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陳綱面前足足矮半頭,故意將矮壯的身材挺起來,伸手指著陳綱的鼻尖,手背上的黑色龍爪渲染著漸漸逼近的危險訊號。
“**給老子識相點兒,少管閑事,別到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那人沒頭沒腦一頓恐嚇。
我挺佩服陳綱的鎮定,他悠閑地叉開雙腿站得穩穩的:“嗯哪!我認識我老子的相,沒閣下您長得標致!”
小老大身后的幾個嘍啰緊繃著不讓自己笑出來,都什么時候了,陳綱還耍著貧嘴!
“**的!······”
那小頭目大怒,一巴掌向陳綱揮了過來,我心里一驚!
“陳綱!小心!“
“??!”陳綱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式,只擋了一下,雙手抓住那人的手一抖,只見那人握著血淋淋的手,蹲下來,嚎叫!
“上?。∷麐尩?!”
我從不相信武俠小說里的唬人玩意兒,雙掌一推,隔山打牛,內力爆發得像原子彈轟炸一樣。如果有那么厲害,中國早就收回釣魚島了。
但是現在的陳綱,卻是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實用多了。幾個家伙將他圍在中間,始終占不到太多便宜。
一個年紀不大的愣小子也用上了母親的招式,看到在陳綱那里占不到便宜,直接向我撲過來。我忙躲開,只是運動基因不發達,還是被他抓住了衣袖,一用力,衣服被撕破了。我顧不得淑女的形象,尖叫著就像斷掉尾巴的壁虎,扔掉半拉袖子落荒而逃。
要命的是,那小子仍然追在身后,又將我頭發揪住了一縷,該死的馬尾辮子!
陳綱跑過來,將那個家伙拽過去,一拳正中他的鼻梁,頓時A型,B型,O型狂涌。
我傻傻的看著陳綱和后面追來的人扭打在一起,他轉過頭喊道:“蠢貨!快跑??!等著看變形金剛挨捶呢?!”
我像是得到了大神的啟示,奪命狂奔,空氣緊張的都凝固了,只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跑出一百多米才想到要報警。
糟糕!手機忘帶了!
行人此時已經絕跡,只有一個個子很高的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救命??!救命啊!”我像抓住了一根稻草,向那人沖過去。
那個人被我著實嚇了一跳。
“李姐?”他突然驚訝地喊了出來。
我定了定心神在昏黃的路燈下看去,竟然是給何某開車的司機小薛,忙拽住他:“那邊出事了!求求你!幫幫忙!有人快要被打死了!”
他看我神情緊張,也不再攀談相識,順著我指的方向跑過去。
此時的陳綱優勢盡失,正被幾個人按倒在地上,你一腳,我一拳爆捶。
小薛將外套脫掉,只剩下里面的保暖襯衫,他將外套甩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跨出了幾步,沖到歹徒面前,飛起一腳將離他最近的人踢翻在地,那人竟給他踢得動撣不得。
今晚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嗎?
如果陳綱剛才算是打架的招式,現如今的小薛就是世外高人,幾個壯漢幾乎連他的身都近不了,只聽得慘叫連連,連我都感到這樣的打法太坑爹了!
形勢高下立判,英雄歸來,狗熊一窩蜂的逃掉。
我將陳綱從地上扶起來,還好是皮外傷,不礙事。只是頭發,皮膚站滿了灰土,滾成了土人。臉部擦破了些皮,滲出血來。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伸出手緊緊握著小薛的手:“謝謝哥們兒!”
小薛下一刻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其貌不揚,樸實的如同路邊的沙石。
陳綱舉著大拇指道:“兄弟!我沒看錯的話,你也是個會家子!”
小薛撓著頭憨憨笑道:“特警剛復原,給老板開車!”
我明白了,何某的司機既是司機,危急情況下還是保鏢。
“那你也不是一般的特警!”陳綱的這種洞察一切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人家救了你,還盤問的這么仔細。
“呵呵!全國散打比賽得過獎,”小薛很大度,“大哥眼神很刁!竟然看出來了?!?/p>
陳綱眼睛冒著欣喜再次握手:“咱們同道,我是偵察兵出身!嘻嘻!也算特種兵,但是沒你特?!彼耦仧o恥了些。
兩個大男人血淋淋的再次握了握手,在這黑色的暗夜,說不出的滑稽和詭異。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我提醒,這不是一個開軍人聯誼會的場所。
他擺擺手:“又不是沒被人捶過!抗打擊能力強撒!”
小薛撿起地上的外套友好的笑笑:“你們快回去吧!找點兒藥水洗洗傷口!”
“謝謝!改日咱們哥倆兒好好喝一盅!”陳綱惺惺相惜地再次與小薛擁抱,要了小薛的手機號碼。這大概又讓他們回憶起了戰友的生死情來。
“李姐!再見!”小薛恭敬的沖我點了點頭,道別。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小薛,陳綱問道:“該不會又是那個浪花從天而降派人來救你吧?”
我的隱私總是被他像擠海綿里的水一樣慢慢擠出來。
“說來話長!不如不說!”我扶著他,“先回家吧,傷口的血要清洗一下?!?/p>
“那么在我舔傷口的時候,你能不能說說這個小薛是怎么回事?能雇傭這樣的小伙子當司機,身份一定了得,你說說吧,就當講故事給我壓驚了?!?/p>
“你說什么啊?”我生氣他在這樣的一個時候,還主次不分的糾結于不相干的事情。
“招娣兒!別在聰明人面前裝糊涂,我不傻。這個俠義的小孩子沒問題,問題是他背后的老板。這孩子沒必要那么恭謹地對待你!”
“陳綱!你太可怕了!”我真生氣了,“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感覺就像被剝得赤條條的,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說,你現在想告訴我關于那個男主角和小姑娘的故事嗎?”
“我想說······要是你愿意聽的話。”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我不想聽!”我將他重重地推在一邊,向前走去。
“哎呦!李招娣兒,你辣手摧花呢?疼死我了!”他疼的直呲牙。
我沒有放慢腳步,只有疼痛才能讓他嘴巴消停點兒。
回到家里,兩個小家伙睡得正沉。我偷偷取出藥盒子,為他清洗了傷口,簡單包扎了一下。
“今夜就留在這里吧,我和孩子們睡大臥室,你睡這里?!?/p>
他為難地說:“我本不想給你惹麻煩,這本來是我的原則!”
“已經惹了,況且今晚你回去,第二天你的出租屋里會出現一堆肉醬?!?/p>
“不至于那么狠吧?”
“你看看今天那幫人!”我提醒他。
陳綱臉上堆滿了少有的愁緒:“他們似乎已經動手了,但是不管他們身上有什么花花綠綠,我都會將那張皮剝下來。”
“要不要報警?”我問道。
他看著我:‘你傻???報警只會將剛剛幫我們的小兄弟賣進去,那小子打人也太狠了些,”他笑起來。
“我們是正當防衛,不會賠付醫藥費的,”我說道。
陳綱搖搖頭:“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還有小兄弟背后的老板,人家可是有身份的人。人家幫了我們,我們不能給人家惹麻煩。”
包好傷口,時間已經午夜了,我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給陳綱,誰知他將臥室的門緊緊反鎖。
我敲開后笑罵:“呵呵!這么緊張干什么?怕我非禮你?。俊?/p>
他接過水杯笑道:“不是,我是怕我自己非禮你!”
我的臉瞬間發燙,這樣的曖昧似乎不應該有,似乎又應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