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若曦的精明一看就知道他沒有說謊,心中一抹暖流涌過,順著血脈蔓延全身。在學校這種四面楚歌的環境下,還有異性關心?不能不說是奇跡。雖然這男生不怎滴,也是眉清目秀的老老實實的好學生。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竅看上了孫兢這個混蛋呢?還差點就這么輕易的結束生命?哼,人生路長著呢?
“你做我的男朋友吧?”她是語不驚人不罷休,愣是把趙云張開的嘴驚的合不攏來!
“怎么樣?給個話吧!”看見他那個傻樣,后悔剛才的提議。他和自己心中的標準差的太多了。
“這…….這…….”趙云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回過神來。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這時他說不出話倒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而是徐若曦提出來以后,他有些猶豫了………
在這之前,他是把她當做女神一樣的崇拜!一直以來偷偷地看著她都覺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如今聽見她說的話,沒有幸福感,沒有快樂感,只有一股害怕迎面襲來!
自己對她真的有愛意嗎?年輕的趙勻怎么會弄的明白?但是心里卻是對她的提議產生了抗拒,這是清清楚楚的事情。
“你不喜歡我對我這么好干嘛?還委屈你不成?”她的嘴角一翹,白眼一橫,眼里的冷光一閃。這個小子咋啦,還擺起譜來了!!
“我不敢…….”他畏畏縮縮的說。
是不敢做她的男朋友?還是不敢違背她的意思?徐若曦沒有搞明白。她也不想深究,總之對趙勻的答案很滿意。因為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以她為中心的,她喜歡這種主宰別人的感覺。至于男朋友一事嘛,只是自己隨口一說,純屬心血來潮。
若是他真的明明白白的答應了,徐若曦還不知道怎么辦呢?她可不想自己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再在學校制造一個花花新聞供人消遣!!
趙勻望著她,唯恐她繼續逼問下去,見她神色緩和了一些,松了一口氣,靜靜地坐著,再也不敢亂找話說了。萬一再觸碰到她的痛處,挨拳頭的可能大著呢?
趙勻第一次見到徐若曦的時候,是剛剛開學的第一天。是被她的那塊胎記引過去的,當然只是偷偷地瞧!
她背著一個藍色的書包,束著高高的馬尾,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像蕩秋千似的。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偷偷地瞟過她,有的是因為美麗的背影和側面,有的是因為青色胎記的異常。
她一個人形單影只的走著。這些目光令她很困擾,好在她已經學會了漠視,目光始終望著前方,像個的公主不屑著一切!這樣的狀態讓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說威嚴吧,有點夸大,說跩吧酷吧,有點欠缺,說傲氣吧,又不足以詮釋!
總之就是讓人過目不忘的特質,在少男少女涌動的校園一眼就能找到她的身影。
當時,在新生接待處,有一個叫蘇然的男生親熱的叫了徐若曦一聲“美女”,徐若曦拿正眼看了他一眼,他清楚的看到了胎記,一臉的驚愕,惋惜的搖了搖頭。徐若曦拿下背上的書包,毫不猶豫的往他身上砸去,兇狠狠的說“搖什么頭?我做什么了,至于要你一驚一咋的嗎?”
蘇然本是學校里一等一的刺頭,看見漂亮的女生總是有事沒事的惹一下,膽小的女生看見他就躲,像躲蒼蠅一樣。他幾曾被女孩子這樣對待過,立馬翻臉了,拾起地上的書包,使勁的回砸向徐若曦。徐若曦畢竟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哪經得起這么猛地勁道,一屁股就摔在地上,引來圍觀同學的一陣哄通大笑,像看耍猴似的。在他們的眼里徐若曦就是那猴,蘇然當然就是那耍猴的人。這樣的場景在學校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蘇然是不變的男主角!
在笑聲里,徐若曦沒有像別的女生一樣哭著逃開,反而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他的面前,揚起小手,只聽見“啪”的一聲,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五道鮮紅的掌印。也許因為瘦,手上沒有肉全是骨頭,扇起耳光來力道十足,威力不小,幾秒鐘以后,他的嘴角漫出一條血跡來。
蘇然用手把血一抹,沒有抹干凈的他就用舌尖慢慢地舔,那模樣,不知道從那部電影里學來的,很邪也很誘惑力。所有的同學又開始笑,等著看下一場。有幾個心善女生在暗暗地為她擔心,打蘇然耶,他豈能善罷甘休?
誰知蘇然沒有怎滴,還意味深長笑了笑說:“你也太猛了吧?我是喜歡打人,但是像你這種有缺陷的女生要我動手,我怕臟了我的手。”又是一陣大笑,有的笑蘇然挨了打,有的笑他話里的意思。
其實真相是蘇然已經被學校記了兩次大過了,他知道徐若曦的性子太烈,如果再和她糾纏下去必然會使事情變大,到時候又一個大過是逃不掉的,就要面臨開除的危險,這對父母可怎么交差?權衡了一下輕重,找了個光面的借口下了臺面。
徐若曦占了上風,對他說的話也不計較,“哼”一聲離開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趙勻卻從那一刻開始把徐若曦放在心里了。他的性格膽小懦弱,對所有強大的人都心存畏懼。看見徐若曦打了蘇然一巴掌,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她是最好的女孩子,對她的愛慕之心變得瘋狂起來。經常偷偷地尾隨在她背后,有一次被陳凡撞個正著,上課時間去教室都是戰戰兢兢的,害怕他傳出去遭人恥笑。
兩個人又在湖邊坐了很久,徐若曦覺得心情平復了,才站起來對趙勻說:“我們走吧,在這里太扎眼了。”趙勻順從的站起來,跟在后面,像個乖小弟似的。
從徐若曦走進湖水里的那一刻,那股愛慕之心就在他的心里消失了,他自己沒有察覺而已。是她的脆弱讓這股愛意消失的。正確的來說,趙勻愛的并不是徐若曦的本身,而是一種對強大的依賴和敬仰,這是因自己常常別人欺負所產生的心理幻覺。也就是一種互補的關系,自己缺少的,看見別人有,就羨慕,再將這羨慕轉化成了自以為是的愛,他就真的以為是愛了。徐若曦的自殺傾向正好打破了他的幻覺,證明了每個人都有懦弱的時候,既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他對她感覺也就沒有那么特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