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被桐瑤的這一聲‘雪子’給驚醒了。

雪子，她剛才在說雪子！

“瑤瑤，你剛才在說什么？”高漸離抓著桐瑤的胳膊，把她抓的好疼好疼。

“好像是……雪子。”桐瑤思索片刻，說道。

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她說的是‘雪子’。

難道她，想起來了？

“你……為什么會叫雪子？”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小女孩，她叫我媽媽。我想去抱抱她，可她卻忽然消失了，之后我就醒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叫出‘雪子’這個名字。”

記憶，在復蘇。

“雪子，雪子是誰？”桐瑤又立刻補充。

高漸離沉默。

事以直此，他該不該說？

“漸離，我希望有些事情，你不要瞞著我。”

“……”

高漸離還是吱吱唔唔的，不肯說。

“我們是夫妻。”桐瑤又說。

這五個字，說的那么語重心長。

“瑤瑤，你確定，你想知道一切？”

桐瑤重重的點了點頭。

堅絕，堅絕，堅絕。

“好，我把你的過去，全都告訴你。”

……

燭火，在黑夜中跳動著，直至紅燭燃盡的最后一刻。

高漸離將他所知的全都說給了桐瑤聽，包括她最敬愛的大哥荊軻，她視如親姐姐的瀟湘，曾經幾此害她的成硯和陰陽家的人們。

桐瑤聽了這些，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當然，他也不忘講他倆打打鬧鬧，成天斗嘴的日子。

她聽著這些趣事，又笑了起來。

笑聲十分爽朗。

“干嘛呢，睡不睡覺了！”老板生氣的吼了一聲。

桐瑤這才意識到自己鬧的聲響太大了，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她這才止住了笑聲。

“還有什么事情？”桐瑤繼續追問下去。

“還有，孩子，我們的孩子。”高漸離嘆了一口氣。

桐瑤猜對了，他們果真有個孩子。

高漸離將一年多前的事情講給了桐瑤，那個有些不堪的一夜。

還有雪子，他們剛剛丟失的孩子。

還有那個未出世，就離開了他們的孩子。

高漸離講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桐瑤的淚水便開始落下。

一滴，兩滴，三滴……

怪不得高漸離不和自己說呢，原來，原來他是怕自己傷心啊。

“為什么會這樣？”桐瑤不懂，好好地一個家，為什么就這樣散了。

高漸離只說了‘戰爭’兩個字。

戰爭，戰亂……

“啊。”桐瑤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零星的記憶的碎片，不禁的頭有些痛。

“瑤瑤，你怎么了？你可別嚇我啊。”高漸離見桐瑤此狀，急忙扶住桐瑤。

“我，我沒事，只是頭有些痛。”桐瑤連忙擺擺手。

可她越是這樣說，頭就越痛，似乎有隨時炸開的危險。

“恩。”桐瑤倒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

高漸離心疼，她這是怎么了？

“瑤瑤，我帶你去看答大夫吧。”高漸離再也看不了桐瑤如此受罪。

桐瑤沒說什么，只是搖搖頭。

“可……”

“我……真的沒事，讓我睡一覺就好了。”桐瑤虛弱地打斷了高漸離的話，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流了下來。

“你……真的可以嗎？”高漸離還是放心不下。

“真的沒事，我可以的。”桐瑤勉強的笑了笑，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她，痛的昏睡了過去。

高漸離心疼的用濕毛巾擦去桐瑤臉上的汗珠和淚水。

之后，他就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整整一夜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