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再次無情的下起。
有如那年冬天一樣。
大哥的祭日。
桐瑤穿著那年為荊軻送行的衣服,來到荊軻的墓前。
她有很多衣服,唯獨這件,她最為珍惜。
“大哥,瑤瑤又來看你了。今天,又下起了大雪,和當年的,一模一樣。”桐瑤停了停,伸出手,接住了雪花。
“瑤瑤雖跳過很多舞,但瑤瑤卻只有一支舞是認認真真跳的,那就是為你送行的易水之舞。今天,瑤瑤在為你跳一次吧。”她說罷,解開了披風,跳了起來。
藍色的披風落在雪地里,好顯眼。
回憶在眼前一幕幕浮現(xiàn):第一次與大哥相見,大哥到處的尋找自己,與他練劍……
還有他爽朗的笑聲。
舞畢,響起了掌聲。
是誰?
“真沒想到,平時冷冰冰的劍客也是位舞藝超群之人。”落染塵的聲音在桐瑤背后想起。
原來是他,他果真來了。
“可惜,擊筑人已不在。沒有音樂的舞蹈,就像人失去了靈魂。”桐瑤的手臂慢慢放下,可還是背對著他。
因為,她哭了。
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軟弱的一面。
“怪不得碧玄的舞蹈跳的那么美,有一位舞藝如此了得的母親,怎么生不出舞藝超群的女兒呢。”落染塵又說。
“女……女兒!”桐瑤一聽到這話,立刻轉過身。
只見落染塵的身邊,多了一個虞碧玄。
她的淚水,也和桐瑤一樣,無止境的流。
“這都是真的嗎?”虞碧玄掏出揣在懷里的書信,欲遞給桐瑤。
桐瑤上前一步,接過。
“這信是哪里來的?”她看完信顫顫巍巍的說。
回想,幾天前。
落染塵呵虞碧玄在書房中,整理著落遠的遺物。
忽然,書架里的一封信引起了落染塵的注意。
“誒,這是給碧玄的信。碧玄,有你的信!”落染塵召喚到。
虞碧玄看著這封信,接了過去,打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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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親的筆記,我認得,可這上的事,是真的嗎?您真是碧玄的母親嗎?”落染塵對桐瑤說到。
事到如今,她不承認,都不行了。
“沒錯,我正是碧玄的母親。”
虞碧玄一下子趴到了桐瑤的懷里。
“為什么不認我啊?您知道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我的親生父母!”
桐瑤摸著虞碧玄的頭。
“傻孩子,母親什么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這把行俠仗義的劍,母親十分不忍心讓你和我過漂泊的日子啊。”
她的淚水再次洶涌。
“我……我的父親是誰啊?”虞碧玄忽然想起這個問題,抬起頭。
桐瑤目光微微一偏。
“七國琴師之首,高漸離。而你的真實姓名,叫高雪,乳名雪子。”
虞碧玄看著高漸離的墓碑,點了點頭。
“那這么說,荊軻伯伯和我的父親,都是被秦王殺死的!好一個贏政,血債須血償,我一定會報仇的!”
報仇!怎么又是報仇?
身邊的人,不都是一個個為了報仇而死的嗎!
“不不不,孩子,這是我們上一代的恩怨,不能牽連到你啊,母親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懂嗎!”
“我懂了,你放心吧。”虞碧玄雖點頭,但心中還有余悸。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只要孩子好,一切便安好。
如果孩子出了事,那母親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