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和孝兒在夏氏面前演了一場戲,孝兒問鳳鳴自己演技如何,鳳鳴大為夸贊,讓孝兒很是得意。
兩人對看一眼,孝兒趕緊移開目光,倒是鳳鳴不以為意的笑道:“好孩子,你剛才做的很好,休息一下去看望你母妃吧。”孝兒點點頭恭身退到屏風后面。
鳳鳴長嘆一聲,正在感慨間,身后有人笑道:“想不到我的阿鳳倒有一副好心腸,連你最不喜歡的琴珠也救了。”正是朱高熾。
鳳鳴回頭微笑著,仔細而認真的看著他:“我本來是不想這樣做的。但愛屋及烏總還是懂的。”
朱高熾看著她眼里的神情,不由一愣,也跟著嘆息:“我明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他停了一下又問道:“那你下邊預備怎么辦?還是繼續放任那個賤人嗎?”說到‘賤人’兩個字時,是咬牙切齒,雙眼欲噴出火來。
鳳鳴看到他的樣子只是輕輕一笑:“如果不想讓鳥兒繼續高飛,只有剪斷她的翅膀了,如何?可舍得嗎?”滿眼的揶揄之色。
朱高熾聽了卻松了口氣:“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見我的阿鳳終于肯為我動手了,我求之不得呢。”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樣子。
鳳鳴聽了卻故意嘆道:“我本來呢是想放了她的,奈何她卻步步緊逼,少不得我也要往前走一步了。被動挨打可不是我的作風。”一臉的云淡風輕,那里有半點在乎的神色。
朱高熾聽了不由大笑:“我的阿鳳進這一步,可抵得上小賤人的十幾步。”一臉‘與有榮焉’的神情。
卻不知屏風后面的白衣少年聽到兩人的對話,明亮的雙眼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第二天,鳳鳴便來到夏氏的德馨堂,夏氏早就迎上前來:“婢妾不知鳳姐姐大駕,有失遠迎,請姐姐恕罪。”很是恭卑。
鳳鳴見了心中冷笑不已,臉上卻滿是溫柔之色,滿臉帶笑的說:“自從妹妹進了太子府,我竟然不曾來德馨堂看望,真真是罪過。還望妹妹原諒姐姐的失禮。”
夏氏忙連道‘不敢’,又讓人奉上茶來,恭敬的雙手捧與鳳鳴。
鳳鳴已滿臉感動的接了,才笑著說:“夏妹妹,怎么不見天兒?”
夏氏一臉的恭敬:“他正和孝兒在心月堂讀書,要不讓人把他叫來?”一邊說一邊讓人去喊兩個孩子。
鳳鳴見了忙微笑道:“既然他們在讀書,還是不要打擾了。咱們姐們好好聊聊。”一邊說一邊用茶碗上的蓋輕輕撥著茶葉,很是悠閑,并不在說些什么。
夏氏見她如此,只好讓自己的丫頭小玉去把自己的兒子和孝兒一并叫來,給這位鳳妃娘娘請安。
不多時小玉便領著兩位小公子前來,孝兒見了鳳鳴依然是滿臉的不滿,道是天兒恭恭敬敬的給鳳鳴叩頭請安:“天兒給鳳母妃請安,望母妃身體康健,福壽綿長。”
鳳鳴看了他乖巧的樣子,心里一嘆,但還是微笑著讓他起身,又回頭看向靈兒:“靈兒,昨日殿下說什么來著?”
靈兒極為機靈,忙微笑著回答:“稟鳳妃娘娘,昨日太子殿下說今日要在清心閣考校各位小世子的學業。相比夏娘娘不知道。”
鳳鳴這才恍然大悟似的說:“瞧我,年紀大了,就不頂事了,既然如此,你就領他們去吧。”靈兒忙恭敬的請孝兒和天兒前去,見二人并不敢反駁自己主子的話,當下便一手牽著一個,態度很是強硬。
夏氏心里恨極,卻不敢開口,只得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靈兒牽走。
鳳鳴這才嘲諷的看著夏氏:“妹妹好算計——本來你做這些也沒什么,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我,算計他!”說到最后滿眼冰冷。
夏氏心里一驚,但仍然強作鎮定:“妹妹不知道姐姐說些什么。”
鳳鳴見了不由冷笑道:“妹妹真的不知道嗎?——妹妹那天在清音閣說的話也忘記了?要不要我重復一遍?”
夏氏聽了索性也不再裝下去,也冷冷的看向鳳鳴:“看來那天姐姐果真在那里,只可惜妹妹武功低微,竟然沒找到姐姐。”
鳳鳴聽了嘲笑一聲:“是啊,我那天就在清音閣,哦還忘了多謝妹妹替我出去一個心腹大患呢。——我兒如今已經是皇太孫了,有必要還要讓皇上皇后知道我這個小笨蛋的多此一舉嗎?”
夏氏聽了不由心中一動:“你,你竟然利用我?你明知道我殺了太子妃臟水會潑到你頭上,可你還是讓我去殺,豪不阻止!”她停了一下又悲愴的仰天大笑:“哈哈,我算到了天下人的反應,卻算不到天下最尊貴的兩個人的反應!好,鳳鳴——你知道嗎?我一直想這么喊你——我今天認了,我不是你的對手,日后··”說著便飛身而起,竟然想逃走。
鳳鳴見了微微一笑,輕輕一彈手指,一股無形的劍氣便進入了夏氏的體內,立時夏氏便跌倒在地,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鳳鳴走到她身邊嬌笑道:“我的好妹妹,這個世界上出了‘那個人’,沒有人能逃脫我的掌心。而且,你就從沒為你的兒子想過嗎?”
夏氏聽了苦笑一聲:“天兒畢竟是太子的骨肉,也許沒了我他還能得些殿下的關愛。”
鳳鳴聽了不由冷笑道:“憑什么?你都給他帶了綠帽子,竟然還指望他照看你的兒子?要知道他從來就不缺兒子!”說道‘他’時很是凝重。
夏氏不由呆了。
鳳鳴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現在你告訴我,你后悔了嗎?”
夏氏撫摸了一下鬢邊絨布做的紅色薔薇頭花,臉上滿是幸福的微笑:“我不悔。”
鳳鳴不由微微動容,但還是微微用手在夏氏身上諸大穴一撫,最后看著夏氏癱軟到地上的身體說:“我雖然喜歡你為情而付出的精神,但你背叛了他,這是我不能原諒的。從此后你就在德馨堂孤獨終老吧——你放心,你的兒子我會好好照顧的。”
她一邊說一邊冷冷的看著伺候夏氏的人,那些人早嚇的冷汗直流。鳳鳴掃視一圈才冷冷道:“從現在開始,夏氏從此禁足,爾等照顧好她的衣食即可,任何人沒我的命令不得外出德馨堂半步,要怪就怪你們跟了個好主子。”她又看著夏氏輕輕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好好歇著吧。’說完揚長而去。
而夏氏則臉上怔怔的,想不到竟然有如此變故。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最后才發現一切都是空想,而自己的這個對手竟然說翻臉就翻臉,連一絲機會也不給自己,連個人出去送信的機會也沒有——也許,這就是鳳鳴的可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