伯他們家原來不是賣餛飩的?”徐臻賢隨意的問到,稍帶一絲好奇。
林龍順著街道往市場走過去,“因為朱家三口的手上都有常年種田留下來的痕跡,你看你自己的手,才三個月手上都有繭了。”
徐臻賢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摸上去有一層薄薄的繭子,不細(xì)看也看不出來,但如果他再種田時間長些,繭子就容易被看出來了。
“誒,怎么你的手上沒有繭子,嫩的跟姑娘的手一樣。”徐臻賢看完自己的手還拿起林龍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長仔細(xì)的摸了一遍。
“我皮厚自然沒有,嫩,是因為你的手太粗。”林龍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抽回,避過臉去掩飾自己發(fā)熱的臉頰,跟徐臻賢在一起之后她臉紅的次數(shù)比她以前十五年加在一起的總和還要多。
“是嗎?”徐臻賢擺弄起自己的手來,有些困惑的說。
“快走吧,你不是要去看花魁大賽嗎?”林龍催促著徐臻賢。
“花魁大賽還有四天。”徐臻賢果斷的放下自己的手,湊到林龍身邊說。
林龍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難道我們就不能先去見識見識江南城的柳巷。”
江南城的青樓都聚集在一個地方,有一個跟青樓這種地方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名字,那就是柳巷,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為什么要叫柳巷,但大家都已經(jīng)習(xí)慣用柳巷這個名字來代替那個地方。
雖說青樓女子都賣藝不賣身,但是也有不少的女子因為金錢和某些原因有了入幕之賓,所以尋常人家的人,特別是女子對那個地方都充滿了鄙視,往往一說柳巷,眼里都流露著特別的神采。
而男子一說起柳巷都是一臉的男人的表情。
“對了,你為什么要問朱老伯那些事情。”徐臻賢同林龍一起走向柳巷,突然湊到林龍的耳邊低聲的說話,惹的路邊的人都看著這個俊美少年怎么和一個這么普通的少年這么親密。
林龍忍著耳邊的酥麻,鎮(zhèn)靜的說:“因為我還要會書院,還要繼續(xù)在那里學(xué)習(xí),既然都已經(jīng)跟隨著王大叔學(xué)了農(nóng)科,自然是要交作業(yè)的。”
“那我也和你一起回書院。”徐臻賢聽到林龍這么說,立刻也這么講。
“你不怕你爹將你抓回家?”林龍沒有想到,本來她是準(zhǔn)備一去不復(fù)返的,可她這兩天越想越覺得要與她爹斗一斗,看是她心甘情愿的嫁還是最后他去退婚,雖然面前的這個人已經(jīng)在她心目中很特殊了,可是他并不喜歡她。
“抓我回家,起碼日子過的不錯。”徐臻賢在林龍面前就是這么吊兒郎當(dāng),一點都沒有宛城第一公子的范。
“那如果你爹給你定了一門親,讓你在家給他生孫子怎么辦?”林龍心中有些忐忑的問。
“那就最好,有個妻子,生了孩子,那我就更自由了我爹也沒有辦法再困住我了。”徐臻賢帶著笑意說,仿佛早就想好了對付他爹的法子了。
可林龍聽了心就往無底洞沉了下去,空空蕩蕩,就算嫁給了他,她也只能落到一個生育工具的位置。
“怎么了,你爹也逼你了?”徐臻賢看林龍面色有些不好,忙說到。
“沒有,像我這個樣子能娶到妻子已經(jīng)不錯了。”林龍隨口敷衍道,心里依然那么難過酸楚。
“沒事,你看那朱姑娘不就對你一往情深,做兄弟的也會幫你找給個好姑娘的。”徐臻賢安慰的拍了拍林龍肩膀,意外的發(fā)現(xiàn)掌下的肩膀格外的纖細(xì)。
“最近是太累了嗎,怎么這么瘦了?”徐臻賢關(guān)心的問。
林龍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背心忘記穿了,昨天晚上她也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徐臻賢睡臉,早晨起來之后迷迷糊糊的只是裹了胸。
“可能是出門在外不太習(xí)慣。”林龍躲避著徐臻賢的手,走到一個小攤子上隨意的看著。
“公子,來看看,簪子很精致的,買一個給你的娘子吧。”小販熱情的向林龍介紹著,林龍這才發(fā)現(xiàn)是賣簪子的,可是她現(xiàn)在是男兒身,又沒有娘子,剛準(zhǔn)備擺手拒絕,就見徐臻賢拿起一個鑲著月白石的簪子,在日光下照著非常的通透。
“那,這個我買給你,這是這個攤子上最好的了,拿去送給朱姑娘,保證她喜歡。”徐臻賢說著拿出一塊碎銀子丟給小販。
林龍哭笑不得想,那銀子還不是她給他的,無奈的將簪子放進(jìn)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