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你也這班飛機?”
不等蝶兒求助,莊毅已經站住腳步,向剪著板寸的女孩打招呼。
“這么巧,嚇了我一跳。”蝶兒趕緊應和,向莊毅投去感激的一瞥。
“是啊,只是齊叔叔坐的是頭等艙,我坐的是經濟艙,唉,差別啊!”
林帆可憐兮兮地感嘆,見齊念耕看她,立刻站直了身體,乖巧地道:“齊叔叔好。”
“嗯,小帆,學校放假了?”
“嗯,學業基本都完成了,留在那也沒什么事,我就回來了。齊叔叔,我回來的事我爸還不知道,您能不能先不告訴他?”林帆臉上幾分討好幾分可憐,偏她完全中性的打扮,這表情做起來怪怪的。
“回來了怎么不回家,跟你爸鬧情緒?”
“不回家怎么成?你爸媽找不著你,會擔心的。”
齊念耕話落,雨箏也自然地接話,招來林帆一記白眼:“雨箏,你是不是朋友?以前你鬧出走,可都是我收留你!”
說完,才意識到齊念耕在身邊,轉頭干笑:“叔叔,三天后我保證自己回家,拜托您了,就為我保持三天沉默,行吧?”
“你們這些孩子啊。走吧,既然碰上了,一起吃飯。”
齊念耕無奈地搖頭,悄悄向雨箏示意。蝶兒明白這是讓自己扣下她,便抬手去拉林帆:“走吧,我保證,不向你爸媽告狀,還免費收留你。成吧?”
“這還差不多。不過,雨箏,你怎么會在Z市?我本來沒想在這碰上你,看來是老天心疼我的口袋,哈哈!謝啦!”
林帆也不推辭,樂呵呵地應著,于是一頓晚飯,變成了四人行。
吃完飯回了酒店,林帆嚷嚷著累了,要先倒時差,洗了澡倒頭就睡。見她躺下不超過三分鐘就睡著了,蝶兒暗暗松了口氣,關了屋里的燈,走出來。
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無聲無息的,這么軟的東西,就這么拿鞋子踩來踩去,現代人,實在是奢侈。蝶兒邊想著,邊走到莊毅門前,正要抬手敲門,想想又不妥,孤男寡女的,在酒店共處一室,容易引人閑話。于是,她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到樓下來一趟。”
乘電梯下了樓,剛到大廳的沙發坐下,莊毅就來了,不過,不是從樓上下來,而是從外面回來。
“我以為你在樓上。”蝶兒開口,仰頭看莊毅。
“有點悶,出來透透氣。”莊毅并沒坐下,像一堵墻擋著蝶兒面前的燈光。
蝶兒干脆也站起來:“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有什么好去處?”
“現在?”莊毅挑眉。
“就近轉轉,遠處就不去了。”蝶兒說著,帶頭往外走,莊毅跟在后面,兩人的影子在燈下漸漸拉長。
酒店后面有塊不小的綠地,假山池沼,還種了大片的菊花。夜色里,并看不清那花冠的顏色形狀,但一朵朵都有碗口大小,想來是極漂亮的。
“菊花!”蝶兒欣喜地叫,緊走幾步,“大少爺最喜歡菊花了,畫了不少菊花的畫,掛在書房墻上,走近了都能聞著香味似的。”
“大少爺?”莊毅挑眉,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前世,這丫頭,還是高興起來就不管不顧,但好在,這里只有他們倆。
“你很喜歡那個大少爺?”對于自己的八卦,莊毅絲毫沒發現。
“是佩服,大少爺什么都好,功夫一流,文采一流,畫畫一流,做生意的頭腦更是一流,在我們江寧,大少爺可是許多大戶小姐們心儀的對象。”
“哦,是夠厲害。你的功夫是他教的?”繼續八卦。
“不是,我是跟師傅學的。師傅是世外高人,我只學了點皮毛,師傅說夠用了,一個女孩子家舞槍弄棒不好。唉,我真后悔,當初再多學些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被我抓去齊家了,是吧?”
“讓你猜著了。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唉,說說那個林帆吧,今天真讓她嚇了一跳,要不是你在場,我當時就得露原形。”
“她是雨箏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因為他爸爸跟齊叔叔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家一直走得比較近。林帆的性格像個男孩,從小就護著雨箏,她和雨箏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后來她去了加拿大讀大學,雨箏堅決不肯出國,留在國內說要考電影學院,試了兩年也沒考上,加上齊叔反對,也就作罷了。”
“那她家也在Y市?”
“嗯,在另外一個區,這兩年她很少回來,跟雨箏見面也不多,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那她說起什么過去的事,我都不知道,不是很麻煩?”
“沒事,她很粗線條,你有什么不對她看出來也不會放在心上。放心,不要有壓力。”
“唉,今天是一個林帆,明天不知道又是誰,我還不如呆在齊家的好。”
“要成為雨箏,總要融入她的生活圈子,沒關系,我會幫你。”
“你又不是什么都知道,還不得靠我自己?唉,怎么就答應了這鬼差事,我現在要是跑,你肯定會把我擒回來吧?”
“當然。”莊毅答得簡潔,蝶兒猛地把頭撞向一朵大菊花,語氣悲哀:“啊,我撞死算了。”
那花被撞得撲簌摗掉了好幾片花瓣,莊毅在一邊看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強加在這個小丫頭身上的,似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