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子冥嫌棄得話都不說,一個手勢,處在他旁邊的暗衛立即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剛抱過上官璚華的暗衛再次抱起上官璚華,沒有話語,幾個上下,離開了原地,最后消失在遠處。
上官璚華凝神靠近暗衛,心里十分激動,她總算感受到輕功,這種只有在身上吊上了威亞才出現在電視里的高難度武功,自己穿了一年多終于親身感受,感覺真的好像坐在過山車上,顛覆了重力學的吸引,在空中"漂浮"。
從出事點回到冷園,上官璚華也沒有出聲,只不過在看到冷園那熟悉的景色后,才開口對著送她回來的暗衛說:"謝謝你,請幫我轉告你家主子,如果需要我的幫忙,盡管找我,我的名字叫上官璚華。"
三歲的小孩子,對著一個大男人說出自己的閨名,也不算什么,如果對象是剛剛的翎子冥,上官璚華才不會這樣,她有點不喜歡翎子冥的高傲。
這種人,如果她沒有猜錯,他的身份一定很尊貴,非富即貴,不然身邊也不會有人保護著。腳才落地,上官璚華感覺抱著自己的溫柔感消失,再轉頭哪里還看到半個人影,只余下遠處的燈籠搖曳著微弱的燭光。
這里是冷園一個偏僻的角落,上官璚華到了這里,也不怕會遇到像剛剛那樣的事情。倒是要早些回房,看看自己的奶娘現在如何。
小步子跑出草地,夜里露水大,上官璚華的鞋底沾了些泥土,小小的鞋印印在青石板上,上官璚華根本沒有察覺。
沿著走廊跑向自己的房間,不過上官璚華沒有進屋,而是推開旁邊的小房間,房間里的人看到上官璚華,很是激動。
柳綠和紅音扶著柳媽媽回到冷園,柳綠就忙活起給柳媽媽涂藥,就連紅音走了也不知道。不過倒是在路上談了話,明白到底是哪個主子好心。
上了藥的柳媽媽躺在床上睡著,柳綠看到上官璚華也只是上前檢查自家小姐有沒有受傷之類的,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就怕吵醒柳媽媽。
上官璚華看多幾眼柳媽媽,臨走前拉著柳綠走到門外說了幾句話,"今晚你就留在這里照顧奶娘,奶娘現在傷得重,半夜要是燒起來,就叫我過來幫忙。"
柳綠哪里肯,搖頭道,"小姐只顧休息就好,這點事奴婢做得來。"
"我不放心,奶娘要是有什么,你就過來喚我。奶娘這事梗著,我睡不著。"上官璚華的口氣加重了一些,柳綠哪里還敢違背,連連點頭,算是明白。
上官璚華也不讓柳綠回房伺候,脫了鞋子,打算靠在臥榻上想事情,結果眼皮子猛地和自己鬧架,在心里說閉下眼睛就起來,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人吵醒,中間未曾醒過。
翎子冥靠在暗衛的懷里,他身中劇毒,一入夜就必須靠著暗衛的內功維持身上的體溫,不然冷得鉆心骨,很疼。
內功的耗損是很快的,所以翎子冥一晚上總要換好幾個暗衛守著。走了一個,翎子冥自然就被留下的暗衛迅速抱回所住的院子,不然出了岔子,就是滅族的大事。
翎子冥是當今皇上的第九子,雖排行第九,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皇子,身份自然是幾個皇兄都無法攀比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鶼鰈情深,雖說和幾位娘娘都有了皇子,皇上卻對這第九子很是寵溺,平日里更是放縱。幸好皇后娘娘對自己的皇兒抓得緊,也沒落下把柄。
前些日子,皇上在朝堂上終于宣旨,皇九子翎子冥文韜武略,小小年紀就有其當年的風范,嫡長子的身份尊上加尊,十歲就落定太子殿下的東宮正位。
有人開心有人就憂,翎子冥才當了太子幾天,身上就被下毒。第一天毒發時,東宮里傳出的圣旨一道接著一道,皇后娘娘為此暈了過去,皇上下令徹查此事,但結果讓人失望,下毒的宮人死了。
幸而太醫院的李老太醫見多識廣,識得翎子冥身上的毒為何物。知道毒物是什么,皇上只能暗中送走翎子冥,由昭親王跟著,隨同顧老爺來雪云谷,而顧夫人的病其實只是一個幌子。
翎子冥才回到房間,看到昭親王還趴在房間的桌子上打著酒呼,嘴角揚了一分,一擺手,"把皇叔送回房去。"
房梁上下來兩個暗衛,其一在翎子冥跟前行了禮,報了一句,"奴才失禮。"從同伴手中接過翎子冥,內功施展開,護住自家主子的體溫。另一個暗衛帶著喝醉的昭親王離開房間,而隨著翎子冥出去的暗衛也同時消失在房間里面。
"冷邪。"翎子冥本是被暗衛抱在懷里坐在木凳上,眼前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現,翎子冥伸著手要冷邪抱,"孤困了。"
冷邪就是送上官璚華回去的暗衛,他是翎子冥身邊暗衛的領主,從小就跟著翎子冥,翎子冥這段日子要是困,就只允冷邪抱著自己躺上床。
伺候著自家主子,冷邪沒有主子的問話便不會說一個字。才上了床蓋上被子,翎子冥終于耐不住,"冷邪,她是誰?"
翎子冥知道冷邪一定知道上官璚華的來歷,剛剛讓他送上官璚華,就是希望冷邪不讓自己失望,他覺得自己救的這個小女娃,還真的有趣。
冷邪緊閉的雙眼也沒睜開,聽見自家主子問話,冷冷地回了句,"上官璚華。"
"誰?"也是習慣冷邪問一句回答一句的個性,翎子冥很有耐心地接著問,此時他還睡不著,不如想些別的事情。
"上官方寧的女兒。"
半夜里,翎子冥窩在冷邪的懷里問著問題,冷邪回答問題。直到卯時,翎子冥身上的毒才停止發作,眼睛也才閉上。
冷邪感覺到翎子冥已經熟睡,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移開懷里的翎子冥,從床上起來。出了房間,迎面的是昭親王。
昭親王顯然站著有段時辰,看到冷邪出來也只是笑了笑,等走遠了才出聲道:"毒沒解之前不許再由著太子的性子來,昨晚的事本王不追究,但是再敢在酒里放那些料,本王第一個就拿你開刀。"
到底是知道翎子冥想出去透氣,昭親王也只是警告了冷邪,吩咐幾句甩了袖子回房繼續歇著。冷邪看著昭親王的背影,些許明白為何皇上會讓一事無成的昭親王陪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