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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產房里的鬼影

尋找鬼師(3)

何文亮早上五點多就起床了。

昨晚他基本通霄沒睡,何莉慘白而沒有生氣的臉一直在他眼前晃動,那張病危通知書上“隨時可以死亡”的字眼更是讓他無法入眠,輾轉反側到后半夜才進入迷迷糊糊的淺睡眠狀態,接著他又看到了周妍斷氣前望著他的目光,目光中有痛苦、絕望、乞求還有不舍,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開,就象他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旁邊剛出生的何莉正踢蹬著瘦瘦的兩條腿舞動著小手哇哇大哭,這就是二十多年來一直讓他心痛欲碎的場景,每一次看到都讓他血貫瞳仁心碎欲裂。

“啊!”胸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他這時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他起來用枕巾擦了擦身上的汗,重新躺下以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此后他就睜著兩眼一直等到天亮。

昨晚他給家里打了電話,妻子問他什么時候能回去?因為女兒何萌明年就要高考了,現在正是緊張的復習階段,而她明天要上夜班,后天早晨無法給女兒做早飯,如他回不去女兒就只能吃干糧了。女人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明確,想讓他早點回去。

何文亮現在的妻子是在收費站工作,活不累但卻耗時間,八個小時必須得守在那里,一步也離不了,有時家里有事也顧不上,因此平時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在張羅。

他知道自己這次離開會影響到妻子女兒的日常生活。但他卻無法把何莉一個人扔在清海不管。

二十四年他曾扔過一次,但那時何莉還有外婆,他相信在外婆的悉心照顧下何莉會生活得很好。但現在,何莉除了他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如果他不管不顧地走了,何莉肯定會沒命。

這時周妍乞求的目光又浮上心頭。當時周妍雖然已說不出話來了,但她眸中的意思他非常明白,她是讓他好好照顧好女兒,畢竟這是他倆唯一的愛情結晶。他已經對周妍食言過一次,這一次難道還要再食言?

不!

“對不起,明天我恐怕回不了家,”何文亮溫和地說,“這里還走不開,小莉仍然昏迷著,昨天醫院連病危通知書都下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小莉就會……”一陣難過涌上心頭,何文亮不由有些哽咽。

電話里默然良久,好半天才傳來輕柔的聲音:“那你自己小心身體。有些事盡到力心安了就行,結果并不會都會如你所期望的那樣出現,所以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別掂著家里,何萌的早飯我會想辦法的。好了,早點睡吧。”

收了電話后何文亮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又發了一回呆。徐慶娣他們三人去了武寧山區尋找鬼師,到現在沒有任何回音,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鬼師,退一步說,既便是找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何莉。現在何莉是多昏迷一天就增加一份醒不過來的危險,我該怎么辦?

當一縷曙光照到房間里的樟木箱上時,他就起來了。

他睡的是周母生前所居的小房間。小床上的被褥原本都用舊被單包著,初冬的氣候不是很潮濕,所以昨晚他打開就睡了,也沒覺得有什么潮氣,想是前幾天有太陽時,何莉都是抱出去曬過的。

他把被子略平整了下就去了衛生間洗漱,然后提起昨晚從床下找出來的皮箱出了門。皮箱里的東西他都檢過了,一樣都不少,仍如二十七年前一樣安靜躺在里面,一點也沒有因為時間的流失而走樣,只是他不知道二十七年后的今天自己的法力是否還會象以前一樣靈驗。

在小區門口的小吃攤上他買了兩只大餅和一根油條,邊吃邊往醫院走去。

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口,看到門口仍然聚了好多人,但有許多陌生面孔,想是昨天他離開以后重癥監護室里面的人已換了一茬。

他看了看墻上的鐘,離上班還有半小時,就在走廊里他昨天坐過的那張椅上坐了下來,臉上陰晴不定地想著心事。

整八點,張清生來了,他行色匆匆,臉色凝重,沒有注意到坐在外面的何文亮。何文亮看著張清生進了重癥監護室,沒有立即站起身來,臉上是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稍頃,他才象下定了決心似地起來,抓著皮箱步子沉重地走向重癥監護室,臉上滿是決絕和悲壯!

盤山寨里,

晨曦照到臉寵時徐慶娣才醒來,旁邊盤玉蘭早已不見了蹤影。想是她這一夜睡得跟死豬似的,連老媽什么時候起來都不知道。

昨天一天可真是累壞這小妮子了,這盤山寨她小時候曾來過一次,可那時父親心疼她,她一叫走不動了就讓她爬到他背上,哪里會累?昨天那山路她可是全程都是用自己的腳走的,那可都是陡峭的山路誒!這對平時一天走不了一里路的徐大小姐來說真是了不起的一個奇跡了。想想都覺得自傲。

昨晚聽說今天還要走好多路,此時的徐慶娣真不想起床,一想到那彎彎繞繞的山道一級級次遞向上的羊腸小道她就心里發怵,可再一想,好朋友何莉還在重癥監護室里人事不省地躺著呢,她能不能醒來就全看她們此行是否順利了。

一想到這里,她就一咕碌爬了起來,硬是將酸痛的兩條腿塞進了牛仔褲里。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已從東面小山上露出了臉來。出了房門是一個院子,院子里一側用籬笆圈起來里面養了十幾只雞,另一側種了些青菜蒜苗和香菜,在初冬陽光照耀下顯得青翠欲滴。

徐慶娣忽然有些奇怪,她上次來時好象沒有這院子啊?她看了看前面的屋子,明白了,當年這里的房子只有前面三間,后面是一大片樹林,她還帶盤剛只有兩歲的小女兒鉆進樹林玩過。這么說來,后面三間是后來又添造的?怪不得昨晚她高一腳步低一腳走到后面時怎么也想不起自個所處的方位來了。

她來到前面的堂屋里,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旁邊廚房里的灶上冒著熱氣,掀開鍋蓋一看,里面燜著一鍋黃皮紅心山薯。

她不由樂了,這黃皮紅心山薯是她的最愛,當年她隨父母來盤山寨時什么也不想吃就只挑這山薯吃,敢情剛舅媽還記得呢!哈哈,知我者,剛舅媽也!

徐慶娣挑了一只長長胖胖的小山薯,燙得呼哧呼哧在手里倒著,然后剝去皮,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又“哇”地一聲吐到手里,吹了幾口氣,這才放到嘴里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盤山寨的山薯真的很好吃,比清海的好吃多了,據說這是長在高山的緣故,徐慶娣也不知真假,反正一到秋天她就會纏著老媽給剛舅舅打電話,讓他寄點山薯干來過饞癮。

正吃著,盤剛和盤玉蘭進來了,同時來的還有宓成功,三人的臉上都有些凝重。出什么事了?

“丫頭,抓幾個山薯我們就上路吧,看云象今天下午要下雨,再不抓緊時間我們今晚就回不來了。”不等徐慶娣問,盤玉蘭就說,語氣中透著焦灼和擔憂。

徐慶娣一驚,忙從鍋里抓了兩只山薯用餐巾紙包了揣進羽絨服口袋里。

盤剛妻子又從房里急匆匆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布包,塞到盤玉蘭手里說:“盤妹子,這是雞蛋和餅,你們路上吃。”轉頭又對盤剛說:“阿剛哥,路上小心點,要是發大水了,就等等,讓水下去后再走,現在山里太平沒什么大獸,過一晚也不打緊的。帶著盤妹子她們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曉得了。”盤剛簡短地應著,一邊麻利地整理著一個布袋,然后把袋口扎緊,往身上橫著一捆,又抓起一把斧頭往腰帶上一插,緊了緊褲管,朝穿戴整齊的盤玉蘭母女和宓成功看了一眼說:“可以走了嗎?”看到三人一齊點頭,就帶頭出了屋門。

徐慶娣看了看東面山頂上紅彤彤的日頭,心里說:“這么大的太陽,怎么會下雨?剛舅舅這是看走眼了吧?”她湊到宓成功身邊:“宓教授,你說這天真會下雨嗎?”

“會啊。”宓成功慢條斯理地說。此時的宓成功腳上換了一雙登山鞋,呢大衣留在了盤剛的家里,穿了一套沖峰衣,背了只小型的登山包。看起來比昨天年帥氣多了。

“嘁,太陽出得好好的,怎么會下雨?不可能吧?我看是你們多慮了。”

“山里的天是孩兒臉,一天要變三變的。考慮得多一點就安全點,如果不下那當然最好嘍。”宓成功仍然不緊不慢地說,腳下卻不慢。

“不對吧,‘山里天孩兒臉’指的是夏天吧?現在又不是夏天!“徐慶娣扁了扁嘴,白了他一眼:“看來你也不是百事通嘛。”

“哦,那你知不知道‘吃飽帶飯天晴帶傘’這句話?”宓成功并不惱,和徐慶娣同行了一天多,覺得這姑娘還挺有趣的,于是就逗她。

“當然知道啦,嘁,當我三歲小孩嗎?”徐慶娣翻了翻眼睛,“這話和天氣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今天這種情況不就是了?”宓成功攤了攤手。

“吃飽帶飯?……啊呀,我還沒吃早飯呢。”徐慶娣忙從口袋里掏出有些變形的山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這下輪到宓成功朝她翻翻眼睛了。

三人經昨晚來時的山路下去,走到飛龍江渡口,乘渡船過了江,又在江邊雇了一輛三輪改裝車,就是昨天他們在武寧汽車站看到的那種,盤剛和車主談好到洞宮山的價錢就讓大家上了車,車主等眾人全上車后立刻啟動,發動機發出一連串“砰砰”的聲音,車屁股后放出一股黑黑的煙霧來,然后車子往前一竄就顛簸著上了公路。

這條所謂的公路傍著飛龍江延伸,看地形原來應該是條小溪,因上游斷流小溪漸漸干涸了。由于小溪和飛龍江并行,由東往西一直通往山外,人們由此出山的話遠比曲曲彎彎的山路要近得多。因此,人們就圖方便把這干涸了的小溪當作了通往山外的近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現在這樣能行車的大道。

公路另一側全是刀切斧劈般的陡峭山峰,直是“懸崖峭劈勢欲傾,唯見飛云空冉冉”,看得徐慶娣心驚肉跳,真怕此時會突然發生地震,把她們永遠埋在了這里。

由于這路未經修整處于完全原始狀態,路上的小石頭全是由大石頭風化碎裂后而成,因此這路比昨天的路還要凹凸不平,這三輪改裝車一路上就象扭秧歌似的,東扭扭西顛顛,折騰得車子里的人全都呲牙裂嘴驚叫連連,就連盤剛也皺著眉頭努力忍受著身體快要散架的不適。再看宓成功神色倒是正常,只是閉著眼睛,嘴里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念什么經。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那車主,一邊開車一邊還居然吹起了口哨,只是那尖利的口哨聲時斷時續,幾乎全被震天響的發動機的“砰砰”聲掩蓋了。

眾人咬緊牙關熬了一個多小時后,車子終于停了。

盤玉蘭第一個跳下來,一頭鉆進了草叢里,緊急著就從那里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徐慶娣下車后則臉色倉蒼白地蹲到了地上,連連按摩著胃部。再顛下去,說不定她剛才吃的那兩只山薯會變成山薯糊吐出來。

只有盤剛,除了臉色發白一些外沒有什么異常,他下了車從腰帶上取下煙桿剛想吸上一口過過煙癮,忽然看到宓成功神色自如地跳下車來,嘴里不禁驚奇地“咦”了一聲,過去說:“宓教授,你還好吧?”

“嗯,還好。”宓成功站定,靜靜地說。

“宓教授是練過的?”盤剛疑惑地問。

盤剛在盤山寨做了三十幾年的生產隊長,以前生產隊干活時需要隊長派工,盤剛每天忙得腳不點地,晚上回家雞都快打鳴了。改革開放后分山到戶,大家都自顧自過日子,不需要他派工了,他這個隊長就閑了下來,除了處理各家各戶的家庭瑣事和糾紛外他就沒事干了,閑來不是提著鎬頭上山種樹,就是拎著網下溪抓魚,要不就扛著把自制的槍上山打獵,把家里的菜地和牲畜統統都扔給了婆娘。后來城里有兩個年輕人來盤山寨探險,請村里人做向導,但當時誰也不愿意,那么個破山,有啥好看的?還特意巴巴大老遠地從城里趕來,腦袋有病吧?

當時剛入秋,盤剛正好沒事干正難受呢,看到兩個年輕人失望的神色,就鬼使神差地應承下來,領他們在山上轉了一圈,此后找他領路的越來越多,他就成了盤山寨里的專業向導。幾年來他曾領過好幾支探險隊,能在這條原始路上顛了那么久還能保持神色自若的他還真見過沒幾個,而那幾個據說都是練家子,所以見宓成功下車來面不改色他才會有這一問。

“哪里練過?只是從小喜歡體育,身體經得起摔打罷了。”宓成功微笑著回答,說著做了個側彎的體操動作。

盤剛笑笑,沒說話,走到一邊過煙癮去了。

等宓成功付了車費,盤剛看女人們都已恢復過來,就招呼一聲帶頭走了,那根竹煙桿又回到了他的腰間。

那條小溪公路到這里融入了飛龍江。前方又是連綿的山脈。在山腳下隱約可以看到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蜿蜒在其中。

盤剛引著一行人在小溪公路的盡頭踏上了那條山路。

徐慶娣到近前一看,額滴娘誒,這算什么路嘛?這只是一條被山水沖刷而成的溝然后又被無數只腳踩實而成的,連石階都沒有,比上盤山寨的路還差,這怎么走嘛?

就在她遲疑間,宓成功迅速從她身邊掠過,跟著盤剛上去了。

接著盤玉蘭也超過了她,邊走邊說:“沒事丫頭,山里的路都是這樣子的,走得多了就習慣了嘛。”說著回過頭來擠了擠眼:“要不要媽攙你?”

徐慶娣朝老媽白了一眼:“走你的吧!”然后抬腿跟了上去。

在半山腰的一塊平臺上,盤剛讓大家休息一下,徐慶娣累散了架似地癱在了地上。盤玉蘭取出盤剛老婆剛才塞給她的干糧,打開一看,里面是八個雞蛋八張餅,還有一把棗子,怪不得拴在腰里沉沉的。盤玉蘭給每人一只雞蛋一張餅而給盤剛的則是雙份。宓成功從他的登山包里取出四瓶半斤裝的礦泉水,每人分了一瓶。

盤剛接了雞蛋和餅但拒絕了瓶裝水,他笑著說喝不慣那種沒有味道的水,山里人出門渴了就喝溪水,甜甜的,比這種裝在瓶里的水好喝多了。

憩了一會兒盤剛就催著大家上路。

就在此時,天忽然暗了下來,烏云慢慢地飄過來把原本亮亮的天空遮住了,風里有了潮濕的味道。眾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憂慮。

只有徐慶娣沒心沒肺地在驚嘆:“媽,你和剛舅舅真是太神了,剛剛還大太陽呢,一下子就陰了,你們都快趕上天氣預報了!”

“這丫頭胡說什么呢?我們就是聽了氣象預報才知道的啊!”盤玉蘭哭笑不得地說。

“哦,原來這樣。”徐慶娣窒了一下,訕訕地不說話了。

下午一點左右,一行人終于趕到洞宮山的石仙嶺,找到了那個鬼師居住的洞穴,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鬼師——一個似人似鬼的男人。

llj275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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