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宋祺一睜眼就看見鄭玉兒坐在床邊哭的梨花帶雨,宋祺恢復了些精神,笑道:“我又沒死,你哭什么。”鄭玉兒淚眼朦朧的:“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明明已經不理你了。”
宋祺搖搖頭,道:“難不成為了慪氣,就眼睜睜看著你在水里卻見死不救?”鄭玉兒擦擦眼淚,道:“是我不對,明明不是你的錯,卻非要沖你發脾氣,我是……”
嫉妒嗎?鄭玉兒這話說不出口,在她喜歡上趙知文之前,趙知文和宋祺的婚事想必就定了,這和宋祺無關,只是,她忍不住羨慕嫉妒,忍不住遺憾為什么自己不早點認識趙知文,忍不住遷怒幸運的宋祺。宋祺睜大了眼睛看著鄭玉兒欲言又止,道:“你說就是了,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呢?!?/p>
鄭玉兒看著宋祺一臉的真誠,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宋祺身邊哭了,宋祺對她這么好她居然還想搶宋祺的東西,真是太不應該了,娘的一句話說對了,宋祺和趙知文她要做一個選擇,原本以為,趙知文是最重要的,可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宋祺遠比趙知文重要,最起碼,趙知文不會在受了她的冷落后還不顧自己不諳水性,義無返顧的跳下去救她。
鄭玉兒哭的哽咽難耐,宋祺心里覺得奇怪,可更多的是著急:“你別哭了成不成,我究竟哪里做錯了你說呀,你這么哭我怎么會知道?!?/p>
鄭玉兒抬起頭,不顧滿臉的淚水,緊緊握著宋祺的手,艱難道:“我放棄……”宋祺沒頭沒尾的聽這么一句,心里更覺得奇怪,剛想細問,那邊陳芬便進來了。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在陳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陳家總要負點責任,尤其是鄭玉兒,還是一個郡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
陳芬一進來,鄭玉兒便擦了眼淚,陳芬拉著宋祺的手說了好些抱歉的話,言辭委婉,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可以了,宋祺本就是不愛與人爭端的性子,此時自然也連聲說抱歉,給陳家帶來了這么大的麻煩,鄭玉兒在一旁卻道:“陳姐姐也別自責了,這事原也和陳家沒什么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掉進了水里,要說怪誰,該怪我太不小心了,要是連累的陳姐姐自責,那更是我的不是了?!?/p>
陳芬道:“也是我太粗心了,竟沒顧到你,剛開始不見你時,我還想叫人去找找,可是聽丫頭你和你的堂妹在一塊,我想著那也無妨,就不叫人去打擾了,沒想到后來只見了你堂妹,不見了你,我這才趕緊叫人來找,誰知竟出了事?!?/p>
一提起堂妹,鄭玉兒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冷笑道:“幸而她先走一步,要是兩個人都掉到水里,可叫祺兒怎么救呢。”宋祺是知道內情的,且不說鄭玉兒便是那位堂妹推下水的,就連她系在橋欄桿上,后來卻莫名其妙松掉的繩子也是大有可疑,宋祺真是沒想到,天底下竟有這樣狠心的姑娘,連自己的堂姐都可以置之死地。
聽鄭玉兒這樣說,宋祺趕忙拉了拉鄭玉兒的衣袖,鄭玉兒住了嘴不再說,可陳芬卻是略微猜到了內幕,無非是內宅的勾心斗角而已,陳芬又安慰了宋祺幾句,這才出去。
陳芬一走,宋祺便道:“那個人是你的堂妹,她怎么這么狠心?!?/p>
鄭玉兒冷笑道:“三叔是庶出,十幾年前分家就分了出去,一直過得不好,整天的上門打秋風,是我爹看著都是兄弟,覺得可憐,叫我娘經常周濟一二,可他們越發得了勢,竟借著我娘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都是一家子親戚妯娌,我娘心里生氣也不好說出來,她是我三叔的小女兒,只比我小一歲,從小經常賴在我們家住著不肯走,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臨走還要拿我的,真是可惡極了,這回我原說不叫她跟著,她哭著鬧著要死要活的跟來,結果誰也不理她,她倒說是我挑唆的,你可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
宋祺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你這個堂妹,心腸太狠了些?!编嵱駜翰环薜暮吡艘宦?,眸色中閃過一絲狠戾:“回去后我就告訴娘,讓爹以族長的身份開宗祠,治她一個謀害皇親之罪,把她趕出鄭家大門?!边@是鄭家的家事,宋祺也不好插嘴多問,便沒有發表意見。
后來陳夫人又親自過來噓寒問暖的拉著宋祺問候了一遍,徐氏和云來本就沒有怨恨陳家的意思,對于陳夫人的熱情和歉疚自然也是受之無名,看宋祺好些了,便各自帶著孩子回家去了。
宋祺此番落水,倒也不是全無好處,最起碼她學會了鳧水,其實如今想起在水池里掙扎的那個場景,宋祺記憶的已經很模糊了,那段痛苦的經歷被他下意識的掩埋在心底,不愿再翻出來回想,可對于下水,宋祺卻不再害怕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宋祺沒事,徐氏放下了心,馮氏卻覺得很不高興,覺得那個道士說的話靈驗了,宋祺來到京城后就是小事不斷,如今竟落了水,要是有個什么閃失可要怎么辦,馮氏開始后悔了,當初就應該堅持不叫宋祺入京,如今兒子已經任了職,是沒辦法再回到江南去的,要是她帶著宋祺單獨回去,兒媳也一定不答應。
緊接著,徐家袁氏帶著徐云徐霜也來看望宋祺了,徐云和徐霜都是一臉的內疚,是她們帶著宋祺去陳家的,到了陳家卻沒有好好照顧宋祺,使她落了水,受了驚,兩人心里都有些內疚。
袁氏也來了也是榮氏知道了這件事擔心才叫來瞧瞧的,徐氏熬了這么久,只有宋祺這么一個閨女,要是出了意外,可叫徐氏下半輩子怎么辦,再者宋祺之所以去陳家也是徐家姐妹慫恿的,多少也要表示表示。對于徐家的來人,徐氏自然要好好招待,可馮氏卻沒有什么好臉色,見也沒見,叫人說了一聲不見客就打發了。
徐氏和袁氏都明白馮氏這是生氣了,對于徐氏的無奈,袁氏同為兒媳,自然也是深深體會,此時竟有幾分惺惺相惜,反倒安慰徐氏道:“老夫人心疼孫女也是難免的,總是出了意外,老人家心里不舒服你要多順著點,過陣子也就好了。”徐氏也是心亂如麻。
草草將袁氏應付過去了。如今徐氏心里也嘀咕著那道士說的話,這次落水,可不是應了那劫難,徐氏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能去找馮氏,便去和云來商量。