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邊幫她撐著傘,一邊幫她撿東西。
家茵抬起頭,看見這個人臉上的嘴角和眉梢上還泛著隱隱的淤青,她認(rèn)出了這個男人,就是上次在弄堂里自己親手救下的那個人。
他似乎察覺到家茵在看他,把手里的雨傘塞給她,轉(zhuǎn)身便走了。家茵還沒向他詢問那天的情況,他就已經(jīng)不見了。
家茵打著他留下的傘,回到了家。劉媽早就在門口等著她,見她渾身都濕透了,就趕忙讓她把濕衣服脫下來。
家茵隨著劉媽走進(jìn)屋,剛準(zhǔn)備上樓,就聽見背后有人說話,“呦,我當(dāng)這濕噠噠人是誰呢,原來是家茵啊,你這渾身上下是怎么搞的,弄的衣服不像衣服,鞋子不像鞋子的,一點(diǎn)小姐的樣子都沒有,是不是這沒有娘的孩子都是這樣沒有家教啊。”
家茵不用轉(zhuǎn)頭也知道,說話的是二太太。自從家茵在這個家有了記憶開始,她就沒少受這位二太太的欺負(fù)。
只有劉媽一直從中擋著,自己才能茍活到現(xiàn)在,不然父親不在家的日子,家茵只會被虐待的遍體鱗傷。
家茵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對二太太說道:“就算我再沒有小姐的樣子,也不會成為那些做不成老婆只能學(xué)做妾的下賤人?!闭f完,家茵就轉(zhuǎn)身向自己的房里走去。
她心里很清楚,她哪有沒資格說二太太。
因?yàn)楹投啾?,她的母親連妾也不如的。她知道父親不是真的愛她,更多的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家茵的三哥名叫宗華,是二太太的兒子,對家茵很好。
小時候她在家里沒有靠山,下人們總是欺負(fù)她,宗華便站出來保護(hù)她。宗華帶她去河里撈過小魚,騎在他脖子上,抓過鳥蛋,所有童年的趣事幾乎都是宗華陪她度過的。
她尊敬這個哥哥,也想把二太太當(dāng)成自己的母親對待。剛才那種態(tài)度絕非她的本意,只是二太太總是對她虎視眈眈,讓她也很苦惱。
宗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便留洋去了日本,這一去快五年,家茵很是想他,她想過要到日本找他,這才那么努力的學(xué)習(xí)著日文。
家茵想要是三哥知道自己這樣同他的母親說話,一定會責(zé)怪她的。
于是她下了廚房,親手為二太太做了一碗湯羹,端進(jìn)了她的房間。家茵覺得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于是就把湯放到桌子上便要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聽二太太讓下人把她剛送去的那碗湯倒了喂狗。
家茵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從后半夜開始,就在床上發(fā)起燒來。
她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可一會兒又好像是劉媽在抱著她,為她小聲唱著兒時幫她入眠的歌曲。
折騰了一夜,家茵變得昏昏沉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九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