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總管就這么一直盯著姹紫的背影,只至她徹底離開。
琬兒看著閻總管一直這么癡癡的盯著姹紫,心里又在胡亂猜測了,這閻總管年紀一大把了,沒想到心態還是如此的年輕,琬兒笑著搖搖頭。
閻總管收回了目光,剛好見著琬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由得無奈的道:“夫人,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樣!老奴可不是吃嫩草的人。”
“呃,不好意思,閻總管,冒犯了。”琬兒尷尬的笑笑,原來自己又多想了,掏出腰間的絲巾,順手拭去額上的汗珠,這天果然熱,還好柳月是給自己準備的薄紗衣。
“夫人哪兒的話,老奴剛巧路過,見著姹紫行色匆匆的來夫人身邊,心中覺著可疑,就跟了過來。”閻總管看了眼琬兒的神色,繼續正色道:“想必姹紫這個人,夫人也有些了解,老奴只是想再次提醒夫人一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琬兒心中細細的琢磨著這句話,剛見著姹紫,沒什么不對的地方啊,許是老管家太敏感了吧,畢竟是在宮中呆過那么久的人。自從那日在芙熙公主那兒吃了苦頭,之后止云又莫名的死亡,琬兒對宮中委實生起了畏懼之心。
那日匆匆離宮,來不及去止云遇害的地方祭拜,是琬兒的遺憾,不過那個皇后好像很莫名的喜歡自己,改日去皇后那時,順便去祭拜一下止云罷。無端端的一個生命,就這么消逝。
“夫人,老奴先告退了。”
琬兒沖著閻總管點了點頭,走了幾步,覺著衣裳有些拌腳,便提起襦裙去別處晃悠了。
一個人這么漫無目的的在府中轉了個遍,雖說宋府大,可花一個下午也逛完了,琬兒無聊的走到府門口,嘆了口氣,“唉……”真不知接下來的日子要怎么熬。只覺著頭痛得很,自己又不似那些管家夫人,自己是要自由的,抬頭對著府門口一望,與急急趕回來的宋墨城正好對視上了。兩人會心的一笑,琬兒心中默念著,要自由,但相公也一樣重要!
“娘子今日來府門口接為夫呢,真是難得啊。”宋墨城上前攔住了琬兒的肩,一齊往府內走。
“你貧嘴!”琬兒臉有些羞紅的道:“誰要來接你了,登徒子。”
宋墨城無奈的笑笑,真不知昨兒個是誰主動的,還在這說為夫是登徒子。女人心,海底針啊。
“對了,琬兒今日柳月可把藥端給你了?”宋墨城突然問道。
“藥?什么藥?”琬兒一臉的奇怪,今天有哪門子的藥啊,還是千篇一律的龍井茶和桂花糕當的早膳吶。說來也奇怪,早膳一直是這些,自己倒是從來不膩,對著桂花糕的特別感覺或許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宋墨城抿著唇不說話,一路拉著琬兒的手回到了琬香閣。
“相公,那天在宮里,琬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琬兒說出了心里的疑問,當時心里就覺得奇怪,不過那時身子不大舒服,一時間就忘了問。
“哦。”宋墨城先是應了聲,心里琢磨了一番,才道:“那日,你聽著止云的事兒,應是受不了打擊,不一會兒便暈了過去。然后,皇后就提議把你帶到她苑內歇息一會。
原來是這樣,琬兒心里有些歉疚,自己這陣子身子不好,好像總是莫名的暈倒,這次,還直接在宮內給大家添了麻煩。很奇怪,之前自己的身子都很好的,可能是那次芙熙公主那兒落下了什么病根吧。
“琬兒,發什么呆呢?”宋墨城看著琬兒一直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慌,走至幾子前,端起茶,假意抿了口。
琬兒被宋墨城一喚,回過神來,笑笑道:“沒呢,琬兒只是覺著這陣子身子不大對勁,總給大家添麻煩。”
“傻瓜。”宋墨城松了口氣,走上前環抱住琬兒,輕聲道:“你永遠都不會是大家的負擔,更不會是我的負擔,你是我宋墨城最愛的女子,也是唯一愛上的一個女子。”
琬兒閉著眼睛感受著擁抱,鼻息間縈繞著彼此的氣息,心頓時安了不少。
“所以,為夫特意讓太醫給你開了藥,一定要按時吃,太醫說你只是那時在芙熙那兒受了驚險,每天按時喝點兒凝神的藥便很快能好了。”宋墨城說著便走出門找柳月去了,得趕緊把藥給端來,柳月這丫頭真是的,怎么能忘了給琬兒服藥呢。
宋墨城出了琬香閣便往右側走去,這琬香閣外的右側便是柳月丫頭的臥房,本是兩人的房子,但另外一個丫鬟家中有事,告假了,得一段時間才回來。
“咚咚咚。”宋墨城禮貌的敲著房門,只聽里邊一陣慌亂之后才有聲音答道:“誰啊?”
“我。”宋墨城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個字。
只聽里邊更加的忙亂了,宋墨城雖心生疑竇,但畢竟這也是個閨女的臥房,自己不好進去,便耐心的在房中候著。
良久,門才被輕輕打開,露出一條縫,柳月的腦袋擠在縫中,輕聲道:“奴婢拜見主子,奴婢現在這兒有些不便,不知主子有何事?”
宋墨城隨意的瞄了瞄門縫,被柳月遮得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到,罷了,這也不關自己的事兒,便開口道:“你今兒怎么忘了給夫人服藥?蘇太醫說了,每日都要服用才能起到安神的效果。莫不是,夫人一直待你太好,你連基本的規矩都不遵守了?”說著,話語間帶上了幾分嚴厲。
“是!是!奴婢馬上去弄!”柳月慣性的準備出房門,剛把門縫打開點兒,便觸電般的又縮回了房。躲躲閃閃的對著宋墨城說道:“主子,奴婢等會兒就去可好……”
“恩,盡快就是了,從昨日到現在還沒到一天。一更之前給琬兒服下就行了。”宋墨城挑挑眉,轉身走了。這柳月神神秘秘的,不知搞什么鬼。
柳月一直看著宋墨城離去,才舒了口氣,轉頭對著房內說道:“好了,你趕快走吧!”
不一會兒,柳月的房里就溜出一個人影,探頭探腦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