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上官璚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像個丫鬟,反而比以前更像個小姐,吃穿方面比在冷園的還要周到,尤其她這個"丫鬟"還能和少爺一起用飯,尤其最讓她有些不解的是,只要她的好少爺一句話,顧家的人也要侯在桌子旁,伺候著他們用飯。
新院子從翎子冥這位少爺入住后,重新換了個名字,華而不實之華園,這還是柳綠某天告訴上官璚華的消息。上官璚華隱約感覺自己和柳媽媽三人很安全,華園到底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甚至是上官方寧,也要通報一聲才得以進入華園。
華園里里外外都是翎子冥的人,除了些丫鬟是雪云谷的人,外人要想進來騷擾,必須得到允許才可以。上官璚華從沒有沾翎子冥的事,過段小姐的日子,她樂得自在。
今日陽光明媚,秋日里少得的艷陽天,涼意似乎也驅散了大半,上官璚華僅著無袖紅色的裱襖,里面一襲淺紫色的綢絲涼衫,下身穿著淺紫色的褶裙子,坐在鋪了墊子的木凳上,等待著翎子冥。
此時正是午時,二廚娘領著幾個粗使丫鬟提了食盒進了華園。剛進入屋子,就瞧到坐在一旁的顧老爺和顧夫人,臉色倒是沒有大變化,反而二廚娘走到上官璚華跟前,笑容盈盈地行禮,"老奴給大小姐請安。"
"辛苦。"這幾天,上官璚華真的感覺恍如兩世,以前大廚房的人,就連最低下的丫鬟也不會給雜院的人好臉色,不過是住在華園,什么都變了。
二廚娘笑嘻嘻地再拘了拘身子,倒是動手指揮起粗使丫鬟,"第一層的菜擺在最外側,最后的鍋子里可是放著火炭,小心莫烘著大小姐。"
上官璚華也沒有阻止二廚娘的話,手里捧著柳綠早些煮好的藥膳繼續細用。藥膳也是墊墊肚子,桌子上的飯菜才是實肚的東西。
二廚娘剛落了聲,柳綠相請的翎子冥也剛好姍姍來遲,看了眼顧家的人,翎子冥倒是沒多一句話,徑直走到上官璚華的側面坐下,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上官璚華昨日見到的翎子冥不是這般,當下也有疑慮,"少爺,要不要讓人給你看看?"
翎子冥添了塊肉放到上官璚華面前的瓷碗中,皺著眉頭說:"本少爺自有分寸,你身子骨瘦,要給本少爺當丫鬟怎么也先吃胖點,不然本少爺怕多嘴的婆子丫鬟說本少爺虐待你。"
翎子冥這話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實在,上官璚華相信只要見過她的人都會認為她這哪里是給少爺當丫鬟,天天小姐那般嬌養,不知氣煞多少人。
顧夫人尋上官璚華麻煩一次也沒有得逞,到頭來進了華園的上官璚華有翎子冥護著,幾次過來她也要瞧著臉色。現在又一次見識到翎子冥對上官璚華的寵溺,眼神恨不得殺人。
"顧老爺,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又過來這邊了?你來就算了,帶著你那夫人,也不怕嚇著本少爺的小丫鬟。"又給上官璚華添了兩筷子青菜,被上官璚華瞪上了。
這人怎么這般可惡,明知道她最討厭吃青菜,還一天添個不停。上官璚華瞪著翎子冥,偏又耐著澀意嚼完碗里的青菜。翎子冥幫她諷刺顧夫人,她才不感激。要是他能只顧著和顧家的人對杠,她碗里說不定就不會有青菜,只是這樣的可能不多。
顧老爺真是急了,今日可是有大事,他本不想帶著顧夫人來,卻被吵得頭疼便帶著,真是不省事的人。
"少爺,是老爺有書信來,小的是來遞信的。"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信雙手捧上,顧老爺自然沒看過信的內容,目光也緊隨信的移動。
翎子冥一揮手,讓身后的冷邪幫看信,他用飯才是大事。想到做完差點出了岔子,翎子冥倒是有些話要和顧老爺說,"上官谷主這兩天可有話同你說?"
顧老爺被嚇到低頭,結結巴巴地說:"小的...上官谷主他..."
"怎么回句話那么痛苦?是不是瞞著本少爺什么事?"翎子冥定奪的目光落到顧老爺的身上,"本少爺的耐心一向有限。"
"少爺,上官谷主還沒找到法子。"顧夫人看不下自家老爺的怯懦,連身子也沒福下去,就硬著嘴說道。
上官璚華嚼著飯,笑了。這顧夫人真是有眼無珠,平日里翎子冥最恨她開口,連她也察覺出翎子冥的心情不佳,倒是見過送死的,沒見過這般急著死的。
"小丫鬟,笑什么?"沒有馬上抓著顧夫人的以下犯上,倒是被上官璚華嘴角的笑吸引了目光,翎子冥一時也緩了語氣,有趣地看向上古璚華。
上官璚華捧起碗,躲開翎子冥的動作,"少爺,璚華已經吃了五筷子青菜。"警惕地看著翎子冥,倒是想說你不去管你的人,憑什么管她。
翎子冥收回筷子,把青菜放到自己的碗里,"本少爺才覺得這嫩芽小菜適口,哪會讓你這貪肉的小丫鬟分了去?柳綠,賞。"
柳綠早些就得了銀子,自家小姐過得好,她這個貼身丫鬟也有面子。從袖子里拿出半錢銀子,放到二廚娘手里,"少爺賞的酒錢。"
"老奴謝謝少爺,謝謝大小姐。"二廚娘也是有眼力的人,這幾天在華園可是得了不少的賞錢,好話自然多。
翎子冥吃了幾口菜,認真地看向顧老爺,"廚娘倒是個會說話的人,只不過你的夫人就有些欠缺,你看怎么辦?"
顧老爺拉著老臉,自家的夫人再放肆也是得罪了九皇子,一側身,不輕不重一掌,卻被人攔下。
上官璚華把翎子冥的每一個小動作看在眼里,不做聲色地繼續用飯。這個少爺,倒是有趣。再看顧夫人,更覺得有趣,那臉色真是別扭。
"少爺,小姐,奴婢燙點小菜。"柳綠得了上官璚華的示意,上前在鍋里放了菜,再伺候兩位主子。
熱乎乎的燙菜,倒是暖了身子。翎子冥自顧動筷,上官璚華也落得個清靜,不過上官璚華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