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冷著一張臉，面帶威脅似的陰險，走到昀璨面前，“陛下，昨晚在莫貴妃門口守夜的太監小譚子可是親眼看見了私自潛入房間與莫貴妃幽會的人，陛下您還是不要再包庇下去的好?！?/p>

太后意識到了這其中必定有玄機，不悅地咳了一聲，“洛璃，你有什么事瞞著本宮？”

洛璃不慌不忙地走到太后身邊，拿出晚輩撒嬌的本領，“母后這是哪里的話，只是有些事關系重大，洛璃不敢妄自猜測，想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在稟明母后的。”

洛璃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個勁往昀璨這邊飄來，我能領會到她的意思，她在威脅昀璨，如果再給她的情敵——我，求情的話，她恐怕就會把昀璨是假冒的旭堯這件事告訴給太后，到時候不單單昀璨小命不保，我這個莫貴妃也沒有了庇護傘，也是難逃一死。

怎么辦，現在昀璨的小辮子抓在洛璃的手里，如果他不遂了洛璃的愿，殺了我，恐怕昀璨就會惹火燒身。昀璨，這種時候，你的天枰會偏向我還是自己？唉，罷了，就算你為求自保不管我死活，我也說不出什么，畢竟我曾對你做出那么過分的事情。

我抬頭望著昀璨，發現他仍然是含笑目視前方，一眼都不看我。

洛璃又走到昀璨身邊，“陛下，莫貴妃的這等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辱王族名譽，切不可外傳，最好速速解決，這里有太后做主，陛下您公務繁忙，就不必在這件事上費心了?！?/p>

昀璨還是么心沒肺地嬉皮笑臉，“可我就是對這**之事好奇得很，想看看你和母后要怎樣定罪處決的?！?/p>

洛璃冷笑一聲，“陛下如果執意要插手此事，那么洛璃只好叫侍衛把小譚子帶上來，當著母后的面再說一遍證詞了！”

昀璨和洛璃對峙著，自信地點點頭，“帶上來吧，我也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p>

洛璃一副不甘心又不敢置信的樣子，掩飾不住氣憤地質問，“陛下當真要聽小譚子的證詞？您就不怕……”

“笑話，我是堂堂一國之君，我有什么好怕的？要說怕，我只怕你這個王后在幕后興風作浪。”

昀璨這么自信，難道他一早已經安排好一切？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

太后不耐煩地道，“你們倆這是在打什么啞謎？不要廢話了，把小譚子帶上來，本宮親自問話。”

很快，兩個侍衛把小譚子像是提著一個物件一樣提到了大殿之上。小譚子看樣子是嚇壞了，畏畏縮縮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老鼠。他會說什么呢？說昨晚看見了昀璨？

太后看都不看著小譚子，似乎看一眼就臟了眼睛一樣，只是威嚴地發問，“小譚子，你老老實實交代，如果有半句虛言，你這個狗奴才死一萬遍都不足惜?！?/p>

“是是是，奴才不敢有半句虛言！”小譚子跪在地上搗蒜一樣磕頭。

太后怒視著我，繼續對小譚子發問，“昨晚你在莫貴妃門口守夜的時候，看見了什么？”

小譚子帶著恐懼的眼神唯唯諾諾地盯著我，“昨晚阿香姑娘吩咐奴才守夜，還給奴才吃了一顆藥丸，說是吃下這顆藥丸的話，不但不會瞌睡，各種迷藥都無法讓奴才昏迷。要是發現了異常，要奴才馬上大叫，阿香姑娘便會趕來?！?/p>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個阿香，也是一片好心，想要保護我，只是陰差陽錯，好心卻辦了麻煩事。

太后繼續問道，“既然你發現了有人，為什么不呼救？”

小譚子驚慌地吞了一口口水，“奴才是想叫人的，只是，奴才不敢，實在是嚇到全身發軟，沒有了力氣。奴才看到的，看到的，不是人！”

太后不耐煩地問道，“沒用的東西，你在胡說些什么？”

“奴才看得清清楚楚，潛進莫貴妃房間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去的恭碩王府小王爺昀璨！”

我驚得倒在地上，這下真的完了，沒想到昀璨根本什么安排都沒有，小譚子說出了真相！洛璃難道真的狠下心要暴露昀璨的真實身份了？

“表哥？”昀璨的驚慌程度不亞于我，“你沒看錯？表哥回來了？難道說，他的鬼魂……”

“哼?！甭辶_昀璨冷哼一聲，看樣子是十分不屑他的掩飾。

但太后卻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對了，太后敬畏鬼神之說是出了名的，她應該會相信昀璨回魂的說法。果真，她突然恍然大悟地叫出來聲來，“原來是這樣！”

大殿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太后身上，等著聽她的解釋。

太后警覺的目光射向我，我頓時渾身一冷。她的眼神里不再是單單的惡毒和憤恨，還有驚恐！

“原來和你幽會的就是昀璨，這一定不是第一次，說不定，說不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昀璨的！怪不得，怪不得，有一位太醫偷偷告訴本宮，你的脈象同一般懷孕女子不太相同，可是他又說不出什么原因，只是覺得怪異。原來，原來你懷的竟是——鬼胎！”

我真是有**上要昏厥過去的沖動，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沒聽說過人和鬼能懷上孩子的，這個太后果真是迂腐蒙昧到了一定程度。不過，沒想到王宮里的太醫還真有兩把刷子。

“太后娘娘，莫如沒有，莫如沒有啊，您想，要是真的是這樣，莫如早就嚇瘋了！”我慌亂地為自己辯白。

“只怕你是不知情而已，表哥趁你昏睡的時候……”昀璨盯著我，神情莫測。

我真的懷疑眼前的旭堯不是昀璨了，他怎么不替我說話呢？他真的想要洛璃處決了我，好保護他自己的秘密不被揭露嗎？果真他還是恨我的，那些溫情全都是虛情假意地偽裝而已！

昀璨跑到太后身邊，神秘兮兮地伏在太后耳邊說道，“母后，兒子也曾夢見過幾次表哥回魂，托夢說是死得不甘心，在底下很寂寞，要找個伴?！?/p>

太后急忙像安撫孩子一樣拍著昀璨的后背，“堯兒莫怕，昀璨不會找上堯兒的，堯兒是一國之君，自有神明庇護?！?/p>

“哎呀，糟了！”昀璨忽然大叫，亂了陣腳，在原地踩著碎步。那副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一個六神無主，毫無主見擔當的昏君。

太后急忙握住昀璨的手，“堯兒，怎么了？”

“母后，要是莫如腹中果真是表哥的鬼胎，那么一切自然好說，我們把莫如陪葬給表哥，他自然會安息。可是，如果莫如懷的當真是我的骨肉，表哥來找莫如的原因是復仇的話……難不成，表哥恨我，卻動不了我，就開始打我后代的主意？”

太后被嚇得踉蹌了兩步，幸好身邊的丫頭急忙扶住，“也對，莫如腹中胎兒究竟是不是王族血脈現在還無從考證，本宮不能拿未來的孫兒性命去做這個賭注，萬一讓昀璨得逞，真的取走了堯兒的骨肉去和他作伴，萬般折磨以泄恨，那可如何是好？”

昀璨很認真地點頭。

眼下的局勢十分奇特，好像只有昀璨和太后兩個人沉浸在憂慮和恐懼的情緒中，千方百計地去想萬全之策，而我和洛璃，兩個絕對清醒的局外人，只是冷眼旁觀地去看昀璨上演的好戲怎樣騙過那個關心兒子和孫子的太后。

我已經看到了轉機，昀璨還是沒有放棄救我的，不然他不會這樣嚇唬太后。

洛璃也看出了昀璨的意圖，但是仍然以不變應萬變，大概她也想看看昀璨到底有何辦法自圓其說吧。

我急忙趁勢為自己辯駁，“太后娘娘，如兒懷的是陛下的骨肉，真的是！陛下，您應該清楚的，您救救如兒??！”

我想象中，這個時候，只要昀璨再幫我說幾句話，便可利用太后關心孫兒的心態，保我暫時的平安，然后一切就可以從長計議。讓我有了喘息的機會，我就可以把洛璃這個眼中釘拔去，以免她再給我惹出什么麻煩。只是，昀璨并沒有如了我愿。

“這，這，這我也不清楚啊。萬一真的是表哥……”昀璨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那嘴臉讓我有想沖過去抽他兩個耳刮子的沖動。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讓我提心吊膽，徘徊在生死線上承受這種懲罰，這個小心眼的男人，還是恨我恨到想要報仇！

太后抓住昀璨，“不如請法師來做一場法式?！?/p>

昀璨像是突然靈光一閃，反手抓住太后的手，“母后，做法式也只能驅走表哥的魂魄，并不能證明莫如腹中骨肉的身份，不如，我們請表哥出來親自道出實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