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來了？哼，她慕霜向來不信這些東西。再說了在她眼里那些庶出的和攔她路的本就該死，所以，她從來沒有錯。

慕霜盯著水無容，看著水無容此刻平靜如初的眸子她心里卻有些抓狂，現在水無容不是應該很焦急緊張才對嘛，擺出這副悠閑的模樣是給誰看？慕霜雙手一緊，她道：“報應？那么水無容，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現在處境也是老天對你的報應呢？”

水無容不說話，起身轉到窗前伸手勾起窗欄輕輕一推打開了窗戶，迎面一陣清風習習吹來，隨著窗戶的打開霧破云開見明月，外面夜靜如水，繁星當空。低頭看樓下，萬物霜華浮動，影影綽綽在檐燈的照映下，紅花更紅，綠葉更綠。

慕霜看著那襲似要融進這夜畫中的白紅衣袂，冷笑道：“怎么？我看你是不敢跟我說實話吧，說我心狠手辣其實哪里比得過水無容你詭計多端啊。一介亡家商女能得皇帝親自相救已是萬幸，竟然還能攛掇皇帝封你為什么未來皇后，還如此用心保護，也不知道你為做成這些究竟是費了多少力氣啊。”

慕霜眉眼一轉，又道：“指不定連來我們慕府也是有計謀目的的吧！”

“慕霜，如你所說，我今天的一切若真是我步步為營得來的，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水無容沒有轉頭，目光凝視著那黑盤似的夜幕天空。

聲音隨風飄進慕霜耳中，她一咬牙剛要反駁水無容，只聽水無容又道：“既然你覺得我沒有說實話，那么......”水無容慢慢扭轉脖子，眼睛里泛著神秘而詭異的色彩望向慕霜，“我若說我就是慕靈還魂，回慕府就是來找你報仇的，你可信了？”

這眼神讓慕霜沒由來的退了兩步，竟不敢與之對視。這一秒她竟然真的在水無容身上看到了慕靈的影子，猛然間慕靈死前的掙扎和求懇浮現在眼前，慕霜竟然踉蹌到要緊緊扶住桌椅才能勉力站穩。

“這樣，我對付你的理由就充分足夠了吧。”水無容身子一轉，死死的把慕霜給盯牢，夜風吹起她的頭發衣服，飄飄然竟真似是自天空降落的神明一般，讓人感覺到一股不適的壓抑感。

“你胡說，你胡說。死人怎么可能復活，哼，你想騙我也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吧。”慕霜突然大吼大叫起來，唯有這樣她能驅趕掉心中莫名的恐懼和害怕，眼睛越過水無容望著她身后那片迷蒙，慕霜是不敢看水無容本人的。

水無容淡淡一笑，道：“看，我都說了上次我是歪打正著你不信；沒辦法我又說我是慕靈附身你還是不信。不如慕霜你直接告訴我，究竟我要用什么理由你才相信我就是要害你呢？”

“你？”慕霜咬得一口銀牙咯咯作響，估計都要出血了吧。知道自己被水無容戲耍了慕霜眼里浸滿了恨意，指著水無容直是哆嗦。

“哼！沒關系，反正你說不說都已經無所謂了，縱使你真沒想過害我，但我也不怕告訴你，從你進慕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除了你了，這就是一個人鋒芒太露的壞處。可惜我本來想假意接近你的，可你卻三番五次為難于我，好像天生要跟我作對一般。不過一切都沒關系了，縱使這結果跟我想得有些出入，但今晚你是逃不出去了。”

“看來，你謀劃很久了啊。”水無容卻出乎慕霜意料的沒有被激怒，她輕笑道，“說我想害你，你看，這明明是你一早就計劃好了要毀了我不是嗎？”

“那又如何？誰讓你樹敵太多。”

水無容瞇了瞇眼似是又想起了些什么，突然轉笑道：“我說慕霜，看你的樣子為今晚的行動是做好了十足充分的準備啊。”

“那當然。”慕霜昂起頭，終于把剛才那一瞬的害怕扔到了一邊，“所以今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是逃不出去的。”

喚春兩個丫頭對視一眼，不過并沒有說話。

水無容也只是看著她沒有開口。

慕霜指了指那緊閉的雕花大門，一臉的奸笑：“這閣樓上下已經空了，我的丫頭守在門口，而大門口還有大哥的兩個手下，所以那是半只蒼蠅也飛不進來的。而我早就打聽好了，今晚父親要去赴一個官員的約會，此刻只怕早在席間喝得酩酊大醉了，而后院那些女人，有母親幫忙看著，也不可能會有人知道這里今晚發生了什么。”

“你大哥呢？”水無容好奇的問，似乎慕霜要對付的人不是她一般，“應該是他給你出謀劃策的吧！”

“哼，你管不著。”慕霜瞪著她。

“只是......”水無容眉心微皺看著她，“你們想過沒有，我死了之后要如何善后？要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是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哼，你以為我們會沒想到？”慕霜自傲的把下巴一抬再抬，“等你死了我們就會把你扔回曲水閣去，然后弄一個混亂的刺殺現場。你死于暗殺，我慕府雖有失察之職但還不至于被皇帝要了命，所以你就安心去吧。”

“呵，我突然發現，你殺起人來還真是順風順手呢！怎么？你常做這種事嗎？”水無容說著又抿了抿唇，“也是，慕靈就是被你殺的，怪不得你那么輕車熟路。不過我很懷疑啊，慕霜你應該不只是只殺了慕靈一個人吧。”

“用不著你管。”慕霜把桌上那膠青大盤推到水無容面前，“怎么個死法，選一下吧。”

水無容卻連看也不看一眼那盤子，繼續道：“唉，我也知道我今晚是逃不了的，不過我就是很好奇，慕霜你看我都是將死之人了，就給我講一講吧，這慕府還有多少人是遭你們母女毒手的？”

說著水無容又若有所思：“嗯，還有，你說不久后你會讓慕月來陪我，那么，你又打算給她個什么樣兒的死法呢？”

慕霜冷笑，道：“水無容，你真這么想知道嗎？”

水無容點頭：“哎，其實說是想知道，也不過是想多拖點時間晚一刻死去罷了。人嘛，都是怕死的對不對慕大小姐，所以......反正今晚我也是逃不了的，不如你就講給我聽聽如何？”

慕霜聽得哈哈大笑，還以為她真的鎮定，原來她心里還是恐懼的。這讓慕霜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道：“你倒是看得開，你說得倒也對。不如，本小姐就破例給你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