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轉(zhuǎn)頭看著正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們。
或歡笑,或鄙夷,或事不關(guān)己。
這一切的一切,離自己好遠(yuǎn)。
琬兒,終于要離開自己了。
這聲祝福,和再見,就無需說出口了。
琬兒一定明白,或者她已不需要明白。
滿心滿眼,就這么裝著宋墨城,自己,終究只是她的哥哥。
正堂內(nèi),下人們已經(jīng)四散,各自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為什么我們只用夫妻交拜,不用拜天地?不用拜父母嗎?”琬兒臉一紅:“琬兒還未曾見過相……宋大人的爹娘……也不知他們會否喜歡琬兒,就這么嫁了過去。”
“小丫頭,就叫我相公吧,為夫覺得這名字很受用。”宋墨城一臉的壞笑,頓了頓,又道:“我宋墨城,頂天立地,天地再大,也奈何不了我,既是如此,又何須拜天地。至于爹娘,呵呵,宋某的爹娘一向云游四海,常年不在府內(nèi),你自是見他們一面都難。”
“但是,總要有個禮數(shù),不能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當(dāng)你的娘子。”琬兒有些心急。
“哈哈,我的小丫頭,為夫喜歡的,爹娘就會喜歡,他們都是寬容的人,尤其是你這樣的女子,他們定會喜歡。”宋墨城說著便揉了揉琬兒的頭。
“我的賢弟,你就這么給我找了個弟妹。”上官和風(fēng)走了過來:“而且這小琬兒為兄本是想收做女兒的,罷了罷了,讓你撿了便宜去。”
“上官大人,琬兒一直當(dāng)你如爹爹般,就算是嫁到宋府,上官府仍是琬兒的家。”琬兒一臉的堅定。
“小丫頭,別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為夫是把你娶來當(dāng)夫人的。可不會委屈你。”宋墨城不滿的抗議著。
“好了,好了,賢弟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已然正午,我吩咐下人們,準(zhǔn)備用膳了。”上官大人擺了擺手。
宋墨城低頭溫柔的對琬兒說道:“小丫頭,為夫去換套衣裳。”琬兒嬌羞的點了點頭:“那琬兒需不需要換?”
“你不用,這樣子,很好看。倒是為夫這么一身紅彤彤的,委實不習(xí)慣。”宋墨城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就是,主子平日里的衣食住行都是奴婢帶為打點,除了紫,藍(lán),白色,其余的,尤其是這大紅衣裳,主子是極不喜愛的。”姹紫直接接了話頭說到。
“姹紫,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你去廚房那邊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宋墨城嚴(yán)厲的說道,眼中閃了閃寒光。
姹紫身子微微一頓,立馬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這位女子是?”琬兒看著姹紫離去的背影不禁問道。
“她?不過是我府中一名婢女罷了,你大可不必管她,你現(xiàn)已是宋夫人了,明白嗎?”宋墨城邊往內(nèi)堂走邊說著:“小丫頭,為夫去換衣了,你且先與上官大人坐在桌旁。”
琬兒還是站著,看著上官和風(fēng)和上官滟圍桌坐下后,猶豫了一陣還是站立著。
上官和風(fēng)奇怪的道:“弟妹,來,坐啊。”
“雖說上官大人一直把自己當(dāng)做上官家女兒一般,但基本的丫鬟的禮數(shù)還是要講的。琬兒不可與主子同桌用膳。”琬兒說得一本正經(jīng)。
“噗嗤。”上官大人和上官滟一齊笑出聲來。
“我說琬兒啊,你現(xiàn)在可是我賢弟的夫人,我上官和風(fēng)的弟妹了,堂堂太尉夫人哪能讓你站著。再說,府中大大小小喜慶之事時,你和千山可是與我們同桌用膳的。平時,你可是在自己閨房單獨用膳的。”上官和風(fēng)故意假裝刁難著琬兒。
“上官大人……”琬兒有些啞口無言。
“上官兄,這才一會你就開始欺負(fù)我的小娘子了。”宋墨城大笑著走來。
“不敢不敢,只是弟妹過于羞澀,為兄調(diào)節(jié)下氣氛罷了。”
“上官大人,你別叫琬兒弟妹,感覺好陌生。”琬兒微蹙眉頭道。
“好好,你們兩說什么就是什么。”上官和風(fēng)笑著聳聳肩。
大家就這么談笑了一陣,飯菜也上得七七八八了,倒是簡簡單單,不過幾道翡翠燒魚,留香挽雞,麻婆豆腐,清燜脆筍。
“來吧,大家隨意吃,都怪賢弟不早些告訴為兄今日竟是你的婚禮,不然為兄定叫他個百來人過來。”上官和風(fēng)略微抱怨著。
姹紫蓮步走至桌邊講一盤糕點輕放至桌上。
琬兒聞著陣陣熟悉的香味不禁喜道:“桂花糕!”
姹紫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小聲的咕噥道:“沒吃過桂花糕嗎,不愧是小丫鬟。”
琬兒頭一歪,伸手就夾了個桂花糕,放進(jìn)嘴中開始細(xì)細(xì)品嘗,宋墨城舀了碗雞湯給琬兒:“琬兒,不要一天到晚吃糕點,來點補(bǔ)身子的,你這么瘦。”
“賢弟可是這么快就秀恩愛。”上官大人朗聲笑道。
琬兒和宋墨城相視一笑。
“琬兒妹妹可是今日離去?”上官滟問了句。
“那當(dāng)然,已是我宋墨城的娘子,當(dāng)然要回家了。”宋墨城聲音里面宣示著所有權(quán)。
大家依舊這么說說笑笑。
所有人都姹紫為空氣,她也知道討了個沒趣,身一側(cè),作了個揖便退下了。
大家酒足飯飽之后,琬兒便回房收拾東西去了,上官滟也跟了去說是要幫忙。
宋墨城沉下了剛還笑意盈盈的臉對上官和風(fēng)說道:“上官兄,我們該好好商量下你的案情了。”
“是啊,皇上對此案情可有期限?”上官和風(fēng)問道。
宋墨城托腮思索了一陣:“上官兄,愚弟還是與你說了罷,皇上其實早已知道你并未私吞國庫銀兩,只是大臣們得反應(yīng)太過激烈,他只能假意軟禁你,不然皇上不會要我來調(diào)查此案,我一個太傅,怎能來查案。”
上官和風(fēng)一陣驚訝:“原來如此,那大臣不會更加說三道四嗎?”
“想必早已在今日早朝提議了吧,只是愚弟借口要來你府中調(diào)查案情,就免了早朝,明日想是逃不掉了。”宋墨城無奈的搖搖頭:“上官兄可有相出什么可疑的人?”
“那日遇到芙熙公主,就好像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昨日回府,我想到了,最可疑的人莫過是芙熙公主的外公,李貴妃的爹,李鯖。”
“他?那個老狐貍?”宋墨城眉頭一挑。
這李鯖可不是簡單人物,在其女李素云(李貴妃的閨名,芙熙公主的母親)三歲時便開始琴棋書畫樣樣都教,十歲李素云便已樣樣精通,期間的艱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所以,不過十二歲李素云便被選入了宮,十四歲便封了貴妃,皇上寵愛李貴妃是人人皆知的事,皇上也盼望著李貴妃能懷個小皇子,圣上也早有口諭,若是李貴妃能懷個小皇子,便直接封為太子,將來繼承大統(tǒng)。因圣上已有三個公主,一個皇子。不料那李貴妃十五歲懷胎,還是只生了個小公主,也就是芙熙。
各嬪妃高興不已,想著李貴妃該是要失寵了,不料,皇上仍是對芙熙公主百般溺愛,若是可立公主為太子,只怕是皇上也會立。如此的寵愛也養(yǎng)成了芙熙刁蠻的個性。眾人皆是牙癢癢,卻又不可發(fā)一言,之前有個嬪妃大膽頂撞李貴妃,直接被扔進(jìn)了冷宮,便再無人敢去惹。
現(xiàn)在的李貴妃已然三十歲,皇上卻仍然幾乎是獨寵,連當(dāng)今皇后也來巴結(jié)李貴妃。
有這樣的后盾,李鯖有恃無恐,朝堂之上,他與宋墨城一直是對立的,想是一直害不到宋墨城,便把這心思算計到了上官和風(fēng)身上。
“有點兒棘手,既是李鯖所為,必然牽連了許多人的,明日早朝我去探探風(fēng),順便與圣上稟報一番。”宋墨城托腮道。
“如此甚好,若能借機(jī)把這李鯖扳倒那是美事一樁。”
“沒那么容易,明日且先去試試才知,看那老狐貍的尾巴什么時候能露出來。”宋墨城眼里流淌著滲人的精光:“只是敢動上官兄,就是逼得我出手了,老狐貍,你等著!”
那邊李鯖在府內(nèi)打了三個噴嚏。
兩人細(xì)細(xì)密密的討論著這次的案情。
這邊琬兒已收拾得差不多了。
上官滟邊幫琬兒收整著衣裳邊道:“琬兒,你可舍得柳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