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mine,去買一雙鞋,35碼、要平底的;一條長褲,最小碼;一件上衣,長袖、面料盡量薄;還有女士內(nèi)衣,胸衣不要加墊、款式越保守越好。買回來送到我辦公室。”
經(jīng)過秘書的辦公桌,鐘允奚停下腳步交代,見Jasmine一一拿筆記了,就又抬腳往里走。
Jasmine叫住他:“鐘總,伊諾這次廣告的負(fù)責(zé)人來了,在會議室等您。”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去設(shè)計部叫一個人,過來照看這位小姐。還有,衣服買來后幫她換一下?!?/p>
交代完,鐘允奚拉開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走進(jìn)去,小丫頭沖Jasmine笑笑,也跟了進(jìn)去。
Jasmine看著重新關(guān)上的辦公室門,有些摸不著頭腦。跟在鐘總身邊兩年,盡管他行事率性,常讓她跟不上節(jié)拍,但從來沒有今天這樣離譜。讓她去買女人的衣服,還得幫她換上?這女孩什么來頭,能讓鐘總這樣費(fèi)心?她腳上那雙鞋,明顯是鐘總的,Nike的限量款,她見鐘總穿過兩次。鐘總有潔癖,不喜歡人動他的辦公桌,卻把自己的鞋給這女孩穿,可見關(guān)系并不一般。想著,Jasmine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立即整理思緒,往設(shè)計部打了內(nèi)線。
鐘允奚從會議室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辦公室里大呼小叫,他皺了眉,緊走幾步,到門邊卻停下來,敲了敲門:“Jasmine,我進(jìn)來了。”
門應(yīng)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是Jasmine一臉的無奈:“鐘總,那位小姐不肯換衣服?!?/p>
“不肯?為什么?”鐘允奚邊問邊邁步往里面走。
“說,說我買回來的內(nèi)衣不正經(jīng)。”Jasmine尷尬得臉紅,跟鐘總討論這個問題,盡管是她一直向往的,但絕不是這種版本。
鐘允奚并沒看她,拎起扔在沙發(fā)上的胸衣,不得不說,Jasmine的眼光不錯。紫羅蘭的顏色,高貴典雅,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外緣刺繡著本色的圖案,下緣比普通的胸衣寬了不少,中規(guī)中矩的款式,完全符合他提出的要求。
這樣還不穿?難道非讓他去弄個肚兜來?有些火大,他轉(zhuǎn)頭對Jasmine和另一位額上冒汗的員工說:“你們先出去吧,這里我來?!?/p>
女員工如蒙大赦,Jasmine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了眼一臉倔強(qiáng)的小丫頭,心下暗想:難道鐘總要用強(qiáng)的?心里不舒服,面上仍是淡然有禮,帶上門,走了出來。
“你別看我,我不穿這個。這比青樓女子的褻衣還不如,只怕看了都會長針眼?!?/p>
“不穿可以,幫忙的事免談。還有,現(xiàn)在我就送你去警察局,讓他們收容你。”
“我不去那地方。那個劉隊(duì)說話不算數(shù),答應(yīng)幫我找大少爺,卻只是誆著我玩?!?/p>
“不是他不找,是沒人找得到?,F(xiàn)在是公元2012年,沒有你那什么少爺,更沒什么鄒記綢莊。我不管你是看什么穿越戲看迷了,趁早醒過來,別一天天做這奇奇怪怪的夢。想當(dāng)丫環(huán),你怎么不干脆當(dāng)公主王妃???”
“我沒做夢,我的確是鄒府的丫環(huán)。你剛才說現(xiàn)在是公元2011年,那離宣和六年有多遠(yuǎn)?我應(yīng)該能回去吧?”
“宣和六年?還太平盛世呢!你還真病得不輕。趕緊把衣服換上,我送你去看醫(yī)生。”
“醫(yī)生,給人瞧病的郎中?我沒病,不用看。我要去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地方?!?/p>
“不行,不能讓你接近艾瑪?!?/p>
“我不是去找艾瑪,我有東西掉在那兒,找到它,我可能就能回去了?!?/p>
“回哪?回你的大宋朝?”
“對,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墒虑閿R眼前擺著,由不得我不信。你只要幫我找回那個東西,不管我能不能回去,都保證不再煩你,成吧?”
“什么東西?”
“一塊古玉,是大少爺從吐蕃帶回來給我的,我掛在了水袋上。那天去打水,它忽然發(fā)了光,就把我?guī)У竭@兒來了。我尋思著,它能帶我來,就一定能帶我回去,所以,我必須找到它?!?/p>
“你確定有這么個東西?”
“確定,那天一下來,我太慌了,不知把它掉到哪了。很可能,就在那個地方,你帶我去瞧瞧吧,我回去了,你也清靜不是?”
“那你先把衣服換上,不然免談?!?/p>
“我不穿這褻衣?!?/p>
“不行,要跟我出門,就得聽我的,不然,你自己去找?!?/p>
“那,把我自己的褻衣褻褲套在外面成吧?”
“不行,沒得商量。五分鐘,必須換好?!?/p>
鐘允奚抬腕看看表,然后氣定神閑地靠在沙發(fā)上,翹起了一條腿。
小丫頭雖然不知道五分鐘具體所指,但也聽明白那是時間的限制,皺眉看看沙發(fā)上的衣物,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拎起來,然后對鐘允奚抬抬下巴:“你出去?!?/p>
“那兒有換衣間?!辩娫兽商笠恢?,拿起手邊一份報紙展開來看。
“那也不成,女人家換衣服,你坐在外間像什么話,你上那邊等著。”說著,她抬手指指Jasmine辦公的地方。
鐘允奚本想頂她幾句,但實(shí)在懶得費(fèi)口舌,站起來往外走,想想又回過身來,指指小丫頭托在手上的內(nèi)衣:“你確定你會穿它?”
“你個登徒……我是說我自己看著弄,你出去吧?!?/p>
小丫頭變臉極快,惱羞未散,就堆起了一臉假笑,把鐘允奚往外攆。
門在背后關(guān)上,鐘允奚見Jasmine看過來,也不解釋,走到一邊的等候區(qū),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這一上午,累!
足足二十分鐘,小丫頭才開門出來,Jasmine抬頭,只覺得眼前一亮,這么清純的氣質(zhì),真是少見。她自詡也算美女,可是跟眼前的女孩比起來,差別還不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疤焐愘|(zhì)”這個詞,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臉蛋本就生得完美,皮膚更是吹彈可破,嬌小的身材不但沒給她減分,反而增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乖巧,尤其那雙大眼睛,純凈得不像話,偏又骨碌碌四處亂轉(zhuǎn),古怪精靈的,讓她的目光都忍不住跟著轉(zhuǎn)。
“很漂亮?!彼芍缘刭澷p,小丫頭卻別扭地扯著身上的衣服:“這料子太薄了,下面的也太貼身……”
“Jasmine,幫她弄下頭發(fā)。”不理她的抱怨,鐘少對一邊的Jasmine說道。
小丫頭的發(fā)型還是早晨自己盤的,標(biāo)準(zhǔn)的丫環(huán)發(fā)髻,見Jasmine動手要拆,她伸手就去護(hù),鐘少清咳一聲:“五分鐘已經(jīng)過了。”
小丫頭這才收了手,粉嫩的唇動呀動的,不知在嘀咕什么。見鐘少看過來,又抿了嘴,翹起個大方的弧度,可那雙眼睛早已泄露了心里的想法,鐘少忍不住把一手半握拳掩在唇邊,輕笑起來。
這小丫頭,有爪不敢伸的樣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