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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寬恕?”
聞言,墨子喬與江澤不由悚然一驚。
誰都沒有想到,一上來,公羊伯就下達了死命令。
整個臺階上,數十條身影上下奔忙,如今墨子喬與江澤兩人朝天而跪,起碼也要兩三個時辰,高臺上的弟子才能盡數下山。
等到那個時候,若是有人不肯寬恕他們,就永遠都別想站起來。
剎那間,墨子喬的傲慢、自負、狂妄,全都灰飛煙滅。剩下的,全都是沖天的屈辱,不甘,與憤恨!
深入骨髓的憤恨!
若是憎惡能夠殺死人,墨子喬早就將喻銘挫骨揚灰,千刀萬剮了!
然而,如今處境卑微,只要山門弟子中,有一人不愿寬恕原諒他,他就永生永世都不得站起來。
這對于墨子喬來說,簡直就是五雷轟頂!天上地下,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讓他比跪求他人,仰人鼻息來得頹喪而絕望了。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摧殘,活生生的凌辱!
“喝、哈!”
臺階上,眾人紛紛收回目光,將精力再次投入到攀登上來。除了喻銘四人登上高臺外,尚有好多人在奮力拼搏,一個個盼望著錦旗在手,榮耀加身。
“了不起啊,年輕人。”
喻銘整理了下衣襟,大步流星上前,一位老者登時將手中的錦旗,遞給喻銘。臉上,也是一反不茍言笑的風格,沖著喻銘連連點頭稱贊。
喻銘也不在意,腳尖一點,整個人就輕靈地躍上了基石。
如今有了前車之鑒,守護基石的老者,整個人就堵在基石前,斷然不會再出現滑坡的情形了。
“哈哈,如今我順利登頂,也算成功了第一步。”
舔了舔嘴唇,喻銘努力平息心中的亢奮,緊接著,一抹嚴峻的神色,就是浮現出來,“今日連番廝殺,已經耗盡體力,必須即刻休養,才能盡快恢復體力,迎接明日的擂臺決賽!”
吐出一口濁氣,喻銘伸手一招,就是將一枚虎骨丹塞入口中,徑直調養生息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不時地有紫袍弟子攀上高臺,一個個欣喜若狂地接過錦旗,全力揮舞一番。緊接著,在老者的攙扶下,紛紛攀上基石休養生息,恢復勁力。絕大多數的內門弟子,卻是半途而廢,像只死豬一般趴在臺階上大口喘息著。
值得一提的是,許多弟子從臺階上下來,會看到跪坐在地的墨子喬與江澤。
這個時候,墨子喬與江澤,便會俯下腰身,用盡量虔誠的語氣進行懇求。
“師兄有錯,懇請寬恕。”
“老夫有罪,請求原諒。”
每當此時,眾弟子全部臉色冰冷,鼻翼間時不時冷哼一聲,有的態度緩和一些的,尚且會上前寬慰幾句。態度惡劣的,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痛罵。末了,撣撣身上灰塵,弄得兩人蓬頭垢面,狼狽不堪,方才心滿意足,款步離去。
當然,多半的弟子,忌憚于墨子喬的霸道與強勢,都會指桑罵槐,沖著江澤一頓臭罵,實則口水多半噴在了墨子喬臉上。這讓墨子喬幾次差點暴走,然而,每次他即將忍耐不住的時候,武云峰的眼神,便如一柄懸刀一般,壓得墨子喬喘不過氣來。
“挨千刀的畜生…”
受盡屈辱的墨子喬,在長跪不起的同時,唯有在心中憤恨唾罵,“此仇不報,天神共誅!喻銘,要不了多久,我就要你生不如死,一命嗚呼!”
深秋的午后,頗有些清冷。旗云堡中,氣氛熱烈。此時此刻,不論高層長老,還是外門雜役,全都大肆慶祝,一個個舉杯換盞,將一杯杯烈酒,灌入喉嚨,全然感覺不到半分涼意。
感到寒意的唯有墨子喬。
此刻已然接近日落,狩獵場中的弟子,也多半入席慶祝。
經過墨子喬與江澤的一番懇求,一眾弟子總算或冷或熱地寬恕了他們。只剩下高臺上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是當先摘得錦旗的秦瑤,以及隨后趕到的喻銘與韓少功。
照理來說,這三人休養的時間,最為充裕,不應該留到最后。然而,高臺上的三個人,靜坐于基石之上,全然沒有動身的意思。
這讓墨子喬頗有些怒不可遏。
很顯然,這三個人,是有意在漠視他!
整個旗云堡,但凡有一人不愿寬恕他,就將永生永世長跪不起!如今喻銘等人,蓄意不下山,顯然是覺得懲戒不夠,要增加墨子喬受罰的力度。
“三個雜種…”墨子喬眸中溢血,睚眥欲裂。
若是有人在旁觀察,定然能夠察覺,墨子喬身前身后的青石板磚上,爬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密密麻麻,全都是墨子喬的杰作。可見其內心有多么得焦灼與怨恨!
宴席持續火熱,武云峰席間曾多次舉杯,給公羊伯斟酒敬酒,意欲求情,尋求赦免。然而,沒等話語出口,全都被公羊伯凌厲的眼神,給噎在了喉嚨里,頗為抑郁。
待到霞光遍野,日落西山的時分,秦瑤終于伸了個懶腰,從基石上跳將下來。守護在旁的老者不由得面色古怪。因為,秦瑤先前在基石上,居然螓首低垂,發出一聲聲低微的鼾聲。
這讓守護在旁的老者,頗為驚愕。
顯然,秦瑤寧可在基石上睡覺,也不愿走下臺階,給墨子喬早日起身的機會。
“秦師姐。”
望著秦瑤有動身下山的意思,韓少功也是從基石上跳下來,“要回去了嗎?”
秦瑤微微頷首,轉頭望向喻銘的方向,沉吟片刻,不由得淺淺一笑,看向韓少功道:“走吧,我們先去給墨子喬來道開胃菜。”
聞言,韓少功略微一怔,片刻后,臉上就是顯露出一抹暢快笑意。
說起來,韓少功險些喪命,對于墨子喬的怨恨,頗為深切。然而,無奈單槍匹馬,也不敢與其爭鋒相對。所以就想著拉攏秦瑤,這樣一來,有所倚仗,不但能打擊墨子喬,日后也無需擔心墨子喬報復。
于是乎,兩道身影當先從高臺跨步而下。
望著秦瑤兩人說說笑笑,終于從臺階上漫步而下,墨子喬微微咬牙,緩緩斂去目光中的寒芒。
雖然對于秦瑤,墨子喬也是恨之入骨,尤其是先前登頂的一剎那,被秦瑤拔得頭籌,更是侵占了他的威風。但是如今席地而跪,根本沒有半點尊嚴可言。這讓墨子喬的傲氣,接二連三地遭受摧殘,幾乎崩潰。
“師兄有錯,請求原諒。”
“老夫有罪,懇請寬恕。”
沒等走到近前,墨子喬與江澤,就是微微躬身,迫不及待地出聲道。
跪了兩三個時辰,從晌午一直到傍晚,縱使武境三重開穴境界的武者,也不由得感到腿腳酸麻,氣息憋悶。
望著眼前低聲下氣的兩人,秦瑤淺淺一笑,不急不慢地來到近前,“說說,認得我手里的是什么嗎?”秦瑤揮舞了一番掌間的錦旗,登時發出獵獵聲響。
江澤慌忙躬身,道:“認得,是代表著榮耀的錦旗。”說著,又是沖著秦瑤拱了拱手,真摯道:“恭賀秦師妹拔得頭籌,無上尊榮。”
這一聲唱喏,在江澤的有意之下,頗為響亮。登時,就有不少人扭過頭來,看向這邊。
墨子喬的臉色,登時就陰沉下來。
照理來說,這拔得頭籌的人應該是他,摘得第一面錦旗的榮耀,也容不得旁人來分享。
但是,如今秦瑤竟然手持錦旗,到處炫耀,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打臉。
恨恨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江澤,墨子喬心知其內心不忿,有意提高嗓音來刺激自己,登時也將江澤牢牢記住,日后非但不會念惜同甘共苦的情分,還要暗地里施加報復!
“墨子喬,你認得我手里的東西嗎?”秦瑤淺淺一笑,玉手一揮,又是沖著墨子喬問道。
韓少功跟在后面,當時就樂得不行。
原本心中的抑郁,也是煙消云散,充斥著幸災樂禍的感覺。
墨子喬咬牙不語,拳頭攥得咔咔爆響。
“說話啊,啞巴啦?”
韓少功頗有些不耐地嚷嚷,“是不是跪了半晌,沒有討到一文錢,心里頭有些不舒坦?”話音未落,在場眾人均是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半晌沒有討到一文錢,心里頭不舒坦?
韓少功只言片語中,就將墨子喬當成了跪地乞討的流浪漢了!
痛快淋漓的羞辱!
聞言,墨子喬咬碎鋼牙,當即就要跳將起來,然而倏地一動,才察覺腿腳麻木,已然不聽使喚,不由得又有些頹然悲愴起來。
“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到時候你切莫反悔。”
望著墨子喬痛不欲生的表情,秦瑤哈哈一笑,就要抬腿離開。
這一下,嚇得江澤大驚失色,忙不迭躬身賠禮,一旁的墨子喬也是臉色變化,陰晴不定。
終于,墨子喬強壓心頭怒火,低聲道:“但凡旗云堡弟子,都識得這榮耀錦旗,此番師妹拔得頭籌,可喜可賀!”這一句話下來,再也沒有半分骨氣與狂傲,頗有些悲楚凄涼的感覺。
就是秦瑤聽了都不禁有些潸然淚下的意思。
看到墨子喬叫饒,韓少功在一旁猖狂大笑,終于心滿意足。
“走,我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沒錯兒,剛才在基石上小睡了一會兒,早就餓壞了。”
待到秦瑤韓少功的腳步漸漸遠去,一聲聲嬉笑言談仍舊縈繞在墨子喬耳畔,仿若針扎錐刺,讓墨子喬痛不欲生。
吃肉喝酒?
墨子喬此刻唯有滿嘴的苦水,滿腹的怨恨。
小睡一會兒?
墨子喬此刻膝蓋青紫,近乎麻木。
甚至于,連心生怨念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