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會結束,徐若曦和趙勻再也沒有過來,孫兢偶爾還會在人群里找一找他們的身影,可是不見蹤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第二天,李想上班很早,甚至比米蘭還早。埋頭工作了一個多小時,米蘭才帶著一張苦臉走進來。
“不好了,有二十名左右的司機在罷工。”
“怎么又有狀況發生?”李想覺得流年不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是三個司機中午喝酒,被警告每人罰款兩百元。誰知道這個運輸隊的二十幾名司機集體罷工,說要討回員工基本利益。”
“司機本來就是不能喝酒的,他們鬧什么?”
“關鍵是昨天這三個司機都在休假,只是在公司的員工宿舍喝酒。他們覺得很委屈,不知怎么就煽動了全組人。”這個事件雖然不是很嚴重,就是怕繼續惡化下去。
“為什么當時沒有調查清楚?是誰處理的?”李想很想把那人找出來揍一頓,沒事給他找麻煩。
米蘭的電話響起來了。她打開手機聽著聽著,眉頭就開始糾結,臉色更難看了。
“又發生事情了?”
“我馬上來。”米蘭掛了電話,又說:“兩批司機打起來了,得趕快去處理。”
“誰罰的款,叫誰去處理。”李想冷冷的說,手又開始拿鋼筆敲文件夾。
“不行呀,另一批人是我舅舅煽動起來的,他的脾氣很大,我怕他真的打傷人。”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不管李想有沒有許可。
李想也知道事情很嚴重,驚動了公安局,對公司的形象可不好。他也坐不住,跟隨著米蘭直奔現場。
現場擠滿了人,全是司機。中間四十幾人吹胡子瞪眼,都挽起袖子,有幾個胳膊上還有血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來剛才已經有過打斗,被圍觀的人拉開了。
一邊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大胖子,臃腫的身體裹著工作服,小小的眼睛閃著憤怒的光芒。只見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兇狠狠的說:“你們再罷工,老子不客氣。”
另一邊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和胳膊上的青筋突起,嘴唇氣得歪起來,說:“我們罷工關你什么事,你強出個啥頭?”
“不就是兩百塊錢的罰款嗎?不是有人給你們道過謙嗎?還鬧什么鬧?”
“我是替所有的司機爭取合法權益,你來充什么人?哦,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有一個外甥女是總裁秘書嗎?怎么,想拐著彎的拍馬屁?”年輕人目光一斜,鄙視的朝大胖子“呸”了一口。
大胖子剛剛有所回落的火氣又升了起來。他干凈利落的脫掉工作服用力的扔在地上,然后吼道:“打扁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滿地找牙不許停手。”
人群馬上騷動,一場群架要上演。
“都不許動。”平時米蘭說話細聲細氣的,現在這個情形是行不通的。她只好拼盡全身的力量也吼。
效果不錯,所有人像被點了穴一樣,靜止了。
米蘭走到大胖子跟前,很生氣地說:“舅舅,你多大的年紀了,都不懂就喊打喊殺的。”
可能是人太多了,大胖子面子掛不住,他又提高了聲音,推了米蘭一把,說:“我的事你少管,這些家伙就是欠揍,一群白眼狼!”
米蘭沒有注意,差點摔倒。她穩了穩身體,上前一把抓住大胖子的粗胳膊,說:“這里是公司,公司的事情自然有高層來解決。你這樣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復雜。”
“我管不了這么多,眼里的沙子非要把它揉出來不可。”大胖子的蠻勁不小,他沒有全部使出來,否則米蘭是攔不住的。
“我們是沙子、白眼狼,你是什么?喜歡出風頭的老馬屁精!”年輕人一直都有顧忌,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嚴重,站在原地沒有沖過來,耍耍嘴皮子。
大胖子一聽,甩開米蘭的手,舉起拳頭照著年輕人的臉狠狠一擊。
年輕人沒有防著,扎扎實實的挨了一拳。鼻子里的鮮血像蚯蚓一樣鉆了出來。他用手一抹,如同急紅了眼的野狼就要向大胖子撲過來。
“你們有完沒完?真是不知所謂!”李想來了,圍觀的人主動讓出一條路。代理總裁來了,再大的火氣也要滅一滅。
大胖子安靜了,年輕人不動了,米蘭也松了一口氣。
“為什么在公司打架?”李想板起面孔。
“是他們找我們打,我們可沒有招惹他們。”年輕人忙推卸責任,不過說的也是事實。
“他們無緣無故的罷工,抹黑我們司機的臉。”盡管是在李想面前,大胖子語氣仍舊很重。他是一個粗人,一個固執的粗人。
“罷工的事我會處理,打架的事到此為止。”李想說。
“不行,他們不答應開工,我決不罷休!”大胖子態度強硬,根本沒有把李想的話聽進去。
“那個老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呀?”年輕人剛剛出了血,正在氣頭上,不管李想在不在了。
大胖子又出一拳,李想反應快,馬上出手阻攔。誰知沒有擋住,自己的臉卻挨了一拳,比那個年輕人傷的還重,眼睛周圍立刻青了,只是沒有出血而已。
這下禍闖大了,米蘭嚇得張開的嘴都合不攏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只有不住的道歉。
“都給我開除......開除......”李想長這么大還沒有挨過打呢!一頭蠻牛竟然把他的臉毀了。李想氣得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像關在籠子里的老虎,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亂吼一通。
大胖子也覺悟了,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說:“是我不對,你不要怪我們家的蘭蘭。”
米蘭說:“他就是我舅舅,請您不要開除他好不好?”
這份工作是米蘭介紹舅舅來的,已經工作了一年多了,是舅舅工作時間最長的地方。
“朝中有人好做官,怪不得敢打人呢?有人撐腰咧!”年輕人逮住機會冷嘲熱諷。
“蠻牛也請回公司做事?這里不是牧場。”李想一口回絕。
舅舅聽了心里很不舒服,愧疚拋在一邊,從上至下的把李想看了一遍說:“你說誰是蠻牛呢?李先生怎么會有你這樣沒有口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