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玉坤殿,我眼看著前面是有說有笑的昀璨和游雷,他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得可以,怪不得昀璨能把游雷藏在裂云館里,一照顧就是兩年之久。看來對剛才我靠在游雷懷里的事,昀璨是一丁點也沒在意啊。也對,他根本就是個無情的石頭,又怎么會有嫉妒這種感情?再說了,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心里不舒服,好像有根刺卡在心窩,讓我隱隱作痛。是什么呢?我望著昀璨的背影思索,沒錯,是自責。我在恨我自己,怎么可以還去關注昀璨,還為他不喜歡我而失落!
不行,昀璨對我來說是巨大的誘惑,我必須速戰速決,趕快為莫傾報了仇,然后回到國師府陪著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國師到底會不會聽從他的想法,施行第一種方法,繼續用墨山劫為他續命呢?如果是這樣,他每天都在承受非人能承受的痛苦,為的只是認得我,我必須快點回去才行。
“你有什么陰謀?”沙啞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這才注意到和我并排行走的竟然是非難。
“陰謀?”我冷笑一聲,“我哪里有什么陰謀,不過是想和非難姐姐和平共處而已。”
非難白了我一眼,仿佛我說的是天大的笑話,“我不會讓你囂張太久的。”
我仍笑嘻嘻地看著非難,和我斗?怎么說我的智慧也比你超前幾百年,到底是誰囂張不了太久,就等著瞧吧。非難?并非非難吧。雖說我時間緊迫,但是為莫傾報仇之余,我還是可以為自己討回一些公道的。
回到裂云館,昀璨一句話也不和我說轉身就不見了??此臉幼雍孟裨诠室夂臀依鋺穑鸵驗槲覄倓倹]有領他的情,還替非難脫罪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那是故意表現出大度給王爺他們看的啊。
坐在我已經霸占了的昀璨的房間里想了一會,我來到了以前游雷所住的那間房間。我的計劃是從這里找到些什么游雷落在這里的東西,以還東西為名去找他。雖然這種把戲俗了點,但是為了能和他多多接觸,我也只好如此。說不定能從他那里得到什么線索,或者他干脆就承認了他爹就是害慘莫傾的人。
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什么,看來只有這樣了。我扯下自己隨身佩戴的一塊玉佩,握在手里,大步流星地往裂云館的大門走去。
剛打開大門,我便被門口的一個身影嚇了一跳。定神一看,我的目標竟然自己找上門來。
“李公子,你怎么在門口站著?”他怎么不敲門?不是和昀璨是好兄弟嗎?看來他這次來的目的不單單是和兄弟敘舊談天那么簡單。
看他有些扭捏的樣子,我心里暗笑,難道他來這里不是為了找昀璨?
“婷妃娘娘,恕在下冒昧,請問小王爺可在里面?”
還真是來找昀璨的?我有些失落的樣子并不掩飾,反而刻意要讓他看在眼里?!瓣黎舶?,應該是在吧,你進來等一等吧?!?/p>
我把游雷迎進廳里坐下,自己坐在女主人的位置,眼睛總是控制不住地打量他。當初的莫傾就是以這樣一副面孔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現在再看他,我怎么能保持平靜?
游雷意識到我一直盯著他看,有些不自在,不敢抬頭直視我的眼睛。
我看了看手里的玉佩,笑著把它又系在腰帶上,這東西看來不需要了。
“李公子,我記得我們在這里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以為你被昀璨軟禁在這里,你卻以為我是來殺你的。”
游雷笑笑,“是啊,那時候婷妃娘娘帶著翠琳的假面,還真是把在下嚇個半死?!?/p>
“你認識翠琳?”他怎么會認識翠琳呢?在那之前翠琳應該是在國師府或者是孟府啊。
游雷遲疑了一下,娓娓道來,“實不相瞞,兩年前,在下為了給昀璨報仇,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魯莽到獨闖國師府,結果被囚禁在國師府三天,受盡非人之苦,那個時候見過翠琳,她稱國師為義父。”
“后來怎么樣?你怎么逃出來的?”
“被國師折磨到生不如死,全身麻痹,不能說話,本以為會就這樣老死在國師府的監牢中,卻被一個黑衣人搭救,偷偷把我運送到城里的亂葬崗。幸好朋友四處尋找,發現了我,把我送到昀璨這里。我這才知道,原來國師府已經派人先我一步回來,冒充我的身份。”
我心里已經猜到了他口中的黑衣人恐怕就是善良的莫傾?!澳憧芍谰饶愠鰜淼暮谝氯说纳矸荩俊?/p>
李游雷搖頭不語。
他撒謊,他其實根本就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他知道那個救命恩人就是莫傾,不但如此,莫傾在送小瑜回來的時候把解藥藏在了石獅子下面,這一點他也肯定知曉,昀璨不可能不告訴他。他知道的,如果不是莫傾,他還在國師府里半死不活著,如果沒有莫傾,他能再次為人般地站立行走嗎?
可是,李游雷對于莫傾對他的恩情假裝不知,李游雷的父親李全智還恩將仇報,把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殘害成如此模樣,簡直殘忍到連畜生都不如!他們李家欠莫傾太多!
可憐的莫傾,他也不想來這里做什么臥底啊,他只是想盡力去替父親贖罪,把父親的罪惡降到最低,可是善良的他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我望著李游雷,想起了李全智,一個惡毒的想法應運而生。如果真的是李全智,我要他痛失失而復得的兒子,我要他再次承受喪子之痛,讓他受盡折磨而死!
“婷妃娘娘,你在想什么?”李游雷瞪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望著我,我越是看到他健康的樣子就越是想到莫傾所受的痛苦。
微微一笑,臉上波瀾不驚,“我只是在想,兩年了,你的父親一直把敵人認作兒子,也是怪可憐的,如今你們父子團圓,你要好好盡孝道才是?!?/p>
游雷很自然地回答,“是啊,家父一直被蒙在鼓里,還對假冒在下的那個人疼愛有加,如今也是悔恨萬分啊。”
我轉念一想,如果李全智一直都不知道兩年以來自己身邊的兒子是假冒的,那么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昀璨了啊,難道說,下毒的是昀璨?
如果李全智知道兒子是假冒的,他大可以趁其不備一刀了結了莫傾。還是說,他知道莫傾的身份后不想讓仇人死得痛快,一心只想著用慢性毒藥折磨他?
不,下毒的人不會是昀璨,一定是李全智沒錯!我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認定李全智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游雷?”昀璨信步走來,“你們在談什么?”
看昀璨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還不等我回答,他就招呼游雷去他的房間詳談。臨走時還留給了我一個三分氣憤,七分責怪的眼神。我不知道這氣憤和責怪從哪里來,難道說古代女子就不能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講話了嗎?何況這個游雷還是他的好兄弟。
待他們兩個走遠,我才出發,離昀璨房間還有很遠的地方,我就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躡手躡腳向那里靠近。我想好了,如果被發現我在偷聽,我就說自己是懷疑他們倆有斷臂之情,到時候保準他們羞得說不出話,我就可以趁機逃跑,躲開這場詢問。對了,斷臂,他們懂嗎?
“游雷,是不是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昀璨不容分說便抓起游雷的手腕開始號脈。
游雷不好意思地把手腕抽回來,“昀璨,我沒事,我來是想提醒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底,難道說游雷看出了我有什么不對勁,提醒昀璨提防我?
“提醒什么?”昀璨正色問道。
游雷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看那個非難不簡單,她對錦婷懷有很大的敵意,錦婷那么單純,我怕……”
我沉底的心又懸空起來,這個游雷,他在說什么?難道說……
昀璨不自在地笑起來,“游雷,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錦婷了吧?”看不出昀璨一個大男人在這方面還挺敏感。只是他這樣直言不諱,不怕游雷尷尬嗎?
如果游雷大方地笑笑否認的話那么我也不會相信他喜歡上我,可是李游雷竟然紅了臉一聲不吭,這說明了什么?
昀璨的笑容沒了,“游雷,你也年紀不小了,又在床上耽誤了兩年,算算早已錯過了成親的年紀。我明天就去和父王說,讓他給你安排一門親事,聽爹說過程大人家里有位待嫁千金相貌傾國傾城?!?/p>
李游雷站起身,“昀璨,好意我心領了,你應該理解身邊圍繞那么多根本無心去應對的女子對你我來說都是負累,就像從前的你一樣。我對錦婷沒有非分之想,只是擔心你再次疏于保護,害她受傷。”
昀璨面有愧色,但還是嘴硬道,“游雷,錦婷的事不勞你費心,非難這個威脅遲早我會清除。這些兒女情長的牽扯不該是你我掛心的事,過幾日,咱們兄弟三人痛快喝一場,也算是為你洗塵。”
兄弟三人?我絞盡了腦之也想不到這恭朔王府還有誰能和他們倆稱得上兄弟的人選??磥恚@個神秘人物一定是王府之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